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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的白月光影帝》这个本的主角只有三个人,戏份最多的当然是书名那俩,大导演——杜酌,和他的白月光影帝——兰笙。
两人从高中时互生情愫,到大二暧昧的窗户纸一经捅破,就惨遭封建家长棒打鸳鸯。杜酌被他爸用兰家威胁,远走海外十年不归。
直到,回国。副卡被停,林徊生因舍不得长期饭票,刚通宵蹦完迪就坐上飞往莫斯卡的航班,求杜酌带你一起回国。
怪不得一身香水味和酒气……
林徊生低头看着前胸,黑色网纹衫的网眼比拳头大,他拉上皮夹克拉链,从兜里摸出手机边点摁边问333:这个本的出镜率有具体剧情要求吗?
no333见状帮他调低座位冷气:没有,练手本按有效互动结算出镜率。
林徊生察觉到他小动作,道了声谢,目光定在手机屏幕上的寥寥几字。
【du:我要回国了】
除此外还有林徊生拨过去没被接通的十个电话,以及通话记录最上面座机号码的回电。
no333解释道:是杜酌私人助理温珏的电话,他经过杜酌允许把地址告诉你,一小时后接机的也是他。
林徊生没再看手机,手里的酒杯还剩个杯底,他没再喝的意思:看来这位大导演迫不及待想甩掉身上的蛀虫了。
no333没懂这没头没尾的话,在林徊生脑海内打出个加粗的“?”。
林徊生叹了口气,预兆到这个本无法摸鱼,发蔫道:他先单方面通知又不接电话,让我着急再让助理联系,摆明不想浪费时间。下飞机后,没准儿还要晾咱们一会儿。两年时间,够他看清蛀虫的真面目……见面之后,应该有笔早就准备好的分手费等着我们。
no333听完,指着主角攻性格关键词‘君子’提出质疑:这不符合人设。
酒精起作用,林徊生眼前开始闪金花:君子论迹不论心,杜酌好歹养了一夜情对象两年……
黄昏机场,负一层停车场。
黑色轿车的驾驶座上,戴着金丝眼镜的西装男子,卡着飞机落地时间,编辑出条包含位置和车牌号的信息,皱着眉点下发送后便关掉手机。
冷峻五官上的细微的表情变化,不透露出温珏对他要接的人的厌恶。
作为私人特助,杜酌账户上的每一笔流水几乎都要经过他手,两年时间里他实在见过太多次“林徊生”三个字。
他调查过这个人,甚至将其和之前几个金主乱七八糟的事打印成册,摆到受蒙蔽的老板面前,然而杜酌连看都没看就叫他扔进碎纸机里。
温珏不明白老板放任的态度,但不妨碍他将林徊生定性为‘有害垃圾’。
“砰——”,后车门被拉开又被甩上。
温珏握在方向盘的手一紧,抬眼看向后视镜……?人呢?
他皱眉摁亮车内灯,回身去看‘垃圾’在搞什么鬼,只见两条白晃晃的腿映入眼帘。
‘垃圾’侧卧在后座上,上身的短皮夹克遮不住屁股,皮制短裤因蜷起的动作缩在腿根,露出小半的后臀弧度圆挺,修长的腿线条流畅,细瘦的脚踝被马丁靴靴管吞没。
极致的冷白与浓黑对比强烈,细嫩的肌肤与硬挺的粗粝皮革碰撞出阴暗的性感。
那亚裔小子拿着钱也不知道理发,一头鸦黑的自来卷,蓬松盖过小半张脸,被挺巧的鼻尖顶起,淡色的唇没完全闭合,隐约似在呵气。
鞋子踩在座位上这一点足够让温珏的洁癖应激,但斥责的话刚到嘴边,在看清林徊生动物幼崽般的睡相后,莫名又咽了回去,启动车辆一路沉默。
封闭的车辆内,总有隐约的甜香从后座飘来,像红酒混合脂粉气,让人似醉非醉。
工作态度向来谨慎的温珏,难得出格,一路飙车似开到预定好的酒店楼下,车刚停稳他就开门绕到另一侧,有条不紊的举止染上急色,一把拉开后座的门。
力道之大搅动静止气流,带出无数香风扑涌他满身。
没睡实的林徊生被吵醒,蜷了半天的手脚发麻,只得慢慢跪坐起身,正好对上敞开车门外背光的男人。
蛰伏的姿态勾挑起温珏沉寂的性欲,莫名就有想把老二塞进跪坐之人嘴里的冲动。
全然未觉的林徊生,被他身后的酒店灯光晃了眼,抬手虚遮了下,就听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到酒店了,去房间里再睡。”
林徊生没作声,困极的他没注意到男人俯身靠近,只朝前伸出手示意。
一只掌纹浅淡的手,雪白隐约透着青紫血管,指尖顶在烟灰西装下摆。
温珏探身去拨他额发的动作顿住,隔着布料的小腹似被触碰到,呼吸滞涩间,动作已先行一步,一把握住那只手。
林徊生:“?”挣了挣,没不甩开。
慢半拍意识到面前人理解错误,维持着华裔孤儿中文稀烂的人设,生硬的吐出个词语,“房卡。”
温珏握住他没骨头似的手,只觉触手
', ' ')('皮肤滑的过分,条件反射拢得更紧,“我送你上去。”
林徊生没意见,下车被一路牵进酒店搭电梯,抵达顶层套房门前,他感觉手心明显湿热,是已经被攥出汗来了。
停在门前,晃了晃还没有松手意思的西装男,直白道,“手要坏了。”
温珏如梦初醒般静了几秒,松开手取房卡给他,“杜先生在参加晚宴,预计十点结束。交代过让您不用等他,好好休息。”
话音刚落,no333先在林徊生脑内播放电子烟花:预判正确。
林徊生面上不显,没立刻伸手去拿房卡,问,“现在几点?”
闻言温珏居然真看了眼手表,回答他,“七点十四分。”
林徊生嗯了声,慢悠悠的抬手拉开皮夹拉链,全然未觉露出形同虚设的内搭时,面前人金丝眼镜后的双眼亮了亮。
他从皮夹内兜里取出几张纸币,数也懒得数,往男人胸前的手巾袋塞。慢条斯理的动作,有意无意触碰到西装三件套下的饱满胸肌……看着斯文,没想到还挺有料的。
明明是打赏行为,但放在特助身份的温珏头上,无疑是故意羞辱。
片刻前还被自己抓在手里的手,主动触碰自己的刹那,像穿透衣物,直接在心脏反复搔动。
想把面不改色干坏事的人抓过来,脱掉形同虚设的短裤,摁在腿上打屁股。
温珏脸色发青一动不动,直到指间的卡片被抽走,面前的门开启又合上,他才回过神来。
站在原地垂眸盯着被揉乱的手巾,和纸币的边角……几分钟后才转身离开。
no333趁宿主洗澡,确认即将到来的剧情线,等林徊生顶着头湿发扑进大床,将恒温空调温度上调两度,道:需要提前30分钟叫醒你,去隔壁房间找杜酌刷出镜率吗?
林徊生埋头在被子里回应:剧本里的我是怎么做的?
no333:林徊生闯进杜酌房间,见到半年不见俊美依然的翩翩君子,跪地抱大腿嚎啕哭泣,阐述自己孤儿院出身,他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经过示弱+打感情牌后,杜酌松口同意带他回国。
林徊生刚才在镜子里检查过这具躯体,除外貌跟真实的自己没有出入外,下身那处竟也还原了……
系统解释为一比一投射,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瞎折腾自己的身体。
“把主角攻受分开前的剧情拎出来给我……还有,杜酌回房前十分钟叫我,闹铃换《渔舟唱晚》,不然我就先去睡温大奶,让你吃督查的警告。”
半分钟后no333按他指示调整完,不解道:你居然要提前?为什么?温大奶是谁?
“打分手炮前不得准备准备……”林徊生翻了个身秒睡,无法回应更多。
no333:……
十一点刚过,顶层电梯才再次打开,从中一前一后迈出两个男人,为首的人脚步慵懒,长眉俊眼,双眼皮的褶子深且带着弧度,柔和了骨相的凌厉,不做表情也自带三分笑意。
温珏接过老板脱下的西装外套,搭在小臂,经过林徊生房间门时,看着前面的挺拔背影,突然道,“林先生已经到了。”
杜酌摘领结的动作不停,闻言,俊美面孔温和不变,轻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温珏犹豫片刻,在杜酌打开门时道,“林先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杜酌停下脚步,偏头扫了眼特助。微醺状态下,额前散落的碎发让他通身的儒雅显示出几分慵懒,随口应道,“怎么说。”
跪坐在身前的纤细身影浮现脑海,温珏张了张嘴但说不出所以然,因为林徊生身上的变化无法用语言形容。
明明身形和外貌都没变,但就是跟印象中的‘垃圾’天差地别。
“他变得……很吸引人。”
等了半分钟听见这话,杜酌眉眼间和煦的笑意淡去,径直开门进去边解扣子边吩咐道,“支票本留下,定完票你去休息吧。”
为其兢兢业业工作七年,没出过差错的温珏,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对走向浴室的背影说了声抱歉,便开始工作,当他定完明天的跨国航班,将支票本摆放在茶几上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温珏猜得出来人是谁,做好心理准备去开门,但他没料到门外那人是直接倚在门上,他一往里拉门,带着暖香的身体直直摔进他怀里。
温珏隔着浴袍托住林徊生,在车里就令他沉醉的体香再次侵占他的呼吸,让紊乱了他的语言系统,“林、林先生?”
林徊生没说话,睡得正酣被叫醒,宿醉难受让他脑子混沌。梦游似得撑在温珏前胸抬起上身,然后一个弯腰就仗着身高差,从男人臂膀下钻进屋去。
被抬脸时昙花一现的浓颜蛊惑,温珏慢半拍转身带上门后,眼看着那浴袍松散还的人,在沙发上瘫倒。
浴袍下摆两条细瘦的小腿,挂在沙发边沿,光着的脚白到刺眼,比踩在底下的羊绒地毯白的更甚。
温珏一走近,就听见仰头靠着沙发背的林徊生懒声抱怨,
', ' ')('“头疼。”
他绕到沙发背后,垂目凝视这张肖想整晚的脸。
优越过分的五官挑不出毛病,如画眉眼,眼睛要睁不睁,浓黑的睫毛在眼尾拉出锐利的针芒。
阴影笼罩住寒玉观音般的面容,温珏的呼吸不自觉放轻,伸手轻轻搭上他额角穴位,像对待易碎物,珍重又柔缓地按起来。
林徊生似被陌生体温烫到,睁开眼定定看去,漆黑的瞳穿过镜片,对上温珏发暗的双眼。
他没拒绝送上门的服务,闭上眼睛,“轻点。”
只要低头就能碰到的唇,启阖间红艳的软肉一闪而过,看得温珏嗓子一阵发紧,“……好。”
杜酌在浴室隐约听见人声,过了会儿从浴室出来,就看见客厅里称得上诡异的景象……他那位向来不近人情的特助,正低个头给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人按摩。
连客厅里多出个人都没发现,可窥其按的有多认真。
一时竟让杜酌恍惚,这究竟是谁的房间,谁的特助。静默几息,他清了清嗓子发出点动静,温珏才分心看来,然而后者只神色不明的看了眼,低头唤了声,“林先生。”
杜酌擦着湿发走近,被两条白腿晃了眼,在对面沙发落座,就听见鸠占鹊巢那人被叫醒,发出声嗯,动静跟奶猫似的。
许是二郎腿跷久了,两条交叠的长腿缓缓分开……仅片刻的抬起放下,却让杜酌浴巾下的眉皱了皱。
他看清对面那人挂的空挡不算,冷白无暇的腿心深处,似还有道红缝一闪而过。
林徊生左右活动下僵硬的脖子,低下头先看见瓶递到嘴前的酸奶,还是插好吸管的。
他眨了眨眼,接过来对温珏说声谢谢,这才转回正脸去看房间的主人。
职业影响,见过成千上万美丽脸蛋的杜酌,在林徊生抬眼看来的刹那,擦头发的动作不受控制的顿住。
弯弯的墨发顺服的贴在面颊,露出张骨相皮相皆为卓越的巴掌脸。
没有情绪的点漆瞳,光盯着人看时,仿佛能化出实质的冰锥,跐溜扎进被看者的心脏,又化成冰水顺着血管流向全身神经。
……他原来长这样吗?
