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干净利落,满是江湖气。
苍敔流将琵琶背在身后,静静的,站在楼归的身后。只是燕北羽身旁的十岁少年却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苍敔流。在看到他好奇的人物木然着脸看向自己的时候,立刻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他此时很好奇,这小弟弟的两眼眸色怎的不一样。
直到楼归应了燕北羽的邀约,卓知州才走到他身旁,带着善意的看了他片刻后才开口。
“我叫卓知州,你呢。”
“习御。”苍敔流这样回答,两眼只看着前面的楼归。
“你们看着不像是镇上的人,你们从哪里来,又要往哪处去?”卓知州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淡似的,刨着根底的问。
苍敔流依旧看着前面的楼归,没说话。
卓知州见人不理会自己,也不恼,他只觉着这小弟弟长得实在好看的紧,就是想与他说说话。这两人还要卖艺为生,也不知能不能把这小家伙买过来。
苍敔流还不知这人十岁年纪就有如此想法,他正想着要不要将袭明从纳魂珠里弄出来。
他将视线转向正爽朗笑着的燕北羽,看了看他矫健的身躯,又将视线转向正盯着自己不放的卓知州,看了看他还是孩子的模样。又转回燕北羽身上。
这个就不错。
“傻愣愣的想什么呢。”楼归推了下这孩子,将他背后的琵琶取下来放在一旁,“过来坐下。”
走过去坐下。
燕北羽很是豪爽的拍坛倒酒,与楼归攀谈起来。
原来燕北羽是南城雁门后生,此次是为护送卓家独子卓知州远离南城。而至于为何,燕北羽倒是没有说,恐怕也是些难以开口之事。
楼归同样也仅是淡笑一下,没有追问。
卓知州不止一次偷觑苍敔流,终于有些按捺不住的凑近燕北羽,不知说了什么,燕北羽打量了对面的孩子。
“这孩子可是楼归的弟弟?”
“他是我徒弟。”楼归笑容清淡,可以看见他眼底对于这个徒弟的喜爱。
原本以为是个侍童,是人家的徒弟那边没有办法了。燕北羽笑着称赞了几句好少年好儿郎,只当看不见身边卓家小少爷的失落。
苍敔流眼无波动的看着这两人,燕北羽的年龄、体魄、身份对于袭明来说都极为合适。
那么,就是他了。
夜里客栈,苍敔流从床榻内侧掀开薄被,手脚虽短但胜在利落。下了榻。
“习御,这么晚了还不睡。要去哪儿。”外侧躺着的楼归睁开眼,看着自家小徒弟爬下床,已经亥时了。
“我去井屏解手。”苍敔流平静的转身看向侧身睁着眼的楼归,“师父怎么还未睡?”
楼归翻身平躺,清冷的面容在夜间模糊而遥远。
“没甚。既然内急,那还不快去。”
“哦。”
楼归仿佛想了许多,又似是什么也没想,他缓缓从床榻上坐起身,环视着这陌生的地方。
没有雕龙画栋吹拉弹唱,没有满堂喝彩难堪纠缠。抛却了所有。他起身坐在椅子上,将琵琶琴拿在手中。
“这样就很好,不要回头。”楼归柔和了冷清眼眸,久久的注视着这柄琵琶琴,叹道,“仿佛梦幻一般。”
苍敔流将燕北羽的灵魂吸出,安放了袭明的,燕北羽睁开眼,在看向苍敔流的时候立刻认出了自己的主人。
“主人。”他单膝跪下表示臣服,双眼炙热的看着主人。
苍敔流与他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最后只说道。
“还做不做燕北羽也随你。给你十年,我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你应该懂我说的是什么。”
“是,请您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苍敔流点头,转身:“十年,若是达到我的要求,我自会来找你。”
袭明满目坚定,燕北羽那总是爽朗笑容的面容被这样肃然而坚定的表情替代,看上去倒是更可靠起来。
苍敔流推开房门,见到楼归失神的凝视着五弦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