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初只是想要遮住她的眼睛,可是一旦触及到她光滑的肌肤,他的手又不受控制地想接触到更多。
薛瑾的脸颊肌肉微微抽搐,她恶心不已,哀求道:“秦央,你把手拿开。真正的男子汉,是无所畏惧,是顶天立地,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去残害无辜的人!”
他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她心痛难当,她记得小时候,她明明劝导过他这些的啊。
“阿璇,你不要哭。”秦央依言拿开了遮住她眼睛的手,转而轻抚她的脸颊,“我最不想看到你哭了。”他的手移到了她的唇上,“我知道,男子汉不在体貌,可是阿璇啊,如果我不想做男子汉,而是想做你的男人呢?我身体不全,你也不在乎吗?”
她嘴唇翕动,难以置信:“秦央……”她听到了什么?他想做她的男人?
秦央伸手掩住了她的唇,轻声细语,宛若呢喃:“阿璇,不要说话,我不想听到你的拒绝。”
他的手摩挲着她的唇瓣:“阿璇,他们说让女人最快乐的就是男人了,我也想成为男人啊。你说书上说的法子,总归要试一试的是不是?”
“那你就用人……”书上说的法子,那是吃人的法子啊!她曾说,她不想他成为魏忠贤那样的太监,所以教他读书习字,想让他明事理,学知识,最好能如蔡伦郑和那般立万世功勋,受后人敬仰。可她没想到,他的确是放弃了专权『乱』政,他却成了魏忠贤那样的变态!
古籍上说吃人脑髓,可以令太监恢复生殖功能。现代人看来,不过是一哂了之,或者大骂一声提出这种观点的人愚昧。这明显就没有科学依据嘛!
但是她万万没料到,秦央会信以为真,不但信以为真,还会付诸实践。能做出这种事的不是人,都是畜生!
“阿璇,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我多想你快快活活的。”他俯下.身,虔诚地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
薛瑾牙齿打颤,身子颤抖:“秦央……”泪水顺着眼角流下,落在枕上。为什么会这样呢?是为了她么?是她的错?是为了让她快乐?
“秦央,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她以为他对她的依恋,只是源于多年的习惯;而且这习惯在权势面前并不牢靠。一想到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做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她就感到恶心。
能与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秦央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根本就不够。她就在他身下,他想抱抱她,亲亲她,想用牙齿咬啮她细嫩的肌肤,他想要她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一点点地靠近她,吻上她的脸颊。那温暖而细腻的触感教他心神摇曳,几近沉醉。他喃声说道:“阿璇,你不要怕,我听你的话呢,我吃的那些都是被卖掉的人。他们的爹娘都不要他们了,他们自己就是出来卖的,除了身体是男人,哪里比我强了?他们活着也是受罪,还不如成全我们……阿璇,你怎么可以讨厌我呢?等我成了真正的男人,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啦。”
“疯子!变态!禽兽!”薛瑾心中大恸,恨不得狠狠地给他一个耳光。连你自己都是被父母遗弃的人,你有什么理由这样伤害他人的『性』命。吃掉同类,和畜生何异?
她的冷声斥责让秦央从沉醉中惊醒过来,他拉开了一点距离,凝视着她:“阿璇,你不要恼我,你说过你永远不会嫌弃我的,你说我们都一样的。”他倔强地望着她,她明明是最爱他的!
他有些委屈,他强忍着恶心在那样肮脏的地方,吃下那样肮脏的东西。为了什么,她不清楚么?她就这么厌恶他?
薛瑾一怔,想起了七年前在文渊殿的偏殿里,她握着他的手说他一点都不脏。她告诉他很多,她说他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甚至后来,她还打趣他与宫女对食菜户。她却不曾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原来,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吗?
秦央跟了她七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做错了事情,悉心教导,大概是会知错改正的吧。哪怕他十恶不赦,她也不能放弃他,不能放弃她自己。她不相信他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不知道这种自信是否应该,但她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她理了一下思绪,尽量平静地道:“秦央,你去把窗子打开,我们好好说说话。”见他并无动作,她又柔声说道:“秦央,难道你要闷死我不成?”她心里清楚,昨夜秦央接过她手里油灯的时候做了手脚,所以她才会失去知觉;如今她身子酸软动弹不得,大约与空气里流淌的香甜气息分不开吧。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眉梢微挑,眼中带笑,自有一种风情。秦央心中欢喜,她还肯对他笑,还肯这般温柔地同他说话,也就是说她还会原谅他了?也是,她一向心软,即便是现下不肯原谅,他多求一段时日也就是了。
“秦央,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她同他说话,还与往日无异,温柔动听。
秦央唇畔漾起了笑意:“是,我的殿下。”他几乎要手舞足蹈了,她果真还是在乎他多一些。她是相信他的,她是依赖他的。
推开了窗,清凉的风吹了进来,香甜的气息渐渐淡去。
秦央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让她倚在他肩上。他的手抚『摸』着她如绸缎般的长发,轻声道:“阿璇,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他并不若他自己想象般的那般镇定,他唯恐她恼了他,更怕她会选择某种决绝的方式。所以,他不敢给她自由。他曾经想过一直瞒着她,永远不让她知道。可是她既然知道了,他就要用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