杜酌心中疑问面上不显,大约理解温珏说的‘变了’是什么意思。
湿发搭在额前遮住优越的眉骨,更显一双笑眼和煦如风,不动声色的观察半年没见像变了个人似的交往对象。
温珏取了双拖鞋,顺手将旁边茶几上的支票本带过来,放在杜酌坐的沙发扶手上,转身想去给林徊生穿鞋时被老板叫住。
“温珏,去休息。”
温珏读懂老板眼中的深意,平静的将拖鞋放在林徊生脚边,跟他们道过晚安便离开了。
林徊生没破解温珏转身前看自己那眼什么意思,但看清了他给杜酌的东西,在关门声响过后也没先开口的意思,低头用嘴叼住吸管,喝了口觉得太甜,就放到一旁。
塑料吸管头上的水光晃过杜酌的眼,他拿起支票本写了串数字后签名,撕下来起身拿给林徊生,居高临下看着人发顶,温声道,“我回国后,生生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徊生看了纸片几秒,伸手接过来后默不作声,实则在脑内询问系统:主角受影帝叫什么来着?
no333:兰笙。兰花的兰,笙箫的笙。
多么该死的缘分,多么巧妙的同音字。‘替身’一词呼之欲出。
林徊生端详那串数字,过了会儿,冷冷啧出声后,毫不犹豫地撕起手中五百万的支票。
静谧室内,纸张不断撕裂的声响尤为抓耳,本就不平气氛逐渐深沉。
杜酌的眉心不易察觉的皱了皱,俯视他慢条斯理的撕成碎片后,朝自己扬手一撒。
纸片纷飞间,那张始终没有表情的冷脸,挑眉产生的轻蔑神态,竟轻易让杜酌心脏漏拍。
“杜导打发流浪汉呢?”林徊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我要两个亿。”
“生生。”
狮子大开口让杜酌无奈勾唇,像在面对不懂事的孩子。但没变过的肢体语言,暴露出了真实态度。
温柔表象下,藏着瞧不上,厌恶,烦闷……种种负面情绪。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林徊生向来不惜的干。
他支起膝盖,后靠向沙发背不语,没给这位新晋鬼才导演好商量的意思。
见他拒绝沟通,杜酌转身走开过了会儿,端着杯温水回来,停在他跟前,视线扫过浓郁的眉眼,直直探向走光的私密部位,是一片光洁。
因支起膝盖的动作,而夹在腿缝竖着的秀气阴茎,是跟气恼中的人面色相同的冷白……偏小的囊袋下,藏着道不到一指长的嫩红肉缝。
隐约萦绕鼻息的香气,也因靠近变浓不少。
那人身上唯一一处艳色似有魔力,杜酌看着看着竟不自觉伸出手去触碰,但在摸到前被打开。
啪的一声响,可见半分力没留。
“这么生气啊。”杜酌瞥了眼手背,自
', ' ')('然地递上水杯,语气温和不变,“生生不喜欢太甜的,温水可以吗?”
no333:这就是君子吗?脾气不错。
林徊生不予评论,在脑内回了句:他咬钩子了。便接过杯子,浅酌几口湿润嘴唇,还是不说话,身前那人蹲下,他就别过脸去不看。
距离拉近,杜酌几乎是正脸对着那道肉缝。
稚嫩的红和淡色的阴茎,皆透露出身体主人的青涩。
林徊生感觉到异样,夹了夹膝盖想放下腿,但伸到一半就被人捞住,踩在陌生的大腿上。脚踝被人扼在虎口,动了动,抽不出来。男人用的力气不大,但透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杜酌压下渴意强行移开视线,无事发生似去捡一旁的拖鞋,边往细瘦的光脚上套,边说,“我竟然不知道,生生身上还藏着朵花?”
穿完一只,另一条腿被摸上,林徊生垂眼落在被男人指尖压出阴影的小腿肚,哑着嗓子道,“……你上一次碰我,还是两年前。”
杜酌眼神瞬间发暗,喉结滚了滚,手掌上移抬起他的下颌,温柔举止藏匿着强势,让林徊生眼中蓄出的水光无所遁形。
“生生,是在埋怨我吗?”
林徊生在心底叹了句‘真上道’,面上维持着气恼,深吸口气抓住杜酌的手腕甩开,母语脱口而出噼里啪啦道,“别废话。想结束关系?可以。两个亿,一次性付清,我不会再找你。”
见他一副难过的要死还故作坚强,杜酌觉得自己像节,询问:宿主的意思是一样都不实行?
林徊生扫了眼“当面羞辱,床照示威,水军造谣,片场伤人,买凶绑架……”,将系统默认按原主犯罪道路排序的剧情线,改为按主角攻受情感发展的模式。
no333显示红标提醒:
【随机率过高,系统将无法为您提供有效预警。】
【是否确认修改:确认取消】
林徊生沉默几秒,选择确认。
洗完澡出来,林徊生换上的米色居家服有点大,袖口裤脚挽高几圈才勉强合身,是金姨刚刚拿给他的。
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被敲门声响了两声,望了望直线距离三米不到的床,迟疑不过两秒经听见门把转动。
“生生?我进来了。”
杜酌开门正对上屋内的人的视线,勾着唇走进房间。
对其装模作样的礼貌,林徊生选择拽下头顶的毛巾扔过去,被走近的男人随手捞住搭回他额上。
换了身高尔夫球衣的杜酌,亲自上手给蛀虫擦头发。
他比谁都清楚林徊生‘闹脾气’的原因,却又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生生是因为住客房生气,还是语言不通生气?”
林徊生懒得接招,眼皮子也不掀就把问题抛了回去,“你觉得呢。”
杜酌隔着毛巾捧住他下颌抬起,低头去看因洗澡被蒸红的嫩脸,试图找出自己留下的标记。
林徊生拂开他手,没忘记金姨的话,打算绕过不好好走剧情的男人,下楼吃饭。
没迈出门被拦腰提起,整个人悬空几瞬,转眼间被放到半人多高的古董柜上坐。
窄长古董柜的设计者,应该完全没考虑到作品会被人当成椅子使用。林徊生坐不住屁股直往下滑,直到俩膝盖被男人撑开闯入,硬邦邦的胯顶起下身,半骑住才没掉下来。
别扭的姿势林徊生嫌屁股硌得慌,推着身前健壮的肩膀想下去,但俩腿划拉几下,脚尖始终踩不实长绒地毯。
杜酌仗着体型优势,单手扣住反抗不停的细手腕,摁向墙面,垂头用鼻梁去顶碰着他的下巴,驱使人抬高脸。
外物补齐的身高差,让他轻而易举地吻住不说好话但实在诱人的唇。
浅浅含吻片刻,直到林徊生松懈,推肩的手改成搭着,才分开几线,在脆弱的喉结啄吻,边向下游走边道,“下午跟投资人约了打球,不能陪生生购物了。把温珏留下陪你?还是等我?”
脆弱处被擒,林徊生担心动脉破裂一时僵住,直到痒意转移至锁骨,才回他说随便。
no333适时弹出:投资的是主角攻受合作的鱼,抓着他腿往海底火山口拖。
遍布触角的巨大吸盘,死死吸住他的脚掌,让他拼尽全力蹬腿甩脚也挣脱不掉。脚心的痒和嗓间的痛,让他呼吸困难濒临窒息。
求生本能让他张开嘴,没等吸入空气,又一根触手抢先钻了进去,挤压舌头扫荡过口腔里的每一寸……
惊醒他猛地睁开眼,怪物章鱼留在视网膜上的残影,聚焦成男人发暗的双眼。
滴答。
一点水珠从男人额发滴落,打在林徊生未消肿的眼皮上,凉得他睫毛震颤。一分钟才反应过来,用舌头去推还在嘴里搜刮的男人的舌头,却被勾缠住好生咬了几口。
两人反抗压制间,搅动浴缸暖水四溢溅出。
“嗯——”
林徊生的闷哼憋在嗓子眼里,铁锈味在舌面扩散,他抬手扇去,一巴掌打偏过男人的脸
', ' ')('。
“生生。”
杜酌的声音喑哑,转过脸来颧骨眉骨连着红起一片,他捞起林徊生打他的那只手,搓揉他紧绷发白的骨节,“为什么送温珏袖扣?”
林徊生的脸被热气蒸出红,但表情仍是冷的,没说话只把手往回抽了抽。
没被理会,杜酌惩罚似地拉过小臂,沉颌又咬下,直到听见嘶声才松口。边舔着新鲜透血痕的牙印,边柔声道,“……两年了,我都没收到过生生送的礼物。他拿什么取悦——”
“啪——”
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一耳光,清脆又响亮。
杜酌两边脸颊都红了,跟喝醉了似,缱绻神情空白了有七八秒,反应过来拿舌头顶了顶后牙痛处。
任他阅片无数都没料到,眼前受制的人还敢动手,眉目流转的温和荡然无存。
冷眼对视间,热气蒸腾的浴室气压逐渐降低,再难寻片刻前的温存。
“林徊生,你——”
“阿笙。”
林徊生平静地打断他的怒火,重复带着些许疑问道,“阿笙?他就是你藏在皮夹里的人?你回国发展……也是因为他。”
艰难发音的气声说到最后,控制不住地哽咽,他别过脸去似想平复情绪,却被咽喉处的尖锐疼痛又逼出阵眼泪,失控地沿着下巴滑落,扑簌簌坠下混入一浴缸暖水。
杜酌被突如其来的连问搞得哑火,不觉抓着人手腕的手松开,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起身,忽的长臂一揽将往浴缸外迈的人,拦腰搂抱在膝上。
“生生。”
他捧住那张巴掌脸,撇开碍事的刘海,露出明显哭过头的精致眉眼,贴着鼻尖诱哄道,“在你把自己气坏前,至少给我个申诉的机会。”
林徊生眼睑低垂,不肯去看男人再度伪装出的温柔,怕真把没消化完的叉烧包吐出来。双眼皮的细褶因为红肿变深,声音轻到快淹没在水声里,“别这么叫我,听着恶心。”
“……好把,l。”杜酌眨了眨眼,不停用鼻尖蹭他微肿的唇角,试图先低头好让人态度软化,“我很抱歉,因为吃醋弄伤了你的舌头。”
林徊生眼皮微动,舔得湿润的唇抿起。
“我很抱歉,竟然冷落了交往对象两年。”杜酌没错过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我该在你通宵开趴的时候,打电话提醒你早点睡觉当心长不高。”
旁听席的no333:?这是正经忏悔词吗。
同样蒙了一瞬的林徊生,怒拍水面溅了男人满头满脸,欲起身走开但被大掌掐住腰侧,痒痒肉受刺激,整个人一软跌回男人身上。
“我只是开个玩笑。”杜酌勾唇眼睛笑得眯起,但握着细腰往胯上摁的力道,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好了,现在轮到你了。告诉我,为什么送温珏礼物。”
关键的白月光是一个字没提。
要不是林徊生清醒,恐怕已经被这衣冠禽兽绕过去了。
在男人的注视下,林徊生松开饱受蹂躏的嘴唇,长呼口气道,“……为了讨好他,换你的情报。”
有理有据无懈可击,成功浇灭男人压抑半天的躁动邪火,甚至催生出些打胜仗的雀跃,一把将细瘦赤裸的人搂紧,“你为什么不选择直接问我?”
林徊生一动不动,任由人勒住后腰紧拥,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透过胸膛传递向他,似乎也将他始终平稳跳动的心脏感染……
他面无表情眨了眨眼,嘴唇虚虚附上男人耳畔,“因为,你爱的不是我啊。”
埋首在他颈弯的杜酌呼吸一顿,又听见他继续用轻到发飘的气声道,“兰笙?这个名字很好听……好听到即便你在国外见不到他,也要安到别人头上。”
说着林徊生感觉接触的身体僵住,他撑着男人胸膛拉开些距离,势必要将‘恶人先告状’发挥到极致,眼神冷利如宣布判决般道,“杜酌,别装了。你是个让人作呕的骗子。”
林徊生话音刚落,空气死一样的凝固,时间流速被拉得无限长。令人窒息的沉默被阵轻笑打破,林徊生无声注视着男人怪异举动,称得上爽朗的笑声扩散回荡在浴室。
“你——”
林徊生刚张嘴,被突然发难的杜酌一把掐住脖子掼向浴缸底。无数水流涌入鼻息口腔,绵密气泡在他挣动间翻腾上升。
但杜酌整个人骑在他腰上压制,悬殊的重量和力气让林徊生根本无法逃脱,只能在荡出圈圈水波的视野中走向窒息,全身的力气一点点被从四肢抽走。
眼前逐渐模糊发黑,清醒的意识走向虚无……彻底合上眼的刹那,火热体温带着氧气送进他的口腔。
杜酌沉入水里的吻暴躁且不安,撕咬着被求生意识唤醒的舌,鲜血从累累伤口中溢出,瞬间便被无处不在的水冲成淡红。
被捞出水面时,林徊生几乎是半晕的。肿胀唇瓣带着鲜红破口,又经水泡成惨白,双眼失神四肢脱力,边往外咳水边艰难呼吸,口腔舌头嗓子连带着肺部生疼难忍。
“生生,不对……l。
', ' ')('”
杜酌抱起同样赤裸的人,走出浴室,二人身上不断淌下的水,在身后的长绒地毯上晕出条路。
他把手脚无力放到床上,居高临下地审视那张历经濒死却仍美得骇人的脸蛋,面无表情地报了一串月份日期和地点后,又说了两个外文名……
no333见宿主命没了一半似无法思考,火速提醒道:他在说原主两年内开过的性爱派对,还有原主的前两任资助者。
“你在福利院被退养过三次,直到成年都没被人领养。威尔逊副院长在那工作了三十七年,但只资助过一个亚裔孤儿上学……l,作为黑松地福利院的亚裔之一,你应该知道那个幸运儿是谁。”
黑料被挖还被当面讽刺,未恢复的林徊生艰难地动了动失温的手指,先前被抓的手腕腰际已然浮现出红肿,加上双唇伤痕衰败面色,整个人形似具艳尸。
“……”
杜酌见他动了动未闭合的唇瓣,压了压眉峰侧耳贴近去听。
“f****b***”
骂完林徊生跟饿狼似一口咬住送到嘴的耳朵,直到血味弥漫的口腔再度充斥甜腥,他也不松着实是下了死手。
杜酌气得额角青筋狂跳,掐住林徊生两腮,指头隔着皮肤卡进牙关,迫使人松脱。
获救的耳廓被留下半月形齿痕,鲜血混着发梢水珠,沿着颈侧流过胸膛,他瞥了眼,“干得漂亮。”
说完抬膝跪上床沿,摸上林徊生被鲜血沾染跟画了口红似的嘴……对上黑沉无光的双眼,指腹流连几瞬,手指伸进嘴里挖了挖,将鲜红粘液带出下唇,沿着下巴画过喉结、锁骨……
“我应该奖励你。”
no333当即弹出警告:【前方安全度无法预知】
刺目荧光唤回林徊生几分清醒,在脑中叉掉弹框后顺道屏蔽系统。
高于自己的体温,在身上游走点火,途径的每个点连成了线,让他梦回更换机械心脏的手术台,有种被激光刀开膛的错觉。
他抬起沉重的眼皮,定定看着终于暴露本性的‘正人君子’,忍痛调动声带继续不知死活的讥讽,“如果我是婊子,你不过就是嫖客……之一。”
“闭嘴。”
年少时的溃逃,让未来自尊心变态生长的杜酌忍受不了半分诋毁。除了温珏,没人见过他登顶前屡屡碰壁的疯狂。
他意识到了,并给自己量身定制了绅士面具,一戴就与肉生长在一起。此刻的失控,堪比被迫直面过往无法更改的失败。
“我……咳、我敢承认自己真情实感地,爱过我的每一任金主,和他们的钱……咳咳、不像你。抛弃爱人出国,对着替代品演完美情人……”
即便声音嘶哑,林徊生仍毫无惧意地盯着那双暗到吓人的双眼,勾起唇缓缓道,“杜酌,你恼羞成怒的样子,丑到让我反胃。”
仅存的理智让刻薄字句击溃,怒到极致反而面色愈发沉静的杜酌,俯上赤裸身躯,抓住虚张声势的手腕,一把摁向床头砸出声闷响。
他用额头撞向林徊生发凉的额头,死死抵住想从他发飘的眼中,窥见自己的倒影,另一只手,向下握住虚弱的人不知何时微勃起的阴茎,“一边恶心,一边兴奋?”
