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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殿、下……”
常春艰难的叫着付年,脖颈处的痛意只有一瞬,那之后就感觉不到痛了,只有突如其来的寒冷。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向一处汇集而去,然后被付年吸走。
大量的血液急速流失,常春浑身变得无力,脸上也没有了血色,看着有点骇人。可此时的付年根本注意不到,他只是出于本能迫切的吸取着香甜的血液。
比世间一切东西都要美味,冰寒被驱散,温暖一点点的充满身体,这种感觉令人上瘾,让他怎么也喝不够。两颗尖牙从颈侧扎进去,刺破皮肤再深入血管,血液顺着牙齿到口腔咽下,每到一处身体就变得暖和起来。
付年情不自禁的发出哼声,那是久违的满足。
他十分满足,可被吸食血液的常春却不好过。紧张之下又被这样过火的吸食,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早就维持不住的坐在了地上。为了不让猎物逃跑,付年起身探出浴桶,尖牙刺得更深。
黑暗即将来临,常春闭了闭眼,他还不知道殿下到底是什么,也没来得及告诉殿下自己的心意。但他好像……快要死了……
也罢……
要是能死在殿下手里,也不枉这一生了。只是可惜……
常春的身体冷得像一块冰,他全身已经没有力气,意识也渐渐模糊,但他仍然坚持着抬起了左手,一点点的移动,最后轻轻的放在了付年的头上。
他摸着那柔顺的发丝,嘴边露出一抹笑意,轻声道:“殿下,我心悦你……”
咚!!咚!!咚!!
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几下,付年脸上短暂的露出痛苦表情,随后他一脸懵的从常春身上起来,他回到了现实,恢复了神智。
没有了付年的支撑,常春“砰”的一声向后倒了下去,付年愣愣的看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他看见常春脖子处的两个血洞,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
他……刚才吸了常春的血。
嘴边还残留着血液,付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感觉好极了,非常的美味。可……那是常春的血,他没有想过这么做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完全没有意识,连之前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常春还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付年惊慌失措的出了浴桶,赤裸着身体在常春身边蹲下。此时的常春脸色煞白,嘴唇连一丝颜色也没有。付年害怕的伸手去探常春的鼻息,什么也没有。不敢置信的又探了几次,付年跌坐在了地上。
常春他……死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
他是因为我才死的,是我杀死了他……
付年呆呆的看着常春的尸体,口中喘着粗气,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慢慢转变成悔恨。常春待他很好,他不想常春死,可现在该怎么办?!
眼泪瞬间凝结,然后从眼眶落下,付年痛苦的不停哽咽,他的手在常春的脸上轻抚,触感一片冰凉,不似活人。
原本冷的该是他的,可现在他浑身都在发热,是因为身体里有着常春的血液。
等等!血液!
如果是因为血液的话,那如果……如果现在把常春的血液还回去的话,常春是不是还有救?!
付年突发奇想,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用,但现在他来不及想太多,总是要试一试的,万一有用呢。
他无意识的变成了吸血鬼的样子,尖牙还没收回去,也方便了现在。付年抬手在手腕上咬了一口,尖牙刺进去再拔出来,鲜血瞬间流出,他忙把手腕凑到了常春的唇边,另一只手稍稍打开了常春的嘴唇,血液慢慢的流进了常春的嘴里。
肉眼可见的,常春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然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付年惊喜的看着这一切,看着常春睁开迷茫的眼睛。
“殿下……你……”
常春睁大了眼睛,他看着付年的样子说不出话,眼前的付年不似常人,血色眼睛,还有尖牙,唇边也全是血,殿下他怎么了?
还有……为什么他嘴里全是铁锈味?
“太好了!你醒了!”付年收回手,舌头舔了几下手腕,血立刻止住,伤口也消失不见。
常春茫然的看着付年的动作,不久前的记忆慢慢出现在了脑海。
“殿下你……是什么?”他缓慢的说着,言语中全是好奇,“是吃人的妖精吗?”
“我、我不是。”付年愣住了,他不是妖精,可也不是人,他不知道常春能不能接受,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但他不想欺骗,“我是吸血鬼。”
“我不吃人,只是……只是可能要吸一点血。”想到刚才因为吸食过度而把常春吸死付年心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知道。可能是太久没有吸血了,所以我、我刚才有点过火,真的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殿下。”常春坐起身眼神温柔的看着付年,“我不会怪你的,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心甘情愿。能为你做点什么我很高兴,能死在你手里我也同样幸福。”
“你……你真的
', ' ')('差点就死了。”付年抿了抿唇,怯怯道,“你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吗?”
“相信我,殿下。”伸手抚着付年的脸颊,常春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就算那个人是陛下我也不会告诉他,我永远只忠诚于你一人。”
“好,我相信你。”付年笑着点点头,伸手去扶他,“走,去床上躺着。”
付年扶着常春站起身,自己却又踉跄了一下,他虽然补充了血液,获得了许多力量,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力量也在流失,身体一点点的在变冷。
“殿下你没事吧!”
