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不停翻动着,直到翻到最后一张画,宁安的动作微顿。
其他的图画偏向于无意义的乱涂乱抹或者场面扭曲的风景,只有这一张,是一副人物的肖像画。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纪鸣,但宁安仍然能一眼看出来,纪峪泽画的是纪鸣。
约莫是涂改过很多次,纸张都显得有些破旧。
男人的容貌和纪峪泽很是相似,穿着得体的西装,站在锦簇的花团之间。他伸出一只手,笑容温和,像是要穿过这层薄薄的纸,拥抱画前的人。
用色温暖,笔触也极为轻柔,和前面的画全然不是一个画风。
宁安看着垂眸认真描线的少年,几乎能想象得到当时纪峪泽是怀着怎样虔诚的心来完成这一幅画的。
这大概是他藏着的美梦,压在最底下,不是想遗忘,而是怕受到惊扰。
宁安轻不可察地叹息。
他看着纪峪泽的目光蓦地更柔和了几分,“小泽在画什么?”
纪峪泽头也不抬地指了指窗外。
从315的窗户看出去,能看到医院底下的一个小花园,天气好的时候,用来让病人们出去探风的。
不过现在,大概是因为在做例行检查,下面一个人也没见到。
纪峪泽已经勾勒出了花园的轮廓,只是在他的笔下,看不出半点盎然的生机,花朵都接近枯萎,垂着头,看起来沉闷而萧条。
“不是这样的。”宁安道。
纪峪泽一愣,“什么?”
宁安勾起唇角,牵住了纪峪泽的一只手,他拉着他到窗边站着,轻声道:“你看,外面明明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