暴露在空气中的脆弱,被大掌热度完全包住,刺激得林徊生抿唇不语。
“看来我们都是烂人。”
杜酌手上力气一点点加大,林徊生倔得眉毛紧拧也不漏出半点声响。
他停止虐待,捞起身下人发软的大腿提到胯上,握住自己充血到发紫的性器,前戏全无直接捅进含苞花缝,粗叹着缓缓道,“听见了吗。我的同类……我的小兄弟正在向你的小妹妹问好。”
潮湿狭窄的肉道,猝然被粗大性器破开塞满,林徊生几乎能听见撕裂声在耳畔响起。他仰脖发出短促的尖叫,整个人痛到痉挛,顿时身上浮起层薄汗。
杜酌松开他失力的手腕,摸上战栗不止的胸膛,揪着左边那点肉粒捏摁,直至变硬变肿,身下人重新开始呼吸,埋在他身体里,被箍得发麻的阴茎,龟头被热液湿润,勉强能活动。
杜酌掐住他挺起的腰身,稍微把性器从开始分泌液体的红缝退出几分,不等缓冲又发狠地撞入,重复着近似鞭笞刑罚的短短拔出和连根插入。
腰胯蛮力之大,让林徊生不停地被撞着耻骨顶向床头,磕出鼓点般密集的重音。
下体撕裂的痛在粗暴的抽插中,滋生出麻意,不断闯进体内的肉棒,带着体液血丝撞进最深处留下酥痒。
后脑钝痛,让林徊生脑子发蒙眼前重影,仅存的意识无需权衡,只想借快感逃避缠绕全身的疼痛,他在连续快速的颠簸下,抬起膝盖去蹭男人发力时坚硬的腰肌。
汗水沿着眼眶渗入眼中,杜酌眨了下眼,透明液体自眼尾溢出宛如落泪。粗沉呼吸间,雕塑般线条分明的肌肉晕出蜜色。
他被蹭的一怔,摆腰频率慢下,但仍不住地一下接一下,顶得又深又狠。
林徊生望着身上暴虐的凶兽,
', ' ')('又或许是在望两人间的空气,抿到惨白的唇松懈开,放任支离破碎的闷哼,溜出口腔。
在无言交合间蓄起全身力气,猛地反手一甩抽在男人紧绷的下颌,“……没吃饭?”
蹂躏花穴的阴茎猛地停住,杜酌扫了眼他抽完人摔回床铺的细瘦手臂,忍住把他操烂的欲望,拔出阴茎,掐着腿把身下人翻成背对姿势。
分开他的膝盖,让人虚跪在床后,手掌托着柔软的小腹抬起,将在被子里摩擦出薄红的屁股托高,让两瓣臀肉间的私密露出。
褶皱挤出来的一点,小小的颜色很淡,正随着主人的呼吸频率小幅瑟缩。
林徊生似有所感,五指攥紧床单,试图借力膝行。刚蹭出去半尺,屁股肉就被狠狠咬住,疼得他艰难支起的上身栽回被子里。
杜酌在那团软肉上打下鲜红标记,提起泛着水光的柱身,将沾满分泌液的顶端抵上褶皱中心上下磨动。
滚烫热度擦在敏感点,林徊生下意识地抖了抖,手指用力到几乎要抠破床单。
杜酌察觉到他反应,恶劣地勾了勾唇,握着阴茎就朝瑟缩处捅。
没有扩张的菊穴,不堪重负地拼命锁紧,抗拒异物入侵,但敌不过外力蛮横,硬生生被顶进半个龟头。
清晰缓慢的撕裂痛,让埋在被子里的林徊生无法呼吸,连尖叫都是静音的。
青筋布满的紫红阴茎,足有矿泉水瓶粗,被紧到不行的穴口咬住。杜酌感受着顶端那截被严丝合缝的包裹,爽的扬颈呼出口热气。
他俯视着林徊生塌下去的腰身,和被迫挺起的屁股,气血一股脑的往下身涌,烧得他神经发麻,眼里似闪着野兽凶光。
缓慢且不迟疑地挺腰,将粗壮性器一寸寸的楔进渗血菊穴,捅开不住地绞紧的褶皱,带着血迹强行连根没入,撑开肠道深处,放肆地将分泌液涂抹在肉壁上。
林徊生痛得几乎要翻白眼,进气还没出气多。
在异物捅入,重重擦过某个点时,全身酝酿已久的快感,被突然的激爽刺激到高潮,痛爽掺杂地抵着床单,射出道道精液。
他眼前白光闪烁,意识彻底迷离,半张着嘴急促地呼吸着,生理性哽咽不停从嗓子里冒出,模糊气声染上哭腔,宛若幼兽哀鸣。
杜酌边享受着他高潮时的绞紧,边用撑在小腹上的手,隔着柔软肚皮描摹自己的性器形状。
半干弯曲的墨发,柔软发梢粘在纤细的后颈,两扇精致的蝴蝶骨因用力紧绷而凸起,柔韧的腰拧塌着,汗湿的脊背被浅淡光影描绘出节节脊椎。
薄肌汇入两团被拍打到艳红的臀肉,因失去支撑栽进雪白床铺,肿胀造成异样的丰满,被大掌掰开的光洁臀瓣间,一柄紫黑性器不停进出着……
等杜酌咬着人后颈,深深将精液射进肠道,身下模糊了性别的身体,已然一动不动。他放纵地沉浸余韵,沿着脊椎在细嫩肌肤上,继续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牙印。
直到他将性器拔出,这场暴行才宣告结束。饱受虐待的菊穴无法立刻闭合,缓缓涌出几股红白浊液,晕开底下床单上的斑斑血迹。
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痛到麻木的林徊生,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似被浓雾蒙住的视野中,高大男人的身影背对着他,动作像在穿衣服。
“变态性虐狂。”
他动了动干涩的唇,耳鸣让他无法衡量自己的音量。也不管人听见没,骂完就闭眼昏睡过去。
私人医生接到特助电话连夜赶来,即便救治及时林徊生也还是发起高烧,退烧后陷入昏睡久久不见醒。
此后一连三天,医生每天来到洋楼先给林徊生打消炎针,再给顶着俩黑眼圈的雇主换外伤药贴,临走前检查温特助手上擦伤的恢复情况。
静谧的二楼主卧,面色惨白的卷发男子平躺在柔软的床铺中,而房间主人只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借暖调台灯光,无声地注视着那人的睡颜。
林徊生唇上的破口已经结痂,颈间没入锁骨的成片牙印,像是被印章盖下一个个深红的圈……锐利的眼尾没入额前散乱的发丝,不见睁眼时挥之不去的冷淡,眉眼间蜷气缠绕,‘寒玉观音’被折磨成了‘睡美人’。
杜酌用舌顶了顶被温珏打松的后槽牙,将膝上的精装书放到床头柜,起身坐到床边,撩开睡着那人的刘海,弯腰吻上光洁的额心,轻飘如羽毛落下又一触即离,小心中隐约带着某种程度的惧意。
在呼吸纠缠的距离中,他用明显沙哑的低音道,“别睡了。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快醒过来签收吧。”
其实每天挨针时林徊生就醒了,纯粹身上疼得他不想睁眼,干脆挺尸钻进系统空间给自己放假。
那晚打仗似的性爱结束,杜酌就把他搬到这间房里,每天日落后进来待上一小时左右。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床上不醒的人,跟守灵似的。
温珏则是每日早晚两次来报道,他好像有点忙,待的时间都不长,最短不过是开门看一眼又关上。
今天杜酌的变化,引起林徊生注意,精神体离
', ' ')('开系统空间回归肉体,边适应再度迎来的疼痛,边询问系统:什么礼物?
no333边打扫他遗留下的数字垃圾,边简明扼要回复:《孤岛》,男二号。
林徊生等杜酌走出房间关上门后才睁眼,边嘶声吸气活动四肢,边跟僵尸觉醒似撑床坐起。
捞过床头被人留下的书,靠着柔软枕头翻看起来。
no333清理完开启粉碎模式后,帮他调高台灯亮度。
林徊生边翻过页前言,边说了声谢谢。
no333秒答他们重复过上万次的对白:不客气。
许是待粉碎的数据太多,直到房间门又一次被打开,no333才延迟跳出提醒:温珏来了。
林徊生翻页动作一顿,合上书望向停在门前的身影,无声对视间那人手里的公文包啪嗒一下掉了。
林徊生预感不妙抢先抬手招了招,“没死。别哭。”
闻言,强打精神机械办公状态持续几日的温珏,才又找回活着的实感。
他疾步扑到床边,双手捧住林徊生未放下的手,盖在自己脸上,紧紧贴着鼻尖嘴唇,全然忽视脸上的眼镜歪了风度全无。
林徊生的手指感觉到隐约的湿意,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新眼镜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问,“跟上司打架?谁打赢了?”
“他没还手。”
温珏声音发闷,听得林徊生不忍抽手。
林徊生怕他偷偷把鼻涕蹭自个儿手上,改捏住他的鼻子,边左右轻晃边道,“不怕他开除你?”
温珏任他作乱也不反抗,鼻音浓重道,“他不怕我走,怕我带你一起走。”
林徊生越看他越像条黑背,没忍住拍了拍他脸颊,“我自己有腿。”
温珏含水的眼睛忽的闪了闪,“你决定回去了?”
林徊生不置可否,默默规划起刷满出镜率后的结局。
温珏见他不语,只当他是割舍不下还在犹豫,捡起林徊生微凉的手,塞回被子里。抽走让被角压着的书,注意到中文书名忖度片刻,幽幽道,“半年前,兰先生就已经拉好一个亿的投资,等他回国合作《孤岛》……预计下个月中旬,在云陵古镇开机。”
林徊生垂着眼嗯了声,似提不起多大兴趣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温珏把书放回床头,询问病号饿不饿,见林徊生眼睛已经完全闭上。没得到有效回答,他调暗台灯光后,轻手轻脚地捡回公文包,将包里一个档案袋放到台灯下,便带上门出去了。
隔天,一整天里温珏没出现,杜酌也没露面。给林徊生喂粥时,金姨说他俩出差了,不知道几天后回来。
俩人不在林徊生乐得自在,在小洋楼里足不出户为所欲为,颇有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即视感。
中年时尚弄潮儿金姨怕‘小洋人’无聊,教他刷短视频刷直播购物,给林徊生打开新世界大门,此后的每一日,都有快递成车成车的往洋楼运。大到沙发浴缸小到坚果薯片,将原本素雅空荡的房屋装填得快没地儿落脚。
没人知道远在外地的杜酌,收到网银提醒被几百个099,199,999刷屏时的迷茫。
半个月后,天气迈入高温,阳光炙烤大地。
出差回来的二人,从保姆车上下来,刚踏进前院就被水浇了一身。杜酌走在前面,白衬衫不到半分钟湿透,黏在肌肉上线条分明。
跟在后面的温珏因有人型盾牌挡着,没湿到多少。他摘掉眼镜,甩了甩镜片上的水珠,往里看去。
原本路两侧的草坪,迎宾似各插了七八个向日葵形状的花洒,正边四面八方地喷水,边疯狂扭动。
“回来了?”
金姨注意到车声,从门里出来,顺道关掉向日葵大军的总闸,见二人盯着花洒沉默不语,解释道,“小林说看我浇花费腰,他在网上买的。花洒还会跳舞呢。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挺有趣的。”
温珏顶着头湿发,真情实感地夸完,又跟她寒暄几句后,先一步提着行李箱进去了。
杜酌大概知道规律数字代表的是什么了,看向金姨问道,“他怎么样了?”
林徊生受伤其中的缘由,再怎么糊涂金姨也能猜出七八分。
想起那小家伙下不来床的几天,她叹了口气,语气难得带上有几分怨怼少了恭敬,“你还知道问啊?这么些天连个电话都不打……好在年轻人恢复的快。你年纪大,不管因为什么,先去跟人道个歉。”
“干妈。”杜酌微笑中透着些勉强,“他人呢?”
金姨哼了声,朝斜后方努了努嘴,接过杜酌肩上的包便顾自进去了。
杜酌顺她示意方向踏过潮湿的草坪,在洋楼后侧方,一片盛放的绣球花深处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一身几乎与草坪融为一体的墨绿睡衣,似乎是睡着了,蜷卧在绣球花荫底一动不动。枝桠花朵间坠下的水珠,落在他身上,在墨绿上晕出点点暗星。
怀里还拢着捧半枯花朵,埋
', ' ')('头其中看不清面容,白到近透明的肤色,让颈间的青紫血管尤为明显,没入下颌后淡去,仿佛被缠绕进鬓角的湿发里。
咔得一声轻响,枯枝被无意踩断,惊醒花丛中人的盛夏好梦。
杜酌看见精灵般的人,捧握花束的手指蜷了蜷,细密的蓝黄花瓣,因他缓慢坐起而零散飘落。
白皙细嫩的手,裹挟着蕴含水汽的草木清香,慢慢抬起向自己伸来。
杜酌想也不想地握上那只手,一米九的个头让人轻飘飘地一拽,跌进花丛里,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人翻身骑到腰腹上,还被拿粗糙花枝折辱般扇了几下脸。
“去哪儿了?”