“没事。”
常春反过来扶着付年,两人一起去到了床边。
将付年扶上床,常春帮他盖好被子,裹得密不透风之后就想离开,付年叫住了他:“你去哪?”
“我、奴才去给殿下守夜。”
“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奴才,你自称我就可以了。别出去了,上来和我一起睡。”
常春想说于理不合,可他看着付年认真的眼神,他说不出口。他也并非真心的想要推辞,所以只是停顿片刻他就说了:“好。”
麻利的上了床,被子将两人裹紧,他们肩并着肩睡在一起,常春毫无睡意。之前发生了什么他记得不太清了,只是现在觉得身体很热,像是有一团火在身体里四处流窜。
他还记得之前冒犯付年的事,也不知道殿下有没有发现。常春闭着眼睛思绪万千,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过界之举有没有被发现,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一旁的付年早就疲惫不堪,能量消失殆尽之后就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付年睁开眼,没有看到床上的另外一个人,就知道常春肯定早早的就起来了。他掀开床帐下床,常春就正好推门走进来。
“殿下你醒了。”
“嗯。你身体怎么样?”付年仔细看了常春一眼,目光停在他的脖子上,那里缠了一圈白布,把脖子上的伤口遮的严严实实。
“谢殿下关心,我没什么大碍。”常春浅浅的笑了一下,上前帮付年更衣,一边穿一边道,“陛下之前差人来过,我说殿下您还在睡,那人就回去了。”
“皇兄?皇兄他找我……”话说到一半就止住了,付年想起了昨夜。说来昨天真是他到这个世界以来最精彩的一天,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他和三个人产生了密切的联系,先是稀里糊涂的和陌生人上了床,然后又被皇兄发现狠狠惩罚了一顿,最后还差点就因为吸食过度而把常春吸死,哪一件单拎出来都是要头疼的大事,还偏偏就凑在了一起。
也不知道皇兄现在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消气。昨夜里他暴虐的样子着实吓到了付年,一时之间他也不敢去皇兄那里招摇了。
付年脸色一再变换,常春试探道:“殿下……您要不要去陛下那看看?”
“不用了,皇兄现在说不定还在气头上,还是等他气消了再去吧。”突然想到了什么,付年去到床边。在床头处摸索了一番后一根精美的发簪出现在他手中,正是之前出宫买的那根。
付年看着手中的发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小心翼翼的将之放了回去。
之后的几天付年都乖乖的待在了太子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把血还给了常春的缘故,自那天起他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和之前的身体病弱不同,之前他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身体虚弱,时不时就要卧榻在床。而现在,他总是觉得身体里少了点什么,觉得非常干渴,喝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
或许喝血能够减轻这种症状,但见识过常春的死亡之后,付年不敢再尝试了。他也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只是稍稍有些难受而已。
付年在太子殿待了几天,付安都没有过来找过他,他不知道付安到底是怎么想的,也不敢妄动,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了僵局,表面上还是风平浪静,打破这一平静的是小侯爷姚庭锦。
晋远候之子姚庭锦回京受赏的消息付年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姚庭锦私下里提前回京,那日他就是想要去找他。付安和姚庭锦的第一次会面已经被他破坏了,再来就是宴会上的剧情了。
原来的剧情里小侯爷在宴会上带着面具,所以付安没有认出他来,这倒是方便了付年,最好这两个人没有交集,宴会过后姚庭锦就回边疆,他的任务也能完成了。
付年在心中这样盘算着,眨眼就到了赴宴之日。
他因为要观察主角攻受的动向,所以早早就去了宴席。他的位置还是和上次一样,是仅次于付安的下位。开宴时间临近,大臣们也到得差不多了,付年盯着入口,总算是看到了姚庭锦。
小侯爷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有侍女迎他入座,他缓缓的坐下,然后视线看向某处。
这小侯爷还真是敏锐,付年掩饰的低下了头。他一直看着姚庭锦也难怪会被发现了。不过,上次他们在宫外已经见过一次,想来这会儿小侯爷应该已经认出他了。
和付年所想的一样,姚庭锦一进成英殿
', ' ')('就注意到了他,毕竟付年生着这样的相貌,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离上次见面已经有些时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姚庭锦努力压下心底的激动,脸上没有异样,只一双眼睛目光灼热的看着付年。
之前他们在宫外相识的时候那人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宋年,那之后他四处差人找,却都没有宋年的消息。没能再和他见面姚庭锦失落极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遇见。只是不知道那人是个什么身份,为何能参加宫宴。
姚庭锦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能再见到宋年,忧愁的是宋年的身份。他喜忧参半的观察着,宋年似乎比那次见面时瘦了,面色看起来也有点不好,也不知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席间满座,只剩一人未到。又过了一会儿付安终于来了。
