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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铁门很沉重,显然门后有什么东西挡着,但是在两个成年男人的推动下,发出了划在地上有些尖锐的声音,同时也就这样被推开了。
在露出室内场景的一刹那,只见有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巨响,为首的猥琐男吓了一跳,直接命令:
“开枪!”
因为是专门来善后的,加上段雷勇担心姜穗可能真的逃脱了,还特地给他们消音手/枪,因此几个人都肆无忌惮起来。
一时间子弹乱飞,直接把门后木质的柜子打得稀巴烂,而室内自然也无一幸免。
等过了好一会 ,他们才停了下来。
猥琐男担心有诈,让人进去探查。
结果没一会儿那个人就出来了,一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陈哥,她跑了!”
被称作陈哥的猥琐男一惊了,他冲入诊所内,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发现房间东西少了许多也空荡了不少,他又命令所有人搜查了一遍,的确没有姜穗的身影。
他的脸上露出了羞恼和不易察觉的一丝震惊。
“都给我追!她肯定是天亮了才跑的,现在一定跑不远!”
要是让段哥知道这件事他没有办好,他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结果还没等他让人出去搜,就看见段哥带着好几个人冲了过来。
满脸横肉的肌肉男看起来杀气十足,一看到陈兵就知道姜穗跑了。
陈兵一看段雷勇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好像更大条了。
果不其然,段雷勇神情急切中带着一丝惊怒。
他语气沉沉,还带着杀气。
“人跑了?”
陈兵咽了咽口水,“哥,对不住,我……”
没等他说完,段雷勇就打断了他。
“她偷走了彪哥的账本和最值钱的货。”段雷勇说,“现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露出了狰狞又狠戾的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如果找不到人,我们都要一起去死。”本来也只是一件不需要他出手的小事而已,替李成彪善后这种事他们也都做了很多次了,却没想到这次硬生生被人闹大。
段雷勇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劈在了陈兵身上,当场就蒙了。
“倒也没有那么可怕。”突如其来的一道温和中带着笑意的男声插了进来。
二人双双回头看去。
戴着眼镜的男人朝他们温和又儒雅地微笑,“死,才是最不可怕的惩罚,你们说是吗?”
段雷勇和陈兵的冷汗看到来人,瞬间下来。
……
第九街区的帮派们大肆搜寻,引得众人怨声载道,但是却不敢反抗。
其他街区的地下世界也被李成彪的人打过招呼,在全力寻找着这个得罪了李成彪的女人。
大多数人也不知道姜穗是怎么得罪的李成彪。
不过每一天得罪李成彪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个。
而知道些许内幕的人则是暗自思考,想着搅乱这一滩浑水,各个势力都在看着,毕竟人心浮动,李成彪的位置,最不缺人想要拉他下来。
而罪魁祸首此时正坐在一辆破烂的面包车里,在蜿蜒的小道里前往一个未知的地方。
面包车想来也是有一定年份了,在前进的过程中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一时间让人觉得再颠两下,或许车就给颠散架了。
姜穗看了眼窗外陌生的风景,在原主的记忆里,从来就没有出过第九街区。
高高的城墙挡住了行人的去路,她也是跟在贺朝身后,从各种暗道,才一起走出了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这条小路两旁是高高的树丛,看地面能勉强看出这里以前或许是一条公路,不过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风吹日晒,草木丛生,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我们这是去哪?”姜穗问。
她坐在副驾驶,转头看向身旁正在驾驶车辆的男人。
在这怪物降临的人间末日里,会这些交通工具的人少之又少,贺朝不但会开,还搞来了一辆车。
此时四周天光大亮,完全没有昨夜那样漆黑而又惊心动魄。
段雷勇他们都猜错了,姜穗和贺朝并不是天亮才跑的,他们在夜里就跑了。
姜穗还记得贺朝说话时黑色的瞳仁夹带着晦暗不明的笑意,让他看起来疯狂又阴暗,他就像是随口说的一样,“那些怪物不是会避开姜医生吗?只要姜医生愿意保护我,我们一定会离开的。”
姜穗其实内心慌得要死,但是姜医生可不能慌,愣是忍着剧烈的心跳,跟着贺朝早早就观察好的道路,收拾好一大堆家当一起跑路了。
混乱又可怖的夜晚在此刻已经过去,太阳出来,破旧的面包车在泥泞的路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响。
坐在一旁的姜穗微微偏过头能清晰的看见贺朝的脸。
男人侧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狭长的眉眼总有一种给人阴晴不定的晦暗,他清俊又有一种隐晦