身上人表情虽冷,但听得出声音已经恢复正常。杜酌见他还愿意主动跟自己说话,乐呵呵地扶住他腰侧,回答道,“去云陵实景考察了。”
林徊生掐着他手背,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扔开,就要站起身。岂料刚抬起膝盖,就被重新揽着后背托着屁股,腾空抱起。
杜酌跟抱小孩儿似,把浸满清香的人抱起来,还上下颠了颠,“没好好吃饭?怎么感觉还轻了。”
小半上身挂人肩头,本在挣动的林徊生闻言,直接拿花抽他后脑勺,“托你的福,吃了几天流食。”
杜酌被噎到,托住他屁股的手放低些,调成面对面的抱姿直视那双墨瞳,笑意逐渐淡去后,道,“……l。对不起。”
听出些郑重的林徊生,清冷神色不见波澜,肘臂虚搭上他颈弯,卸力将体重往人身上交去,算是接受道歉。
眼见杜酌的唇角重新扬起,他跟才想起来似得问,“你给我的礼物,一本中文书?”
“去年雨果奖的获奖作品,关于封建礼教和人性的探讨。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杜酌边介绍题材边抱着人回到房间,两人默契地暂时忽略之前的流血事件,将话题无缝引入文学探讨。
杜酌也许是不做人后愧疚心发作,在给林徊生换湿睡衣时,看见他一身没完全消退的牙痕,怔了怔,温和神情稍微变得不自然。
林徊生斜斜瞥过去一眼,抽走他手里的t恤套上。
杜酌捡起床头的书,发现书底压着的纸袋,抽出打开看了眼……一份个人资产证明文件,名字是他熟悉的下属。
林徊生换完衣服,回头瞧见,面不改色抽出他手里的纸装回文件袋,拿起书塞回他手,被发沉的眼神注视,也没半点开口解释的意思。
面对林徊生,杜酌似乎总是先沉不住气的那方,他摁住林徊生往枕头底塞文件袋的手,面上的笑意发僵,“l,你不觉得你该对我说些什么吗?”
“不觉得。”林徊生拿开他的手,拍拍枕头躺上床,一副你爱咋咋的渣男态度。
杜酌坐到床沿,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半躺着的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是的。”
林徊生垂下的目光微动,抬手点了点他手里书的封面,声线又冷又倦道,“就像你的下一部电影,男主角是你的初恋情人。”
杜酌表情凝固几瞬,那晚疯狂过后,他像是患上了ptsd,又像是伪装功力升级?
再度面对林徊生讥讽,他选择无奈地解释,“l……我想拍的,改编版权在他手里。这只是个巧合。”
林徊生蹙眉,“这跟我的礼物有什么关系?”
杜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脱掉湿衬衫上床把人抱坐进怀,连哄带劝地翻开书,一句一句地翻译解释给兴致缺缺的人听。
一部中长篇,杜酌拆开揉碎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让‘小洋人’被动吸收完异国悲情故事。
下班后的工作室,整层只当中一间还亮着灯。全景窗前的办公桌上,面容冷峻的特助还在专注办公。
他的上身绷得笔直,金丝眼镜反射着电脑蓝光,但抿唇和下望微表情出现的频率,和无规律响起的突兀电子音频率重叠。
端倪隐藏在沉重办公桌底侧,黑色地毯上踩着双光脚。看不见的角落里藏着个人,背靠精明强干的特助腿前,捧着手机打经典俄罗斯方块,死一局翻过几页膝上的书重开一把,主打自欺欺人式的一心二用。
直到手机电量告罄自动关机,那人才意犹未尽地把手机交到男人适时垂下的手中,膝上摊开的书也正巧停在最后一页的故事结局。
《孤岛》讲述的是清末民初,封建宅院里的故事,主要以被封建礼教禁锢的大少奶奶,和留洋归来的二少爷之间的情感为底色,探讨旧时代的苦难和历史洪流中被推着前进的人们。
结局是象征着封建父权的大少爷死亡,享受到权力滋味的大少奶奶从封建礼教的受害者变成卫道者,看清一切的二少爷独自离开投身改革浪潮。
no333边放出这些天主角二人相关的热搜截图,边提点无所事事的宿主:原故事线里,你现在该拿同性丑闻去威胁杜酌,拿到男二角色。
林徊生合上精装书,拽着男人的西装裤借力站起,边虚坐上办公桌沿,边随口道,“你
', ' ')('的老板想捧我。”
温珏瞥了眼裤腿褶皱,起身去泡了杯咖啡回来的功夫,座椅已然被人霸占。他将无糖半奶的拿铁,连同抽屉拿出的文件,一并放到鸠占鹊巢之人的手边后,才道,“他有意向以你的名义组建新工作室。”
林徊生瞄见选角表,没伸手只去端咖啡喝。温珏见他无动于衷,还想补充什么,门忽然被人从外拉开,二人的讨论对象赫然走进特助办公室。
杜酌看见端坐桌前的‘太上皇’跟他身侧半弯个腰,似正想说什么的‘大太监’,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馥郁香气走近,视线扫过桌面,先停在某个忘主的下属脸上,“我记得今晚张淮他们几个组局约了你,别迟到了。”
温珏跟才发现正牌老板进来似的,瞥过去一眼,仅半秒又望回林徊生,落入杜酌眼中就跟条请求主人同意的狗似。
端着咖啡杯挡住下半张脸的林徊生,视线在二人身上转几个来回,反应过来率先打破诡异沉默,抬头看向温珏,“拜拜?”
莫名被取悦的温珏微笑着道别,被他刻意放慢的贴面礼惹得上司蹙了蹙眉。
他只当没看见般,又拉开抽屉抓了把零食给林徊生后,才慢条斯理捡起西装外套离开办公室。
碍眼的人消失,杜酌绕到办公桌后,随手将个文件夹丢到林徊生面前的选角表上,神态温和语气却算不上好,“向无关人士泄露未公开的信息,单凭这点就能让他在这行没人敢用。”
又来了。
出差结束后二人明里暗里的交锋,让林徊生倍感疲惫。
他放下咖啡杯,盯着杯中的深色液体,懒懒道,“别装了,你不会开除他的。即便我跟他上床,你先处理人也只会是我。比如……把我扔回国外,或是找地方关起来?”
“……”
底牌被看透,杜酌面上的笑意却不减反增。面前人坦诚恶劣的德行,轻易能让他下腹躁动起来。
手机充够电自动开机,林徊生斜了眼顾自闷笑的人,觉得他脑子有病,不想理会,伸手去够手机,刚拿到手就被人掐着小臂提起来,转眼间横坐到男人腿上。
办公椅的称重,显然未考虑过两个男人叠坐的情况发生,虽然没发出哀鸣但着实有些挤。
林徊生反肘怼向身后,头顶响起阵闷哼,抱在腰上的手也没放开。他翻了个白眼,索性将男人当成人肉靠垫,往后一倚顾自划拉手机刷起围脖。
杜酌将比自己体型小一圈的同性,抱了个满怀,鼻尖埋进人耳后发丝中,贪婪地呼吸阔别三小时的冷质体香,直到将气味溶入肺腑,“自己看一遍译版的故事,感觉怎么样?”
林徊生划拉屏幕的手指未停,想也不想敷衍道,“不怎么样。”
杜酌嗯了声似是疑惑,抬手摁住他屏幕,又重复一遍问题。
林徊生划了个空想起系统的提点,眼珠瞥向斜后角,语气还是不走心的冷淡,“我喜欢的角色没出现几次,而且死得很早。”
他不知道身后的杜酌,也正从桌上摆件的反射中,窥伺着他的反应。
“出乎我的意料。”
杜酌脑内尘封的灯泡仿佛被重新通上电,刺啦作响闪烁起来。
他收回遮挡屏幕的手,转搭到林徊生平坦的腰腹前,隔着薄滑的丝质布料,感受底下发凉的肌肤,“l居然喜欢连姓名都没出现的大少爷?”
no333:他在看你。
林徊生关掉系统提醒,不动声色将视线移回屏幕,边点开热搜第一条‘d导演l影帝初恋情缘’,边回答道,“我喜欢清醒的反派。有种‘即便预知到结局悲惨,也仍一步步坚定走向毁灭’的魅力。”
“用我们这儿的俗语讲,这叫‘一条路走到黑’……不是褒义的话。”
灯泡在他的讲述下彻底亮起,杜酌雀跃地揉了揉他说话间不停起伏的小腹,瞥见他半天没变化的屏幕内容,失笑道,“亲爱的,你不会是在想怎么出卖我的隐私换钱吧?”
no333:威胁他,说你要演男二号。
林徊生眨了下眼,点开热搜里刷屏的图片,修复过的老照片是张入学合影,二三十个人里圈了俩挨在一起的……萝卜头?底下评论一水儿的好配好爱,海量爱心字符看得他眼睛疼。
他关掉手机,抓住他没说话间往下摆里钻的手,凉声咨询,“请问,大导演皮夹里的照片值多少钱?”
杜酌回握他手的举止一顿,似想起什么好事,笑得见牙不见眼。在林徊生掐他虎口时,抽手捡起刚带进来的文件夹,打开摊到林徊生面前,“照片的价值我们以后再讨论,现在轮到你签收迟到的礼物了。”
林徊生刚搭上眼,脑内量子速读完的系统,发出的提醒已经开始刷屏。
no333:电影《孤岛》大少爷一角的聘用合同。
杜酌没催他,只默默从桌上抽了支钢笔拧开,塞进林徊生手里。静候十几分钟,总共三页纸的内容,条款上给了林徊生最大的自由和顶配待遇,却仍不见他动笔签名。
杜酌以
', ' ')('为他是对片酬不满意,没忍住轻轻戳了戳面无表情人的脸颊,“没给你挖坑,走你新工作室的账户合法报税……还有,金姨告诉我你的中文是无障碍沟通水准。”
被戳破林徊生也不见多大反应,拿笔帽点了点报酬那行,用流畅的中文维持残存的贪财人设道,“太少,只够我买库里南的两个前轮。”
猝然改换的语言,让原本冷淡的音节更为抓耳。杜酌听得耳膜生痒,抑住脑内发散的思维,捏了捏他的喉结,“杀青后让温珏带你去考国内驾照。”
签完合同,杜酌和温珏又忙了起来,早出晚归跟作息紊乱的林徊生碰不上面。
要不是每天深夜有条酒气浓厚的舌头扰人清梦,来提示他房间主人另有其人,身上再没出现过牙痕的林徊生,都快以为自己半梦半醒时的做爱对象,从人变成了鬼。
月初这日阴雨连绵,八点不到林徊生被从被子里挖起来,推进浴室。杜酌从衣帽间出来,手里拎了套跟他身上同款的米色休闲装,让洗漱完面寒似冰,明显起床气未消的人踢了一脚。
门前车上副驾驶的温珏,从后视镜看见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坐进后座,忽视自家老板给人系安全带的行为,视线停留在后座身着黑丝绒衬衫领口处,少系了三个扣子露出片流畅的锁骨和胸肌,边道早安边伸手调高空调温度。
林徊生头靠在车窗,听着雨声直犯困,懒得打开近旁伸来替他系扣子的手,“去哪儿?”
温珏将资料发到他手机上,“上午试装,下午拍定妆照。”
no333关掉循环到第七遍的《渔舟唱晚》:原故事线里,你会在化妆间撞见杜酌跟兰笙接吻。建议宿主走一下偷拍剧情,因为出镜率停在31%已经超过一周了。
杜酌见他听完后不吱声,以为是窝里横惯了的人难得紧张,眉眼弯了弯,拢着人后颈将他抵着玻璃的脑袋带到自己肩头,“回归你的本职工作而已。让我见识一下前《pyboy》封面模特的魅力,好吗?”
林徊生还没在脑子里发出问好,no333已经将一张男士内衣沙滩照放大在他眼前,原主涂深的皮肤加上豹纹荧光粉裤衩,配上椰林金沙,将有色刊物的烂俗发挥到极致。
他叉掉图片闭上被刺激到的眼睛,选择尊重原主的职业艺术高光,不理解但努努力也能接受,主打一个躺平态度。
一路无话,车开到近郊某栋私人建筑,走进挑高数米的一层,墙上挂满大小电影电视剧的海报以及演员留影,宽阔区域被分成四块风格迥异的摄影场地。
“杜导。”
见三人走近,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哒哒哒从楼梯上下来,朝温珏点头算打过招呼,扫过大半个人藏在他身后的小个子,多看了眼他身上当季新款,最终停在杜酌身边,压低声道,“大影帝已经在化妆了,但貌似对要演他哥的演员,是实际年龄比他小十岁的新人有点意见……江风还要一个小时能到,你看要不要先……”
杜酌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拍拍林徊生的肩示意温珏先带他上去,然后停在原地继续听女人继续说着什么。
温珏把林徊生带进二楼一间空化妆室,将事先打包好的拿铁插上吸管,摆到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林徊生没动,整个人洋溢着困意,听着系统在他脑子里介绍人物:赵颜,女35岁,与杜酌合作过多次的电影监制。
温珏从包里拿出套翻译过的剧本,递到林徊生眼前,见他不接也不说话,主动安慰道,“他不会换掉你的。”
林徊生挑了下眉,抽走他手里的剧本,若无其事地翻开看,在身旁人接完个电话准备出去时,突然道,“兰笙在哪间?”