“参见皇帝陛下。”
群臣起身行礼,付年也跟着一起。他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付安,和上次不同,这回付安望的是别处。不知为何,付年心底有一瞬间的失落。
好多天没有见阿年了,付安心里十分忐忑,他想看看付年,却又怕会惊扰他,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强迫自己看别的地方。
付安轻轻一抬手,口中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抬步向台上走,付安在高台上坐下,期间他没有看过付年一眼,也没有像上次一样让下人把付年的桌案搬到他的身边,这其实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在付年眼中,却是皇兄看都不愿意看他一样,像是他不存在似的。
莫名的就开始了烦躁,付年忍不住再三的偷看,越看觉得心越凉,一并而来的是委屈,他抿了抿唇,赌气般的不再看付安,低头默默看着案桌上的美食。
将付年的异状收入眼底,姚庭锦对付年的身份越发好奇了。高台上的付安不懂他们的心思,含笑着看向姚庭锦,道:“多年未回京,庭锦此次回来可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回陛下,并无。”姚庭锦起身抱拳回答,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多年未见,京城也变了许多。”飞快的往付年那看了一眼,他意有所指道,“人……也都大不一样了。”
付年思绪正乱,小侯爷的意有所指他没注意到,其他人更不会明白其中含义,所以付安只是轻笑了一声:“你自小离京,有这些感叹也不足为奇。这次回来就在京城多待些时日,好好养养精神。”
“是。”
“快坐下吧,今晚这宴会可是专门为你而设的。”
等到姚庭锦重新坐好,付安举起桌案上的酒杯,道:“边疆战捷,此乃大喜。也是我夏元百姓之福,值得举杯。”说完他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台下众臣也一一效仿。
除了付年,所有人都饮了酒,他们一边说着陛下英明一边歌颂着晋远候的功绩,此时沉默的付年看起来格格不入。
等到台下的声音渐小,付安才又开口:“晋远候姚汇为我朝立下赫赫战功,德行兼备,是难得的栋梁之才。朕虽为之敬佩,却也不知该如何封赏。”他满脸带笑,语气温和的看向姚庭锦,“庭锦你……意下如何?”
“回陛下,臣此次回京时父亲有所交待。”姚庭锦低头恭敬道,“征战沙场是为了天下百姓,也是理所当然之事。蒙陛下不弃,已经受封侯爷之位,再多他便羞愧难当了。”
“怎会?晋远候的功绩就是受再多封赏那也是够的。”付安垂眸短暂思考了一下,道,“既然一时想不出,那便之后再说。你是晋远候的独子,你父亲很看重你,那赏给你也是一样。这段时间你在京城可以好好想想,有什么想要的和朕说。”
“谢陛下。”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姚庭锦又坐了回去。
打了胜战本是好事,可父亲已经封无可封了。当今陛下确实是明主,可历代功高盖主的将士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姚庭锦不得不为父亲担心。此次他回京就是为了解决这个困境,拒绝陛下的封赏。
想到刚才陛下说的话,姚庭锦不由得向付年投去了眼神。若说他有什么想要的,那就是……宋年。第一次见到宋年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重现,他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俊美的人,可以说是美的妖异,不似凡人。
虽说只短短的相识了不到一天,但他却难以忘怀,只想再找到宋年。若是能像那天一样再一起吃饭聊天就更好了,也或许……他真正想要的是宋年可以一直在他身边。
席间群臣笑谈,台前有舞姬跳舞,气氛高涨,一片其乐融融,付年却难以融入其中。他闷闷不乐的待了一会儿,起身向付安告罪离开。
付安看他脸色苍白,有点担心他的身体,但又不好说太多,只点点头让人送他离开。
付年出了成英殿,就立刻把那侍从遣走,一个人在宫里四处游荡。晚间风大,他穿了斗篷,却不是之前皇兄送他的那件,不知怎的就觉得有点冷了。
兴许是吹了一阵凉风,一直蔫着的心情好了一点,付年抬头看向天空,一轮弯月正高高挂起,皎洁的月光洒下来把大地照的朦朦胧胧的,他伸手
', ' ')('在虚空中抓了一把。
忽然,草丛间有声音传来,似是动物的叫声。还有走动的簌簌声,付年向声源处走去,走到一片草丛前,用手扒开面前的草,然后看到了那动物的真面目。
一只白色的……小狗?
这不是那次出宫时遇到的小白狗吗?浑身雪白的漂亮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抱一抱。
付年心里这么想,也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去把那小白狗抱了起来,小白狗圆圆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付年,也不挣扎,乖乖的待在付年怀里,在付年用手指逗他的时候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好乖啊……也不知道这是谁的狗?要是能要过来就好了。
付年逗弄着怀里的狗,殊不知狗的主人正气急败坏的在寻找它。
“哪去了?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姚庭锦气的在原地骂了几句,上次他就找过一次了,这回进宫又丢了,他还没来得及去找宋年呢!真是气人。
嗯?那边是……
宋年……还有他怀里的……
这小畜生倒是有点用处嘛!姚庭锦立马换了一副面孔,上前几步到了付年的面前,面具下的脸微微泛红,他道:“宋年,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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