', ' ')('的阴森感。
矛盾又和谐。
他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但是胆大中又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疯狂。
听到了她的问话,男人勾了勾唇角,但是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姜医生现在才想起来问,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姜穗能感觉到,自从出了城,贺朝的心情好像肉眼可见的差了许多。
还没等姜穗说话,男人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过姜医生没有出过城吧?城外的风景,和城内很不一样。”
的确,姜穗抬眸,看向前挡风远处的风景。
阳光正好,白云蓝天,路边是茂盛的树丛,微风吹过,夹杂着鸟语溪声,仿佛荡起了森林的碧波,只有地面上和树叶上残留的黑色污染物质显示着昨夜的恐怖。
但总体来说和城内毫无一草一木的灰色调完全不同。
姜穗知道,这里白天美不胜收,晚上就是怪物的收割场,让人无处可逃。
看到这样的风景,姜穗心情很好,但她不知道男人的心情难以遏制的恶劣起来。
他也许久没有出城了,自从母亲死后,他便被人带到了第九街区。
别人以为他的母亲死于怪物,但他知道,他的母亲死于人类,死在了李成彪手里。
年幼时他与母亲在城外,被父亲庇佑,相依为命,然而父亲进入城内的一场交易,让他们在城外的避难所被发现。
母亲是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她柔弱而又软弱,只能依附他人而生。
李成彪带走了母亲,而丢下了他。
自此,他便在第九街区的底层社会摸爬打滚的长大,看着母亲哭泣又怨恨的表情,听着母亲讲诉着李成彪情人间的恩怨。
直到母亲的死亡。
但是他已经顾不上了,他自己光是活下来都很艰难。
他不折手段的想要活下去,却最终“死”在了街区外小巷深处的拳打脚踢。
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无人在意他的死亡。
他们没有死于怪物,他们都死在了人心,死在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受到了回忆与心情的影响,贺朝那股狠劲又被逼了起来。
又想到了之前的某个世界,他想要毁掉这个混乱秩序下的社会的心又升了起来。
系统紧张起来:“宿主宿主,千万要忍耐住啊!我们现在没那么多积分给你造作了!”生怕重演当年惨案,积分惨遭清零,甚至还负数。
贺朝微微拧了拧眉,最终没有再想下去。
他注意到一旁的女人似乎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话,便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
对方仍然是平静冷淡着一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是秀丽又动人,她目不转睛,眼里是车窗外的风景如画。
“很好看。”她忽然开口,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女人的声音似乎因为这样的美景而柔和了一些。
“这样的景色,我第一次见到。”
贺朝已经将视线放回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
她的声音透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孩童第一次得到糖果,第一次品尝到甜味一样,迷茫又喜悦。
这让她那种冷淡的铠甲似乎褪去了一些。
仅仅只是见到好看的风景就如此,让人很难想到,过去的她究竟过的是有多么无趣和匮乏。
他们二人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姜穗再次开口。
“还有多久能到?”
贺朝:“大约半小时。”
姜穗:“你怎么知道这个避难所的?”
贺朝:“……以前来过。”
姜穗:“车开得挺熟练的。”
贺朝:“……谢谢。”
姜穗:“不客气,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李成彪的账本?”
突如其来的尖锐问题,打破了难得的宁静氛围,也让贺朝从那种短暂温情的氛围中挣脱出来。
真是敏锐,贺朝轻笑了一声。
“那姜医生怎么知道,我手里有李成彪的货?”
贺朝想到了他们从八楼逃出来的那一幕,危机万分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肾上腺素飙升的刺激。
在进行现状的评估之后,女人当机立断决定跟他离开,连这些年积攒的名望都不要了,甚至还愿意走出这座筒子楼,这让他对姜穗的心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她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而他则是布置起了客厅的阻碍道具。
动作迅速而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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