温珏握上门把的手紧了紧,恍惚听见滑稽剧的开场乐,回头对上化妆镜中瞥来的视线,金丝眼镜后的眉眼眯起,道,“出门右转第三间,这次的摄影师江风是他的追求者。”
林徊生点了点头,这才伸手去端起那杯微凉的咖啡,对着镜子举了举杯,模仿他脸上的假笑,看着又阴又损,“谢谢。”
小王化妆师入行三年,人不够机灵加上嘴笨,至今没画过什么大咖。带她入行的师父,是新晋影帝的御用造型师,看在她口风紧的份上,才把她打包带进组。
因为第一次跟影帝同组,兴奋到失眠的小王今天迟到了。
她推着视若珍宝的小行李箱,让工作人员领着,鹌鹑似跟对接的服装组打招呼道歉,确认风格款式后,上到二楼叩响即将要画的新人化妆间的门。
“请进。”
轻飘的声音隔着门缝钻进她的耳朵,她转动门把手开门进去,将打过腹稿的自我介绍一咕噜倒出,“您好,我是今天的化妆师王鸿华,叫我小王就可以。请问老师怎么——”
话在对上化妆镜中抬起的墨瞳时卡壳,脑子被忽然冒出两个想法填满:1、这人怎么好看成这样?2、这刘海真碍事。
“……老师怎么称呼?”
“林。”
那人似没注意到她的别扭,顾自继续垂目看剧本。
', ' ')('小王放轻手脚开行李箱,分门别类将化妆用品摆放到桌上,整间化妆室内只闻她制造出的细碎动静,这位林老师除了翻页,看也没看她。
好像脾气不太好的样子。小王暗自揣测完,小心翼翼地拿起直发夹瞄了瞄那头慵懒打卷的黑发,欲言又止不知该怎么开口。
林徊生似后背长眼,突然问道,“怎么了?”
小王一步步蹭着地走过去,“……林老师,您的卷发等会儿不好造型,可不可以先拉直?等、等拍完照我再给您恢复原样?”
听完,林徊生似被她把自己当成洪水猛兽的态度逗乐,揶揄道,“我的菜单不含人肉。这代表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当场活吃掉你。”
惊悚笑话意外地让小王悬起的心脏落回原处,没想到看着跟冰块似的大美人,居然这么好说话。她不由得笑了笑,放开胆子动起手给他拉直卷发,不消片刻,满头自来卷服帖顺平,又接上半米长的发片。
她放下梳子,退开几步参照着资料对比效果。
镜中人一头墨发水滑飘逸,失去刘海阻碍,还未上妆就已细白如玉的脸上,墨勾出来似的眼目尤其惊艳,直挺鼻梁下,偏薄但唇珠饱满的嘴唇,阖起无情无欲的弧度,整个人含光内敛,宛若尊刚入世的水月观音。
林徊生注意到她停下,从剧本中抬眼询问,“好了?”
被注视的小王莫名被神性压得大气不敢喘,“没……没,林老师,需要您配合一下闭眼,再做一点花白颜色的——”
哐当一声巨响,门被人踹开,惊得话没说完的小王整个人一抖,愣愣看去。
“请,请问您有——”
走进来个人高马大染了头铂金色头发寸头的男人,摘下嘴里叼着的烟,打断她道,“你,去202。戚情那边找女性工作人员帮忙。”
小王被明显来者不善的暴徒似男人摄住,瞄了眼头都没抬的林徊生,壮着胆子阻在二人当间,“林老师这边还没结束,能不能先让其他……”
林徊生点掉系统弹出的‘江风’人设资料,合上手里的剧本“你先过去吧。”说完抬眼从镜中望向不速之客,加了句,“东西我帮你看着,以防被人偷走。”
小王还想说点什么,但被林徊生镜中回望来催促的视线触动,抿起嘴眼睛红红的出去了。
男人用脚带上门,又撞出声巨响,震得化妆镜上镶的灯泡都在颤。他大喇喇地走到林徊生旁边,一屁股坐到台子上,长腿一伸一勾,把林徊生连人带椅子拖到自己胯前,居高临下地打量。
赤裸裸的视线,似要将人从皮看到骨。
林徊生任他盯着,冷个脸也不说话,跟具沉默地雕塑似。反正横竖不过是看几眼,又不会真从他身上剜掉块肉。
跟男人近距离接触,没有抵触不说,半点躲闪的意思都没有。江风暗骂了句婊子,越看他漂亮到惊人的巴掌脸,心底越冒鬼火。
伸出大掌箍住他整个下颌,指腹在人脸上掐出两个小小的凹陷。手背麦色皮肤附着的繁复刺青,沿着肌肉线条钻进工装袖口里。
“杜酌就养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来气他?”
林徊生眼睫微动,抬眼扫过男人硬挺的五官,视线停在他脖子中央纹的眼睛图腾。正因男人喉结起伏,平面眼珠好似活过来般转动。
他鬼使神差抬手去摸,指尖刚点上眼球中心,手腕就被抓住。
江风的骂声响起,“烂货,见了人就想勾搭?杜酌知道你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发浪吗?”
林徊生眼见他气得红潮从颈下一点点爬上麦色皮肤,没过图腾纹身,心绪复杂地呼叫系统:仨啊。那什么……我才是反派吧?
问得no333的虚空cpu都快干烧了,机械音飘忽地给予肯定答复后,暂时断开连接。
“还敢无视我?!”
作为星二代被捧惯了的江风,暴脾气上头一把摔开细得硌手的手腕,反手一拳不留余力地砸了过去。
林徊生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到桌上遗留的剪刀,无声分开剪锋握住单侧作刺,偏头一闪趁他缩拳前距离拉近的毫秒功夫,直直抵上他脖颈的眼睛图腾,仅稍一用力,锐利尖端便给眼珠扎出点血色高光。
江风喉间一凉,再眨眼就感觉有温热液体沿着脖子流下,他条件反射一脚向林徊生,却因慌乱只踹到座椅,反把人送出攻击距离。他恼怒地抹了把脖子,站起身见那人还跟没事儿人似转剪刀玩,“你——”
林徊生感受到身后门被拉开带入的气流,把玩剪刀的手被从后握住,头顶传来熟悉的柔缓声线,“你们?在玩什么危险游戏。”
紧接着一道惊呼,一个白色身影疾步闯入林徊生视野,“小江——你怎么流血了?”
换上老式西装的兰笙,被粗野受伤的男人衬得恍若位浊世佳公子,正满眼担忧地提议送他去医院。
挺养眼的画面,看得林徊生有几分出神,连手指被人展开都未察觉。
杜酌拿走他手里的剪刀,随手扔到台子上的金属盒里,撞出一
', ' ')('串闶阆脆响,引得屋里人止语望来,均从这位向来随和的导演身上,察觉出些不同以往的低沉气场。
兰笙率先道,“酌哥,先让小江去医院包扎一下——”
而杜酌跟没听见般,先抽了几张纸,摁住林徊生惨白手心里红到渗人的血线,“l。告诉我,为什么要拿剪刀。”
林徊生的视线越过他,朝脸黑到不行的江风眨了下眼,抬起些头给人展示脖子,“他想杀了我。”
“你放屁!”
江风被他恶意夸大的指控气疯,自己顶多是想给他个教训,“我的拳头连你的脸都没碰到,你根本就是在造谣。刚才还摸我——”
同样看清纤细脖颈上浮现可怖指痕的兰笙,一把捂住江风辩驳不休的嘴,表情有些难看,咬了咬内唇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小江跟我聊天完,会过来找麻烦……”
他看向杜酌头也不转的侧影,望向林徊生的眼中晕起泪光,“酌哥,我很抱歉。希望不会因为我……影响到拍摄进程。”
纠纷随着影帝道歉而截止,二人离开后杜酌在林徊生跟前屈膝蹲下,见伤口见不再出血,便将摁在上头的纸巾拿掉……
在安静中开始走神的林徊生伤口一刺痛,回神见杜酌不知从哪儿摸出瓶酒精,正往自己手心浇,慢条斯理的动作中听见句问话。
“你摸他哪儿了?”
林徊生忍痛蹙眉,想缩手但抽不回来,在消毒酷刑中嘶声道,“纹身。”
杜酌没停,透明液体倾倒出细长水线,打在伤口上仿佛能听见细菌噼里啪啦沸腾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抓着重点继续拷问,“哪儿的纹身?”
林徊生被折磨的不行,没忍住一把打开他的手,连带酒精瓶飞出去几米远,气氛骤然尬住。
他盯着下摆泼溅上的暗色,冷硬道,“……别没事找事。”
说完就要起身,不料被膝盖没打直就被重推回座椅里,后脑勺磕到软垫震得眼前模糊几瞬,未等重新对焦,嘴唇就被人咬上。
火热的舌带着怒意,钻进半张着的嘴里,将前来驱逐的小舌摁下,直舔着敏感的上膛往喉咙里伸。
呼吸逐渐被剥夺,酥麻感爬上脊梁,林徊生舌根被压得发疼,偏头想躲让杜酌扣住后颈,动弹不得只能边呜咽着反抗,边喉结滚动地吞咽下溢满口腔的唾液。
杜酌暗沉沉地注视着染上水光的墨瞳,他知道林徊生喜欢接吻,不留余力地亲吻逐渐声势放缓,转摩挲着小舌爱抚引出吸吮。
等到人得了趣主动搂上来时,他又故意仰高些头不让追来的唇碰到,嗓音中沉淀着潮湿,“为什么摸他?”
效果堪比大悲咒,让沉浸唇舌快感的林徊生一秒清醒。
不知何时连接回来的no333突然弹出提醒:兰笙在门口。【当前出镜率35%】
林徊生忍住抽他的欲望,虚搭在男人肩颈的胳膊往下摁了摁,半眯个眼看上去欠的很,“不为什么……你要是不行,就去喊温珏进来。”
执着于答案的杜酌,没料到他这么大胆,神情凝固几秒……然后动手去解他裤扣,刚解开手就被推远,头顶慵懒男声蹬鼻子上脸道,“用嘴。”
杜酌唇角一勾,摸上身前的两膝盖,抬眼望向正俯视他的男人,几丝长发垂下额角,加上角度差和发号施令的做派,跟专制病态的民国大少爷刚从书里脱胎出来似的。
颈侧被捏了捏,杜酌感觉到他催促,埋头叼上拉链缓缓带下,隔着薄薄的黑色内裤,毫无心理障碍的舔上已鼓出形状的性器。
顶端隔着布料被搔过,呼气声自林徊生唇缝中流出,伴着布料摩擦的暧昧声响,回荡在化妆间内。
no333:【当前出镜率39%。】
摸清只有主角受在场才好刷出镜率的规律,林徊生内心狂喜面上也不觉露出几丝笑意,看得杜酌备受鼓舞,将那片内裤舔得浸湿一片,隔着布料轻轻用牙齿磨着柱身。
不同于暗爽的刺激,让林徊生嘶着声抓了把他后脑勺短发,“杜导,牙齿收好。”
杜酌贴着他小腹嗯了声,用鼻梁顶蹭着内裤里全然勃起的性器,慢慢推出内裤沿边一截后,吻了吻冒水的柱头,张嘴含住吮吸。
脆弱点被裹紧温度更高的口腔,林徊生爽的仰头呼出口气。看着眼前系统调出不断上涨的出镜率,他动动手指往下拽了拽沿边将整副性器放出,在愈发不稳的呼吸中催促道,“别偷懒啊……酌哥?”
杜酌死盯着他的目光一凛,随即报复似的握住肉棒底的小巧丸袋揉搓。惊得林徊生一弓腰,显然被刺激的不清,肉棒顶端渗出股分泌液,全数滑进男人咽喉。
林徊生扶着男人肩弯支起上身,挺了挺一半没入人口腔的性器,变本加厉道,“酌哥,再深点。”
说着话就把男人的后脑勺,往自己下身摁。
杜酌被堵得一急,咳嗽不出喉间剧烈收缩,拼命挤压着突然深入的肉棒。一双含情笑眼,都被逼红了,也没吐出去的意思。将口腔松开,绷起
', ' ')('舌头裹向柱身,仍由使坏的人把自己的喉咙当成飞机杯小幅摩擦。
刻意未收敛的生理反应,让林徊生唇齿间的短吟不断,在汹涌的快感下,半张着嘴露着点殷红舌尖急促喘息,盛不住的涎液沿着嘴角滑下,竖着性器在男人嘴里横冲直撞,顶端数次刮擦过齿间,马眼被刺激的全身战栗,下边那口穴涌出一股股的水,几乎把整条内裤浇透。
不消片刻就在杜酌嘴里高潮,一股股淡精全射进男人喉咙深处,杜酌看他猛地挺胸拧腰,在座位上绷成把弓,配合得放松喉管等他发泄完,吐出软下去的性器握住,在顶端深吮了几下,吸出残存体液,又惹得林徊生在痉挛中发出声哭鸣。
虚掩的门拦不住一室交缠的粗重呼吸,咔擦一点微动引得杜酌拉底林徊生的衣服遮住下身,回头看去。
没过多久温珏推门走进来,敏锐捕捉住几丝淡腥,面色渐沉反手带上门。
no333:【出镜率49%】主角受怕被温珏撞见,在你射之前走的。
林徊生气儿还没喘匀,等眼前白光散了,一把推开杜酌凑近想接吻的脸,当着温珏的面顾自整理起裤子。
没空搭理他俩又开始汹涌的暗潮,检查猛增一截的出镜率,脑内不禁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询问系统:我要是拉着主角攻受3p,能不能直接到100%?
no333:???
噼里啪啦机械杂音响过几秒,no333经周密计算给出回复:……存在回档风险。
化妆间里江风对着镜子,欣赏喉结上心上人给自己贴的创可贴,忽然门唰得打开又关上。一刻钟前说去找杜酌聊聊的心上人,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江风走过去摸了摸心上人的脸颊,触手冰冷看样子吓得不清,他忍着上位有望的暗喜,关切道,“怎么了?”
兰笙唇色发白,杏眼睁得一眨不眨隐约泛着红,“他不是酌哥带回国的演员……”
江风佯装不知情,哄着他自己说出口,“那是什么?”
