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邢父将那一堆东西物归原主。
陶如意接到消息, 特意梳妆打扮, 没想到才刚到门口,便听见“砰”的一声。
茶盏落地碎片四溅, 她来不及反应, 绿荷已经护在她面前,滚烫的茶水溅到她身上, 绿荷痛的皱眉,硬生生把到嘴的呻-吟又给咽了回去。
“小姐, 你没事吧?”她顾不得自己,第一时间询问陶如意。
陶如意懵了,听见她的话才反应过来, 不住摇头, 她哪有什么事,倒是绿荷, “你没事吧?”
绿荷摇头, 强撑着笑笑。
陶如意心疼一瞬,很快被里面的怒喝吸引了全副心神,是她爹!
“邢海, 你太狂妄了吧!”
被人落了面子,丞相怒极出声。
邢父摇摇头,行了个礼:“丞相, 实在是你我两家门不当户不对, 是我邢某高攀不起。”
“你, 好你个……滚吧!”丞相指着他,手指哆嗦,半晌甩袖。
邢父气得笑了出来,他本不欲多事,可是丞相这态度,惹得他心头火起,叫他忍不住反驳两句:“亲事本就是你们一家之言,府中千金又不是德行有亏,为何强迫我们,今天我把话说清楚,省的你们再欺负人。”
“这亲事我不同意,不止我,我们全家没一个同意的,还请丞相别再羞辱我邢家。”
说罢径直离去。
陶如意赶紧躲在一边,羞赧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心里难受得紧。
不过她还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赶紧提着裙摆走进去,果然看见满屋狼藉,委委屈屈喊了一声:“爹。”
“女儿。”丞相摸着她的鬓发语气阴狠:“他们邢家简直欺人太甚!”
这话说的,完全忘了是自己当初强迫人家,人家邢父只是反抗罢了。
陶如意倒是明事理,这会儿也反应过来,无非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细细劝了几句。
丞相嘴里答应得好好的,等人一走,他立刻沉下脸,冷哼一声,“来人,备马车,我要进宫。”
他这辈子只得一个女儿,从小到大如珠如宝的护着,捧着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哪知道临了临了要受这种欺辱。
他决计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
皇宫。
太后被拘在宫里,倒是老老实实安生了一段时间,过了一段吃斋念佛的日子,可惜即将被丞相的到来给打破。
宽敞肃静的大殿只剩下三个人。
太后坐在上位,心腹尼嬷嬷站在一旁,眼观鼻口观心。
“太后娘娘。”丞相痴痴的看着她,眼神炙热。
俩人装模作样说了会儿话,一转眼就挨在一起。
郎有情妾有意。
要是死去的先帝知道自己的臣子跟女人搅和在一起给他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怕是要气得从棺椁里爬出来。
谁都不知道,太后年少时和丞相是一对儿情人,只是迫不得已,一个入宫一个进了朝堂。
这次听说陶如意的事儿,太后倒是比丞相还气愤,手里绞紧了帕子,柳眉微蹙,说道:“是谁?”
丞相做出一副为难样子,说话那是半点儿不打打结的:“就是皇上这段日子看重的镇国公府。”
“他们简直欺人太甚,我都已经将信物交换了,他第二天带着手下又归还了,我本想瞒住这事儿的,可如意那天正好遇上了。唉。”
他长叹一声,“都怪我没照顾好我们的——”
“陶光,慎言。”他话还没说完,太后被截住了话茬子。
丞相住了嘴,擦掉额头上的汗。
”是是是,我说错了。”
太后扫他一眼,顺着话说下去,话里话外都是对陶如意满满的疼惜,趴在房梁上的暗十二听着她的话,倒像是太后是那陶姑娘的母亲似得。
可谁不知道丞相夫人当年难产,丞相感念她,至今仍未续弦。
但现在这样,推翻了其他人的猜测,情痴丞相?简直笑话。暗十二盯紧下面的局势,趴在房梁上一气看完。
说实话有些辣眼睛,都是好几十岁的人了,如此肉麻,暗十二忍了一阵子,利索起身,沿着房檐滑行,准备将这个大发现禀报主子。
陈笑得知这消息,瞬间起了疑心。
思虑片刻后,他看着仍旧跪在底下的暗卫,他嘴边露出一丝笑弧,“你做的很好,务必要盯紧太后。完成任务后,我给你放个假。”
“谢主子!”
暗卫嗖一下窜上房梁,几下腾移就消失在房子里。
陈笑收回视线,吩咐刘九去办一件事。
到底是不是他所想那样,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证明。
次日早朝,江南的信使终于到达,陈笑当着一众朝臣的面拆开信件,命人宣读。
江南灾情甚重,救援刻不容缓。
“诸位大臣先商议着,等朕派的人救援之后再下决定也未尝不可。”这话摆明了讥讽,大臣脸上青青白白,颜面扫地。
陈笑不管他们,朗声说道:“镇国公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