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音茕茕,依稀听见玲珑的声音大夫请来了。
姜荞深吸一口气,凌乱披散着的发丝枕于脑后,胸前一起一伏,而后紧张的攥紧了被褥,真想直接晕了算了。可是如今经过系统的调养,她的身体健康的很,丝毫没有疲惫虚弱之感。
姜荞无奈。
小姐,大夫把脉了。玲珑的声音让姜荞怔住了,踌躇了一番之后,便是一咬牙将手臂伸了出去。
罢了,死就死吧。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这孩子是他的。姜荞暗暗想着,樱唇一勾,撩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若是他问起来,她就说这孩子是裴昭的便可,反正反正那日自己与裴昭同chuáng共枕他是亲眼看见的。而且这几日这裴晔俨然并未再纠缠自己,况且有了杜翩翩这个新欢,她又算得了什么。如今只不过是按照谢馥芸的话行事罢了。
不过新欢姜荞翕了翕唇小声念叨着,弯弯的柳眉微蹙。这个词好像用的有些不太对劲吧?姜荞摇了摇头,索xing不再去想。
裴晔一脸清冷静静立着,望着帷幔间伸出的那一截鲜藕般白嫩嫩的手臂,双眸忽然沉了沉,原是漆黑如墨的狭眸,此刻更是眩人的很。
见那大夫将手搭在那白皙如玉的手腕之上,裴晔宽袖之下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青筋突起,面色yin沉的可怕,铁青铁青的。
大夫,我家小姐方才在马车上吐得厉害,不知这身子有无大碍?玲珑询问道。一想到自家小姐朝着裴二少爷一个劲狂吐的画面,她就忍不住为小姐默默祈祷。不过这裴二少的反应委实让她意外,暗自庆幸之余不禁对着裴二少有了重新的认识。
虽然小姐不喜欢裴二少,可是她始终觉得这裴二少还是极为不错的。
大夫约摸三四十岁,长着一张瘦长的脸,眉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脸上亦是一副医者仁心之态。静静把脉之后,勾唇笑了笑,侧眸朝着玲珑,道:你家小姐身子好得很,许是马车颠簸才偶感不适,并无大碍。
那雪白的藕臂微微一颤,里头姜荞的容色顿了顿,而后漂亮的眉眼舒展开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此便好,玲珑,好好照顾你家小姐,我先走了。不知是哪句话惹的堂堂的裴二少不悦了,原是难看的脸色此番更是黑了三分。
玲珑含笑点了点头,目送裴晔离开。
送走了大夫,玲珑想起自家小姐尚未进食,便端了几盘可口的糕点。姜荞慵懒的躺在榻上,吃着玲珑递到嘴边的糕点,双唇一弯,眉眼染笑斜睨着玲珑,道:那大夫,你提醒过了吧?
玲珑笑笑,弯弯的眼睛像两轮月牙儿,漂亮极了,又体贴的递上一块桂花糕,声音糯糯道:嗯。小姐不希望裴二少知道,奴婢自然是帮着小姐,小姐不必担心。与裴大少的大婚在即,如今自然是不能出什么岔子。
真是个贴心的小婢女啊。姜荞满意的点了点头,甚为宽慰。
齿夹间是桂花苏香甜的味道,姜荞悠闲的闭眸养神。其实她早就该想到了,不过方才裴晔一直在身边,竟让她一时乱了阵脚,好在这玲珑机灵,不然这事儿许是瞒不住了。
白皙的纤手下意识的覆在平坦的小腹之上。如今才一个月多,自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一想到腹中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心中那股欣喜之感便无法抑制的滋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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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下午的时候睡了太久了,如今这夜已深了,却丝毫没有睡意。姜荞披上外衫走到窗前,本是想抬头看看月亮,真不巧脑袋一磕,cha在发间的玉簪竟直直落了下去。
真是糟糕。
姜荞皱着眉头将头探了出去,发现下面是一片矮矮的树丛,掉下去的那簪子自她来到这儿的第一天起便戴着了,她看着亦是十分喜欢,自然不能这般白白丢了。
适才让玲珑先去休息了,此番也不好让她再起来。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自个儿去寻寻,若是寻不到,明日再让玲珑去好了,这锦绣客栈向来无事,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姜荞想着。
外头月色清浅,树影婆娑。如今这谢云娆的身子没有像以前那般虚弱,此刻chui着风,身子也是受得住的。刚才匆匆忙忙,也没想着提个灯笼,姜荞暗自懊恼,好在这月光皎洁,还算看得清。
正在此刻,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晔,你真的不想是杜翩翩的声音。
翩翩,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另一人毫无疑问是裴晔。
咦?姜荞的步子一顿,竖起耳朵一听,眉头微微皱拢。三更半夜,莫不是这二人在私会?姜荞并不是爱听墙角之人,但是此刻不知怎么回事,心头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一般牵引着,让她不自觉的转过头去看。
裴晔身姿颀长俊逸,杜翩翩婀娜小鸟依人。如今这月色浅浅,金桂飘香,此番花好月圆之下,这二人相视而立,这幅万分和谐的画面好似从水墨之画中翩然而出一般。姜荞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二人,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水汪汪的,煞是好看。单薄的身子倚在树gān旁,繁密的枝叶恰好将她的身子遮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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