兰笙被呼之欲出的答案哽住,咬住内唇垂下眼不愿开口,神情破碎极了。
江风的窃喜几乎要控制不住,一把将受伤的心上人拥入怀中,替他回答道,“他们在交往,是吗?而且杜酌看起来还被他吃得很死。”
‘交往’这词一出,江风感觉怀中人僵住然后开始小幅战栗,似在哭泣,便将人搂的更紧低声哄劝开解。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兰笙垂下的眼里,眼睑绷得用力扭曲,直到血丝爬满眼白,失去表情的柔和五官显出几分渗人。
下午临近三点,林徊生偏大的戏服才改好。暗色的长袍马褂穿上身,领口袖口的重工纹绣幻化成华丽的枷锁,将纤薄的男人锁进封建时代的阴影中。
小王在杜酌的提点下,加重了他的眉眼阴影,为原本的冷白肤色添上若有似无的病郁,使得林徊生从二楼下来时,各司其责的工作人员纷纷转脸望去后,不自觉得放轻呼吸,唯恐惊扰那薄瓷般的人。
拍摄完单人照的兰笙,从搭建出的仿古场地走出,让几个助理簇拥着坐在机器旁的休息区,江风调出几张成片给他看,似还说了什么,惹得大影帝笑颜如花连连摇头。
专注于屏幕的兰笙没察觉周围突然安静,伸手跟助理要水,干伸着手半分钟没等到,转脸发现他正望着棚外方向,垂身错开视线看去,顿时瞳孔一缩,手紧紧抓住西装下摆。
“这张很有故事感,阿笙,你觉得怎么样——”
同样看着屏幕的江风没听见心上人回应,毫无防备地一扭头,就看见个漂亮的跟画似的人站在不远处,让杜酌托着手往上戴什么东西。
那只白到刺眼的左手,好像之前还被自己抓过……柔软皮肉下的腕骨,硬得硌手。
杜酌把紫檀串珠戴到林徊生手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走进去后,来到显示器前,“阿笙,等他拍完你过去一起拍组双人的。”
“知道了,酌哥。”兰笙的声线稍微发紧,但笑容没表现出异样,一副听安排好说话的柔软态度。
“等什么?别人的时间不是时间?”
掌镜的江风看不惯,停在架好的相机前,瞥了眼坐定在场景中的人,也不看杜酌脸色颐指气使道,“阿笙,过去。先拍双人的。”
“这……”
被夹在两人之间的兰笙,瞄了眼场景中已经开始打哈欠的人,站起身道,“虽然我时间不紧,但是要不要先问问小林老师的意见?”
杜酌看了眼他,刚开口音节被江风半吼的音量盖过。
“喂——那个菜鸟!先拍兄弟双人的行不行?!”
身处被拍摄的场景内,却跟剧院看台似,将三人戏码一览无余的林徊生,胳膊搭上太师椅扶手撑在脸侧,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他才懒懒地动了动嘴。
“?”
音节又轻又飘,江风注意力全盯着那人,没听清烦躁顿起,撸了把寸头,下意识就要凑耳朵过去听,但刚走出几步被抓住。
“他说随便。”
', ' ')('杜酌拎住摄影师的后领子一把拽回机器前,面上仍是与粗暴行径相反的温和,对一旁没动的兰笙示意道,“过去吧。”
兰笙点点头步入场景,在林徊生跟前停了下问好,结果被后者眼皮也不抬地无视,杏眼微瞪几瞬,而后在隔着张茶几的另一张椅子落座,俩手搭在下摆不自然的褶皱上,坐姿端正看着清雅沉稳。
江风瞪了眼刚刚拖狗似拖他,现在又装没事儿人的杜酌,坐到相机前对准取景框。视野受限,一冷漠矜贵一温雅端方,两个风格迥异的人隔桌而坐,仿佛将看者经由相机带至那个混乱的年代。
江风虚摁快门的手,不自觉僵了会儿才摁下,他的视线中心不自觉向左偏去,流连在那人半垂的眉眼,嘀咕了句,“坐没坐相,也不知道看镜头……”
话音刚落,取景框中的人似听见了,漆黑眼睫动了动,抬起些头,清凌凌的视线笔直地望过来,其中充斥的漠然和不在意,是独属封建年代上位者的傲慢姿态。
仅是隔着相机的对视,就让江风脊背冒冷汗,甚至忽略了取景框中另一位的存在。
身处同侧的兰笙自然无法知道的情况,他只能试图在摄影师的细微动作中获取线索。
但这次拍摄中,江风话少的出奇,连提醒都没有只顾自己摁着快门,偶尔快速抬头骂两句打光小弟后又低下,完全忽视自己眼神交流。
半小时拍摄,让他如坐针毡,脸上的肌肉都僵住了。
还是林徊生先受不了灯光炙烤,出声打断道,“拍够了吗。”
在他说完的刹那,江风又一次摁下快门,拍下他因不耐烦而蹙眉画面。
“可以了。”监视器前的杜酌看着几百张成片,瞥了眼突然变哑巴的江风,用不高不低的音量朝场景方向道,“阿笙,去卸妆吧。”
兰笙松了口气,站起时似腿有点发麻,踉跄着向旁栽去,眼见他往锐利桌角跌去的江风心脏骤停,“阿笙——”
放空想晚上吃啥的林徊生忽觉一团白蹿入眼中,成年男子的分量结结实实摔在他膝盖上。
兰笙半跪伏趴在人腿上,惊慌瞪大的杏眼狡黠闪过,在一旁众人的惊呼中,旁光里搭在扶手上的手动了,懒懒伸出根葱根似的食指,点在他似扬非扬的嘴角。
他猛一抬头,撞进林徊生无悲无喜的双瞳,眼睑垂得很低,宛若庙里几丈高的观音相俯视着芸芸香客。
刹那间,他以为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思在这人面前无所遁形,心脏错拍,连被心心念念的杜酌扶起来都不知道,让一干助理搀着到边上歇着去了。
不痛不痒的插曲结束,又过了半小时林徊生才收工。他径直走过上前想说什么的杜酌,叫上楼梯边发愣的小王,回化妆间卸妆去了。
即使体温偏低,捂着长袍马褂让大灯烤一钟头,难免出了身薄汗,这时温珏进来说杜酌还有个会要开,问林徊生什么意见。
折腾大半天又没咋吃东西,林徊生自然选择跟他先走。
一个小时后,换回自己的衣服的林徊生跟收拾化妆品的小王道别完,跟着温珏下楼,忽然想去厕所。
他那间化妆间没带卫生间,没法回去解决,温珏带他去一楼影棚后的公共卫生间,走进被道具堆满的过道时,被人叫住。
“小林老师。”
兰笙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身边一个助理没带,妆也没卸堵住去路,“酌哥和小江他们开会去了。赵姐建议我找你聊聊关于角色的事情,你看方便吗?”
林徊生停下脚步,目光触及那张真诚满满的脸,耳畔却回响起膝关节被一百多斤压出的哀鸣……他在脑内问系统道:安全吗?
跟对上暗号似的no333突然来劲儿:方圆十米内无监控,前方厕所无人,仅此一条出入口。
林徊生拉住欲错身上前的温珏袖子,拽住板正的领带拉低男人的头,贴着耳根压低声道,“帮我个忙。五分钟之内,最好连只苍蝇都别放进去。”
突然亲近让温珏反应慢了半拍,听清他话后,沉寂神经瞬间躁起,似第一次被坏学生带着抽烟的乖乖仔,按捺着兴奋应了声好。
兰笙听见些音节,还在琢磨内容,只见林徊生在阴影里一步步走了过来,在两尺外站定不语,隐在刘海下的眉眼看不清表情。
他隐约闻见风把那人身上的冷香吹了过来,莫名寒意爬上脚底,习惯性先发制人道,“……你,你居然亲他?我以为你是酌哥的男朋友!你怎么可以这——”
未完话语被猝然伸来的手,连带鼻息一起捂回嗓子里,眨眼间,摄影棚里众星捧月的高岭之花,便被混混似的人勒着脖子拖进空无一人的厕所。
林徊生把呜咽不停的大影帝,摔进空隔间。
兰笙出道成名多年,即便是演戏也没吃过这份苦。被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人,摔了个人仰马翻,好不容易抓着马桶想坐起来,又被掐住两腮,疼得他发出阵悲鸣。
施暴者力气不大,但奈何用的全是街头斗殴的巧劲儿,之前还觉得好看的手指,
', ' ')('正死死卡进齿缝,仿佛随时能把他的下巴卸掉。
林徊生一条腿踩在马桶沿,与隔间墙间形成个小包围圈,困住瘫倒在地的受害人,不留半点活动空间,冷眼看着他别扭地挣扎在肮脏地面。
素白戏服滚上尘污,兰笙该庆幸的是这间厕所鲜少有人使用,不然就不只是灰和土了。
“你……你怎么……我要告诉酌——”
兰笙吐字艰难,跌倒时手腕扭到了使不上劲,清秀脸庞上受伤与惊骇交织,宛如天使的折翼现场,我见犹怜。
林徊生原本冷漠的表情,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很开连牙齿都露出来了,看得兰笙直接呆住,忘了反应。
林徊生注意到受害者情绪,勉强止住笑,但眼尾泪花做不得假,他仰头深吸口气然后呼出,尽数喷洒在兰笙面上,不疾不徐道,“别演了。假摔碰瓷就算了,怎么连表情管理都做不到?”
兰笙被他说话间的阵阵温凉香气吹了满脸,气息似有魔力,让他紊乱的神经按下暂停,只会怔怔地仰视着顶灯下,因为讥讽神情而变得活色生香的脸……
是他十分钟前,还在心里叫骂贱人的脸……是他偷看杜酌手机屏幕时,漆黑屏保下保护的壁纸上的那张脸……
就是靠这张脸,让杜酌轻易忘掉自己的吧……
想到这,兰笙的表情从空白转变成某种痴,杏眼光点晕散,慢慢地仰起脖子似想去亲吻那颜色浅淡的唇。
林徊生察觉到他意图,刹那间收了笑,眉头微蹙似在斟酌,“你……想亲我?”
兰笙没回应,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只是一味梗着脖子往上凑,但奈何被扼住动不了,憋得秀美面庞浮起红云,加上额角身上蹭的灰,粉粉脏脏看上去可怜极了。
察觉到不对的no333狂刷提醒:
【3p存在回档风险】
【3p存在回档风险】
【3p存在回档风险】
【……】
横插进视野的红框,让林徊生眼睫微动,迟疑不过几秒,他在闪烁不停的危险光线下,低头穿过警告框,舔上那人闭不起的下唇,尝到股清新的薄荷味后,一扫偏见将吻亲实的同时松开禁锢。
靠脸吃饭的影帝,也不顾脸上顶着俩显眼的指印,忍着手腕疼痛搭上施暴者的后颈,主动张开嘴,祈求舔吻自己双唇的舌头进来,在得偿所愿后,惊喜地不住吸吮伸进嘴的软肉讨好,喉结疯狂滚动吞咽,不让半点唾液流溢。
深吻时,林徊生的眼睛始终留着一线,预防他反扑。
但寸距外的杏眼紧闭,一副全情投入的模样,没经住唇舌厮磨带来的,不断搔动神经的酥痒,脚一滑跌坐到那人狼狈不堪的下身。
身体骤然贴近,嘴唇被受外力错开,兰笙的杏眼睁开,挺翘的鼻尖顶在那人微肿的下唇,潮热的呼吸分不清彼此交织混合。
……一定是因为被欺负,才会突发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清醒的几瞬,足够兰笙给自己找到合理的解释,然后彻底抛弃脑子,沿着施暴者带水光的下巴,一路啄吻回下唇,含了又舔几度蹂躏直至充血艳红才满意般,大胆地把舌伸进那人的嘴里,反守为攻,肆意绕着那蜜糖似的舌研磨,直搅得水声啧啧,在隔间回荡。
摞在一处的俩人,在彼此舌头摩擦出的热度中,交换气息,让酥麻快感沿着皮肤爬上每一根头发丝,忘却时间地点,放纵四肢神经变得飘飘然。
掐着表的温珏,在超时半分钟后,心底不妙的直觉愈发鲜明。他沿着阴暗窄路,一步步走进昏暗的厕所……不可言说的衣物摩擦声和模糊水声,从最后那间隔间里传出。
温珏停在未关门的隔间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眼前堪称荒唐的景象……喘息不匀偶尔冒出声哼吟的林徊生,被摁在后颈发丝间的手,指关节凸起一看就很用力。
温珏面色阴沉地听了会儿也不见二人停下,西装马甲下小腹热得发胀。
他抬手敲了敲闲置的隔间门,许是声音不够大,连黏糊的水声都没盖过,他清了清嗓子,“咳!咳——”
林徊生率先从快感中回神,转头看去,不知肿胀的唇间拉扯出好长一丝银线,随他动作在空中断裂,在唇角画下条细细的水光。
温珏垂在身侧的手指,虚握的弧度有些僵硬,见林徊生摁住兰笙的脸的动作,落入他眼中与保护无异,心底发酸沉重语气带上些质问的意味,“我以为你要报复他。”
林徊生嗯了声,睨向被他捂着口鼻暂时消停的兰笙,松手转轻佻地拍了拍他面颊上的指印,“他……想尝尝杜酌的味道,而我恰好是个慷慨的人。”
话是对着温珏说的,但又仿佛在提醒另一个人。
说完便起身走出隔间,绕过杵着没动的温珏,眼也不抬生怕看见金丝镜片后会是红眼眶,没事儿人似的离开厕所,听着身后疾步追来的动静,做好心理准备,但没料到被温珏抓住肩膀逼停后,会是柔软布料贴上嘴唇的结果。
昏暗中,林徊生望向眼眶微
', ' ')('红,还轻轻给自己擦嘴的男人,抬手拍了拍他傲人的胸大肌,权作安慰。
温珏没把那天的意外透露给杜酌,让同一屋檐下,三人间的微妙的平衡得以维持。
越靠近开机日,温珏跟杜酌就几乎是住在了工作室,林徊生在洋楼躺平一星期后,到了围读剧本那天才又跟兰笙碰面。
长桌上跟林徊生面对面席位的兰笙,似已接受了大哥角色是比自己年龄小的外行饰演的现实,全程跟女主角和一干对手戏演员交流心得体会外,没看过林徊生一眼,连偶尔跟杜酌说话态度都有些不自然。
这让全程没开过口,继续扮演中文稀烂人设的林徊生来了兴趣,撑着个头幽幽望向对面。
no333:【出镜率:50%,51%511%,512%】
半死不活但保持增长的进度条异样,逼得跟其他系统研讨人类行为学中的no333冒泡:l,什么情况?
林徊生半阖着眼,盯着对面那人肉眼可见僵硬的回避视线姿势,在脑内答道:没事,玩儿去吧。
no333不解但尊重宿主,开启屏蔽重回知识海洋。
“后天包机前往云陵,统一入住古镇客栈。当地入秋多雨,各位老师有什么需求欢迎随时找我。”
生活制片跟一干人等交换完联系方式,为期三日的剧本围读结束,隔天整个剧组连演员带后勤集体打包到远离城市的偏远古镇。
未被完全开发的南风景区,古建筑群破败腐朽,仅几座作为实景用被修缮过的大宅,能看出历史洪流冲刷前的阔绰。
温珏进组后依然很忙,又像是某种回避,他给林徊生配了个生活助理,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的之前的化妆师小王。
远离社会但阶级只会更鲜明的剧组,作为籍籍无名但受导演宠爱的新人,林徊生被安排进三楼的单人房,比小配角和工作人员的标间好点,但依然比不得男女主和导演的顶楼大套房。
小王归置完行礼,在露台蛋形的摇椅里找到林徊生,“早餐7:30开始供应,午餐在十一点之后……林老师你习惯在房间里吃,还是去一楼——”
话在她走到蛋形摇椅正面戛然而止,因为摇椅里蜷着的人已经睡着了。她站在原地看着露台外的毛毛雨,思考要不要把人叫醒进去睡。
还没过一分钟,手机铃猝然响起被人手忙脚乱的摁掉,小王看了眼备注,是与她约好出去逛逛的老师。
她大气不敢出望向摇椅,只见那本该闭合的双眼悄然睁开,静静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第二次接触,小王知道林徊生不是耍大牌的性格,只是习惯冷脸,所以她不怕他,“林老师,晚上聚餐在七点。还有一个小时,你现在要不要出去逛逛?”
“你去吧,还有……”林徊生打个哈欠,指指她亮个不停的手机,“托儿所已经拒收我这个岁数的人了。”
小王耳朵一热,知道自己的过分照顾已经打扰到他了,把排戏表留下后,道,“那老师有事的话一定要打我电话!不想说话的话,发微信也行!”,又交代一通通风示意,说完在林徊生不耐烦地摆手中离开房间。
失联几日的no333终于想起来联系宿主,在林徊生翻看圈过红的表单时,提醒道:你的戏份不到兰笙的十分之一,顺利的话一周就能杀青。
林徊生的视线停在自己少得可怜的几场对手戏上:杀青后原主就动手了?
no333拉故事线给他:是的。原主杀青后,杜酌跟兰笙在云陵待了三个月才结束拍摄。正式杀青宴流出照片又上了热搜,彻底激怒与被杜酌拉黑的原主。
林徊生点点头,掏出震动的手机查看微信消息,一溜请求添加好友选项中最上那条引起他的注意,头像是雕塑的流泪圣母像。
【兰:。】
no333见他迟迟不点添加,提醒道:是兰笙。
我知道。
林徊生应完直接把手机往茶几上一丢,缩回摇椅里看着露台外的雨幕,似睡非睡不知道在想什么。
蛋形摇椅无风自动,微微前后晃着,似有只无形的手一下一下轻推着椅背。
感觉到被讨好的林徊生眼睑微动,继而嘴角勾出抹无奈的笑:我不搞3p……至少在这个世界不会。
no333心思败露,电子音刺啦了会儿没了动静。
小王走时为了通风留下半开的门外,此刻正站着个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一身浅色系休闲装,站在门前抬手迟迟敲不下去,似有些踌躇。
一分钟,两分钟……当他鼓起勇气,再次伸出手敲门时,走廊那头传来人声,惊得他一个机灵,闪身进了未关死的门里。
未开灯的房间昏暗,隐约的外部光线穿过雨幕,从露台洒入室内,给屋内一切打上朦胧幽暗的滤镜。
兰笙条件反射关上门,听着人声渐远,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闯入。他四下看了看,没找到房间主人的痕迹,循着光亮,撩开被风浮动的纱帘,在露台摇椅上找到了连日噩梦中的主角。
', ' ')('那人睡得很沉,有人进房间都不知道。
兰笙轻手轻脚站定在摇椅前,俯视着那人凌乱的刘海,似被雨水浇过,打卷的墨发间嵌着细密闪烁的水珠。
他不自觉在摇椅前单膝跪下,躬身凑近想看被发丝遮挡住的冷淡眉眼,睡着了还是不是那么讨人厌……按耐不住地缓缓扬颈,越靠越近,几乎能闻到那人呼出的气息。
“嗯……”
林徊生是被亲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个黑影霸占视野,口腔在睡梦中被闯入,醒来舌头已被吮得发麻,嘴唇又胀又热。
他眨了下眼回过神,抬手抓住‘登徒子’的后领口,将人从自己脸上拽开些,被嘬进人嘴的下唇分开,发出声水叽叽的动静。
他平静地看着兰笙潋滟杏眼微睁,湿润的双唇一动一动地咀嚼空气,点掉脑内浮出已达55%的出镜率,有些头大。
“你在干什么?”
兰笙的脖颈被领口勒住,渔夫帽斜歪一侧,看着有些滑稽。
他被凉丝丝的视线冻住,继而眼中露出几分被质问的委屈,撑在林徊生膝盖上的手开始发抖,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
无言对视直到他一身热汗凉透,混乱望向那人被自己偷亲到发红的唇,突然跟被人扇了一耳光似得,猛然清醒过来又难以接受现况,腾地起身冲了出去。
撞上刚走到门口的高大男人,冲劲之大把人肩膀撞歪也没抬头,只顾低着头疾步走远。
no333:?
好梦被搅的林徊生边翻了个白眼,边骂神经,屁股底下的摇椅猝不及防转过一百八十度,对上又一不速之客的含笑目光。
杜酌将他潮湿的刘海捋到耳后,露出整张精致的脸后,视线停在红得不自然的唇上,“l,又欺负人了?”
林徊生自觉不完全无辜,当着男人的面去够手机通过添加请求后,勾着面前的领子拉低,仰头跟男人贴嘴瞬间,拍下侧影合照,并发送给新好友。
被当工具利用完的杜酌,摁住他打字的手,笼在阴影中的眉眼笑意淡去,语气渐沉,“好玩吗?”
林徊生挥开碍事的手,编辑完消息【l:酌哥尝到你的味道了】,边点下发送边一字一句回答道,“好玩。”
被他操作震惊的no333叮声连连:【完成剧情节点:示威】【当前出镜率:60%】
新好友没回复,只对方正在输入…不停动态变化宣告着收到消息后的万般复杂情绪。
还没等对面人纠结完,林徊生手头的手机被人抽走,屏幕朝下撂回茶几。
跟工作人员细讨拍摄进程的杜酌,疲惫的神经此刻突突跳个不停。林徊生的操作在他眼中,直觉告诉他不只是吃醋那么简单……
聚餐在即,他忍住把人拖上床教训的暴虐欲望,尽可能保持平和态度,撑着摇椅边缘低头去亲了亲他光洁的额心。
“阿笙找你做什么?”
林徊生别开些脸,不想让温热呼吸拂在面上,反客为主地睨回去,“交往对象的初恋情人找上门,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杜酌眼也不眨目光幽深,一动不动盯着林徊生,似想看穿他的思想,“这不是你亲他的理由。”
见话题没被成功带偏,林徊生意外几瞬,抿起嘴角似有些难堪,静默片刻后,垂下眼睑轻声道,“我没亲他。”
杜酌的指尖点上他略肿的唇珠,眼色深深不说话让人难以揣度他现在在想什么。
敏感嘴唇被刮蹭得又痒又热,林徊生的眼睑因男人的举止而轻颤不停,一分钟不到他像受够了,张嘴重重咬上那根作乱的手指,恶人先告状道,“我没欺负他。你的初恋大影帝,跟你一样是变态……随便偷亲睡着的人。我是受害者。”
一个指节被含进湿热处,杜酌边淡淡地嗯声应着他的解释,边将手指伸得更深,连根没入被别人亲到微红发肿的嘴唇,小幅旋转摩挲着滑嫩内壁,像想借此检查他话的真伪。
林徊生被搅得唾液分泌不断,唇瓣很快又染上水光。他嘴合不上被迫眯起些眼,双手握上男人的手腕想把手指拔出来,但被口腔内的痒意闹得使不上劲儿,含糊不清道,“……不要,手。”
勾着指腹搔刮上膛嫩肉的杜酌,被他难得放软的语调取悦,眉眼间虽仍阴霾不散,但手指夹了夹舌头后抽出,用虎口抹掉林徊生溢出嘴角的涎液,掌在人下颌抬高低头吻住。
口腔内的骨感指节换成湿滑软肉,舌尖被含住吸吮,让忍耐隔靴搔痒的林徊生,终于忍不住从嗓子眼里淌出声满足的喘息,双手环上男人的后颈回应。
杜酌亲他亲地很用力,用拆骨入腹的力道抹除他嘴里其他人进入的痕迹。没几分钟林徊生浑身酥得直往摇椅里倒,杜酌追着他摁住了亲,结结实实的吻将人堵得无处可逃。
不知过了多久,林徊生因缺氧脑子晕成浆糊,被放过的双唇殷红到几乎要冒血,肿胀不堪。
同样喘气不匀的杜酌,舔含着他的下唇,强制态度藏在唇齿间,“既然锁不好门,那就搬上来
', ' ')('跟我住。”
寥寥数字,让迈入旖旎的氛围冷却,沉默在逐秒扩散。
本醉了七分的杜酌,在无言中逐步回归清醒,躁动的神经燃起种从未有过的清醒,思绪加速的同时,想象力被酒精拓宽。
世界观成熟的唯物主义,疑虑经dna比对报告抹消。但今夜林徊生置身事外般的口吻,很难不让他往一些‘鬼神’之说方向怀疑……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像一些赛博朋克电影般,正身处于虚拟世界体验虚假人生?
他是主角,他的对手戏演员——林徊生,演技稀烂难以入戏?
【警告】
【警告】
【警告】
在沉默中放空的林徊生,被系统三连鲜红弹窗加轰炸般的提示音震得耳鸣眼花。
【受、***信号、干扰——】
【世界线紧急关闭倒计时:10,9,8,7……】
视野逐渐涣散成马赛克之际,原本揽在林徊生腰腹的手臂被猛地收紧,他回头看去,上半张脸已经消散的杜酌,显然还具备自主意识。
【……3,2,1——】
嗡鸣的电子音吞没男人嘴唇开合间的最后话语,颅压快到极限,林徊生头痛欲裂眼前一黑,意识被从高空抛下。
猛地跌回办公椅里。
no333:紧急弹出完毕,宿主生命体征监控正常。
no333:脱离主机完毕,自我检查开启……世界线数据传输遗传,拒绝访问原因未知。
no333:完结评级表自动打开。
【《导演的白月光影帝》】
【出镜率:69%】
【作恶值:***】
【还原度:***】
【剧情点:***】
【综合评级:n+】
no333:恭喜宿主,打破反派部新手世界最低评级记录。
系统边放电子烟花,边操纵控制台上的机械臂,拔出宿主太阳穴位置的连接线。
一动不动瘫在办公椅里的林徊生,跟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双眼紧闭调整过于剧烈的呼吸频率,等从头疼里缓过来,虚弱地说声谢后一键关机。
笼罩办公室的电子荧光突然全部熄灭,感应到黑暗的地板应急光路自动打开,周遭安静到仅可闻呼吸声。
他迫切地躲进仿佛只剩他一人的世界寻求静谧。
然而,没沉浸过半小时,虽有权限但自觉装死的no333,伴着《渔舟唱晚》的音符小声响起。
no333:……反派部部长——连庸,发起通讯请求。
宿主盯着蛛网般的地板光路……无声闭眼。
未响应自动挂断,然而不到一秒再次跳出的通讯请求,显然不许他逃避现实。
no333察言观色失败,权衡利弊选择出声提醒宿主:“l,连部长信号源的坐标开头是……‘nightare’。”
林徊生的眼皮动了动。
no333循循善诱:“……系统记录,出镜率因未知原因锁定在89%他本人已经在那条世界线已经度过了891天,考勤记录他最后一次打卡,在891天前的早上08:55。”
“……”
林徊生总算知道为什么入职前,后勤会发消息让他去领生命体征维持仪了。
他搓了搓汗干冰凉的脸颊,木然道,“接通。”
话音刚落,全息投影闪烁几下,办公室凭空多出位束发戴冠面容阴柔的华袍男子……神情愠怒。
“宦官红袍?趁得连部长气色不错,又养眼又喜——”林徊生溢美之词未完被厉声打断。
“世界线自锁?评级n+?数据库紊乱无法读取?”
连庸入职多年,从来没见过能把低级世界线玩出这么多种花样的‘新人’,“你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年初入职的王候即使把主角抹杀了,也没让世界线崩溃。”
林徊生自认有错,但老打工人了……哪有不甩锅的。
在质问间隙里唤出系统手动操作,调出未损坏的记录片段,展开多屏播放,“副本有问题,主角大概率不是npc。”
连庸拨开眼前一片不可描述的光屏,选中边缘数据损坏卡顿不停的那块,放大查看。
是林徊生被弹出世界前的第一视角,虽然不到2秒,但捕捉到了主角的自我意识行为……
连庸将片段转发给主角部部长,看回发丝未干仍能看出之前狼狈的‘始作俑者’,眯了眯眼,“新手本不会有正式职员参与,如果主角部那边没问题。你需要承担世界线崩溃的主要责任。”
公事公办的追责态度,让表面安静如鸡的no,333,偷摸甩出张条例截图,仅宿主可见的那种。
突然被光字糊满眼,林徊生愣了一瞬,紧接着笑出了声。
像终于来了兴趣,从办公椅里直起腰,接管系统控制权,手动唤出智脑打开草稿箱,几秒拷贝出
', ' ')('封投诉邮件。
大大方方,完全没屏蔽在场第三人,连庸眼见他署名完后,被荧光染蓝的指尖停在发送键,眼珠一移对上双狡黠发亮的眼睛。
“用安全守则威胁上司?……我有权给你的年终评价打负分,并向总局发起申请开除你。”
林徊生不以为然,“这是我的最后一份工作,况且——夕阳健康会馆不会因为这点履历污点拒绝我的入住。”
职工人身安全方面的投诉,虽然不算严重,但处理起来在局里是出了名的耗时。被投诉职工虽然不被限制自由,但需要无条件随时随地配合调查。
连庸这种卷王,显然不是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的人。
“好吧。”
连庸紧拧的眉毛舒开,他暂停噩梦本挤出来问责的时间里,不包括谈判。
他像对刺头学生妥协的老师般,道,“提交调查组的崩溃报告上不会出现你的隐瞒行为。”
林徊生点头叉掉光屏,办公室重回昏暗,“多谢谅解。”
连庸眉头一跳,让系统在数据库底层挑了个世界线发送给林徊生,“e级副本,希望你不要再刷新我们部门的下限。”
“难说。”
林徊生打开传输权限后,扔给no333代理,自己慢吞吞站起来就要出办公室。
被晾在其背后的卷王,不能理解他在办公室里待没超过三个月就要离开的行为,“去哪儿?”
林徊生拉开办公室的门,指指太阳穴处,“返厂检修。”,语毕头也不回地迈出。
连庸:“……”
打检修之名到热带度假整月的林徊生,戴着大草帽重新迈入公司,反派部一如他离开前——一扇扇紧闭的门,一个个闭关的人。
常年不灭的电子荧光领域,注定是咸鱼理解不了的世界。
林徊生毫不费劲找到唯一暗着的自己那间办公室进去,摘掉草帽交给机械臂,肤色并没有被阳光疼爱出麦色,反而因休息到位白得发亮。
no333从微端回到主脑,清理完各色垃圾邮件,将一个月前接受的世界线信息的精炼版本,调到林徊生眼前。
【《痴情王爷’俏‘杀手》】
【关键词:相爱相杀,一见钟情,追妻火葬场……】
“编剧部的起名风格还是一如既往的经典。”林徊生实在不想点开,斗大的标题被系统点开。
因上个世界线崩溃,导致换端计划推迟的no333,迫切希望宿主尽快进入工作状态,自觉边切换提示界面,边声情并茂讲解起来。
【no333:
古代架空王朝。
主角容衍,为扶持胞姐登上权力之巅,与江湖刺客组织‘无相’合作,演出一场刺杀皇帝的大戏。
无相派出第一杀手——‘十刃’,前去刺杀。
谁知一切都是容衍的计划中的一环,他不过是枚预备牺牲的棋子。
……刺杀失败十刃被围捕之际,挟持容衍突围逃脱皇宫,不料隐藏武功的容衍突然发难。
两方实力相当陷入恶战,身负重伤的十刃,以划破面中为代价跳入运河逃生。
而主谋容衍因心软,也付出了一条手筋为代价……】
“……慕强王爷一眼万年,负伤杀手隐居深山?”,林徊生听得眼皮子打架。
被打岔,no333一个卡壳,意味不明的机械音断断续续响了一阵,“……对。”
林徊生兴致缺缺,“反派该出现了,捡重点的唠。”
no333沉默片刻放弃治疗,将全部剧情节点拉到光屏,一股脑糊到宿主眼前。
【被举国通缉的十刃,避世而居时捡到个好看的奴隶,爱上他伪装出的善良单纯。
其实奴隶是沙罗国王子,且人品糟糕……
皇帝‘遇刺’后不治身亡,太子位空缺,继后扶持七岁皇子登基,垂帘听政,封容衍为异姓王,大赦天下……
十刃满足奴隶心愿,外出游玩得知大赦,自己不再被通缉,在奴隶诱导下,来到容衍封地……
容衍再见心上人,不料心上人身边竟多了累赘……他设局让贪财好色的奴隶承认对十刃的厌恶。
看清奴隶真面目的十刃,伤心离去。
容衍为替十刃泄愤,将奴隶毁容打断四肢后发卖……奴隶再被沙罗国死士所救时,已人不人鬼不鬼。
奴隶失去最引以为傲的相貌后,又得知十刃在容衍举荐下入朝为官后,携众死士杀入元宵御宴报复二人……
但手眼通天的容衍早已暗中设防,与十刃联手剿灭沙罗余孽。
二人武功盖世般配无比,又得继后赐婚,自此相爱到老云游天下……】
‘察言观色’技能,对面无表情的宿主失效,no333试探总结:“标准的e级无脑难度,但几个受折磨的剧情点,目前交流站暂无可参考的规避方案。”
林徊生也不知听没听,顾自嘀嘀咕咕,“再拿个n级,胖头鱼九成
', ' ')('九会翻脸……”
未被谐音梗污染的清澈no333:鱼?
“三儿。”
眨眼间林徊生有了决断,他边接入插口边打商量,“下个世界你歇一轮,去信息中心找你同类挖挖连庸的八卦。”
no333从‘歇’字捕捉到信息,机械直觉不妙,倒豆子般劝道,“特殊模式虽然有利于综合评级,但出镜率难以保障。l,过往数据分析来看,100%沉浸的评级结果两极分化严……?l?你上次开特殊在地中海小岛一个人活了五十六年——”
“……”
【正在加载《痴情王爷’俏‘杀手》世界线信息……】
【正在进入时间节点……】
【加载完毕】
【……】
天瑞三年,初春,夜半。
景元王朝边境处,深山野林人迹罕至。
山顶雪融冰解,天然瀑布自百丈断崖奔腾而出,汇入崖底寒潭。
潭中,一黑发男子打着赤膊,上身遍布疤痕,长长短短纵横交错。手持一把长剑,舞地快如闪电,剑身残影几乎与瀑布落水融为一体。
这是十刃刺杀皇帝逃脱后,藏身于此的第二个年头。
山上除了鱼虫鸟兽,再无其他活物。
他自困于言语派不上用处的地方,待久了,时常恍惚自己也是它们中一员。只有每日早晚练剑时,才能找回几分活着的感觉,不至于真成无忧野人。
这日他照例练完两个时辰的剑,潜入寒潭底,借寒气镇定周身躁动肌血,屏息待身上凉透上浮。
谁知正要冒出水面,头顶瀑布忽地砸下个重物。
即便有经年训练的杀手本能,让十刃在弹指间反应过来,迅速侧身闪避的同时,抽出腰间匕首还击,却还是被实打实地拍回水中。
十刃破水而出,鹰隼般的黑瞳,剑眉压得极低,警觉扫视周遭水底。
他确定匕首是刺入后脱手的。
然而半刻过去,仍不见异样。他正欲离开时,水底忽地浮起片纯白,轻轻漂起。
三千白丝随水波荡漾散开,如云似雾。
人?
面朝水下的白发人趴浮水面,不知是死是活,只见惨白后颈处,一个碗口大的烙印被水泡得发白渗血,边沿已经化脓。
陪伴十刃数年的匕首,赫然全根没入在其肩膀,唯余皮质握把在外。
奴隶?
十刃对异族文字粗通一二,他认出烙印的含义,自然也得知奴隶的本名——鹰翎。
他没犹豫就把人扛上岸,见气息未绝,撩开那人沾水后白绸般的头发时,猝然一顿……异族少年面容惨白,五官却浓艳到雌雄莫辩的地步。
纵是走南闯北阅人无数的十刃,也被惊艳,不自觉屏息凝望……待回过神来,人已扛上肩头。
饶是平生不信鬼神的他,也难免在心里虔诚叹道:感谢祖师爷的馈赠。
清晨,雾散。
竹林含露,茅草小屋。
简陋屋内唯一一张窄榻上,被包扎成粽子的少年郎,身上盖着件银虎皮大氅,是小屋主人最厚的御寒衣物。
他的意识在一片黑暗中苏醒,紧接着被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冲击。
人未清明身体先动,伸手想抓握住什么,蜷缩着想起身,可实在太痛了,又没力气。喘气都不利索,只能细细地喊疼。
看不见东西,视野被糊作一团的灰白色笼住。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身在何处。
只被疼痛激起的本能驱使,挣动间盖着的大氅掉落,刮倒榻边杂物,摔出一阵噼里啪啦动静。
连夜采草药回来,刚熬上看着火候的十刃,听见动静过去,进屋就见不老实的奴隶醒了在摸瞎。
他脚步一快,闪身接住摔下榻的人,顺带捞起地上的大氅,包春卷似裹回少年皮包骨头的身体,把人安顿回榻上。
不料没等直起身,便被奴隶一搭手勾住脖子。紧接着冰凉凉的脸颊贴上颈侧,还温存似的不住磨蹭。
日复一日沉浸寒潭,十刃自然是不怕冻的,却仍在奴隶贴上来时,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从未有活人能这般近他的身。
“疼——疼……疼……”
支离破碎的音节,一股又一股的暖气,若有似无的温香,通通呵在杀手鲜少暴露出的喉结命门。
热热麻麻,酥酥痒痒……
跟被点了穴似的十刃,犹豫几息,竟还真没把人掀下去。
他避开奴隶包扎过的地方,小心捉住搭在肩头手腕,将人托高,再顺势坐到榻边,让这磨人的奴隶倚趴到自己怀里。
白发奴隶贪暖,直往他前襟里埋头乱拱,边拱还边喊疼。
十刃垂目瞅着逐渐被蹭开的前襟,里衫……没阻止奴隶抬起煞白小脸,囫囵贴上自己前胸。只从腰带里摸出粒丸药,趁他转过脸来时,塞进那不停闹人的双唇。
指尖推着止疼丸,抵
', ' ')('入温暖潮湿的所在。
丸药抵在下意识推拒的舌面上化开,许是甜味作祟,那软肉竟还绕着闯入指尖刮擦。触感陌生又怪异,令未经人事的十刃眼睛陡然睁大几分。
他忘了抽回手指,任由奴隶吃糖似的吮吸舔玩。
指腹被嘬,感觉怪极了。
似痒非痒的细微战栗,沿着指骨传染到手掌,手腕……浑身血流不受控制的涌向丹田下腹。
但未来得及汇合,片刻间那活肉便彻底软了下来,连虚虚挂在颈弯的手,也失力垂下。
十刃无言地盯着奴隶雪白的发顶看了良久,抽出指尖,去看上头沾染的水光……忘了炉上还熬着药,也忘了今夜他还没练剑。
只有一个人受伤,但整整半个月,除了熬药换药外,两人总是一道待着。对此,十刃解释为深山露重,奴隶好动不安分易着凉,理所当然的日日夜夜抵足而眠。
伤口化脓引起高热,烧的昏昏沉沉的奴隶,自顾不暇,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随着伤口一天天的长好,消热后头脑清醒过来,才有心思想些旁事。
比如……自己姓甚名谁?
成日搂着自己的又是谁?
这是哪儿?
……能不能不喝那苦汤?
除了喊疼和沉睡,大多时候白发奴隶是不言不语的,安静如樽白玉美人像。
十刃不意外他的反常,全因刚捡到人第一次包扎时,就发现他后脑勺处有个拳头大的包……
虽已消肿,但那么高的崖,那么急的水,那么弱的人……能活一命,也是全仰仗阎王开恩。
惊蛰日,春意盛。
午后阳光大好。
屋外的十刃,费了一早上砍竹子,做躺椅,又细细打磨掉毛尖刺后,请‘白玉雕’出来晒太阳。
然而里屋那没良心的,干听着不动,一心去会周公。
不等他合眼睡沉,便被人从榻上打横抱起,飘着飘着来到屋外,又被放在新躺椅上……横竖不过换个地方挺尸。
奈何屋外阳光正盛,即便眼上覆着素布也隔绝不了,‘白玉雕’,搭在扶手上的手活过来,朝旁摸索开。
挨着椅子腿儿席地而坐的十刃,不知他又闹什么妖,问,“怎么了?”
“手。”
十刃虽不明所以,但没犹豫便去握他沐浴阳光还不见血色的手。
奴隶拖着比自己大一圈还带茧的手掌,盖上眼后,两手往大氅里一缩就要睡。
“娇气。”
十刃边嫌他,边忍不住用视线反复描摹他挺秀的鼻尖和唇线。他滚了滚喉结后,问,“你怎么不用自己的手?”
奴隶坦诚地过分,“累。”
“没良心。”
十刃骂归骂,终究没把手从人好看过分的脸上拿回来,任劳任怨举了好一阵,奴隶似乎睡不着,睫毛动个不停,刮得他手掌心痒痒。
“睡不着起来挖笋。”
闻言,奴隶露在手外的嘴角一抿,聚血色,惹得十刃动动拇指去搓那块唇肉。
日夜相处中,已经习惯男人时不时摸摸碰碰的奴隶,突然道,“我是谁?”
十刃动作一顿,瞄向他藏在雪白长发底的后颈,那儿的烙印已经结痂,但想彻底抹除,除非剜肉。
在奴隶以为他也不知道,正准备放空重新酝酿睡意时,听见了回答。
“我的奴隶。”
奴隶哦了一声,没有雀跃没有欢喜。实际上,他连‘奴隶’是什么都不知道。
仿佛只是没话找话后,得到了毫不好奇的答复。
十刃等了会儿,没听见他再说话,掌心底的睫毛也安分下来,他却无端有些不高兴,收回了手。
瞌睡虫又被强光赶跑,奴隶迷迷瞪瞪问怎么了。
十刃瞧他满脸无辜,又想起那大包,那断崖,那瀑布……不高兴顿时消减八分。他把大氅往奴隶脖子上拢拢严实……半是心虚,半是真怕灌进去风。
“你不问我是谁?”
奴隶皱着眉,把整张脸往大氅里缩,问得敷衍,“……你谁啊。“
“十刃。你的……主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