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幔上扯下那黛蓝色的帘幕,将自己下身围住,十分淡定的推门走出去。
而这正在被颜君成心中痛骂的苍敔流,此时才想起来将白玉从乙方须弥中放出来,在上上个世界给这小东西体内放了一丝死亡之力,睡了一百多年,当初的那个能圈在他胳膊上的小蛇已经变成了水桶粗,看上去相当的震撼。
苍敔流坐在桂树下的凉席上,白玉乖乖的盘在一旁,猛然吃了十只羊有些消化不良,正嘤嘤嘤的对自己的主人撒娇。
他看着这蠢得依旧很好玩的白玉,好心情的伸手摸了摸它的三角头,黄莹莹的蛇瞳很人性化的做出享受的表情。
颜君成腰间只围着一层布找过来的时候正看待的就是这样的场景。粗壮的令人胆寒的蛇尾绕在皮色苍白的男人腰间,男人的四肢修长,苍白的肌肤与暗蓝色的毒舌缠绕在一起宛如一幅黑暗中的画卷浮白,就像是在黑夜中寂静而冷淡的雪色。午时的秋阳从盛开了的丛密的桂树中照射下斑驳的光点。
他脚步顿了一顿,但是随后那种犹豫便成为了一声冷哼。
苍敔流听到冷哼声,他依旧轻轻抚摸着放在他膝盖上的蛇头:“醒了?”他苍白的指尖被蛇信子轻轻的舔了一下,垂着的眼睑露出了一丝笑意,“过来吃东西。”
颜君成很是恼恨他这种和小宠说话般的口吻,但是此时他的腹中的确有着饥饿感。他站在那儿好半天没动,只黑着脸看着那个和巨蛇竟然有种令人生出暖意的男人,然后说:“给我件衣裳。”死臭虫!
“啊,我忘记了。昨晚你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一时没想起来你竟然还要穿衣裳。”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后轻唤,“袭明。”
一直用一种优雅又体面的姿势站在一旁的袭明立刻领悟:“是。”
颜君成差点没上去和这臭虫拼命,但是他还算有点理智的制止了自己找死的行为,站在原地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两次,再看了看凉席上放着的精致吃食,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是空气中的香味已经说明了一切。
昨天他被这臭虫折腾惨了,原本想着一早就赶紧走,但是没想到这臭虫竟没给他准备衣裳,只得憋着一口气儿走过去吃东西。
他吃着东西,叉开一双白花花的有力的大腿,身上的痕迹一看就让明眼人知道这人昨夜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但是颜君成却很自在很若无其事,原本他就和这臭虫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两人清白得很,又没真发生什么男女之事,怕什么。
颜君成也知道自己是有些不正常,也清楚自己这身体的嗜好有些见不得人,他第一次与这臭虫若是巧合,那么第二次又过来就是他自己的缘由,即便是他这种向来肆意惯了的人也有些受不了自己的身体竟然是如此模样。江湖人有多么鄙夷这类事情他是深知的。
可如今有这样一个面不改色的臭虫出现,颜君成可不管这人是男是女,先行爽快了再说。
这人是他发现的,他才不会让人跑了。
苍敔流可不知道此时他新的小宠儿正计划着做些什么。他见人吃得差不多了,随手指了指角落里并排这的三口大缸:“昨日说过了,明恺涧的湖水,装满。”
颜君成穿衣服的动作一僵,他原本以为这人只是随口一说,这是作甚?不会真让他去挑水吧!
他左眼遮着长发,瞪大眼有些愣怔的看过去,仿佛想要从这做事一直很认真的人眼中看出笑意或者调戏。但是他只看到了一片沉默的认真,还有一丝威胁。
你个直娘贼!
颜君成想握着拳头给这人的脸揍烂!连他向来习惯的□□都忘记了,只想抽过去将人掀翻了狠狠踩上几脚。
死臭虫!总有一天老子要弄死你这瘪货!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似乎是粗布的小工衣裳,他忍了又忍,终于将暴虐的想法压了下去。他乖乖的走过去将扁担和两只木桶挑在肩上。
他好想杀人……
但是他还记得自己要将这臭虫划成自己东西,他着身子总要离不开人伺候,这臭虫是他见过的最合适的。这人没有寻常人的鄙夷,只有认真的神色。那双手在触摸到他的时候仿佛使神之手一般能够准确的掌握他的一切,痛的、爽的、又痛又爽的……似乎无所不能,似乎比他还要更加了解自己想要的。
这个人他绝对要让他变成自己的东西。
但是他现在还是好想杀人……
苍敔流看着真的乖乖的去挑水,他抬了抬眉峰。调教起来很有趣啊,是因为他受虐性的身体才养成这么弑杀的性子?听说这人喜爱折磨他人,难不成也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如此?
颜君成不论在策划怎样的计划,但是也不能改变他此时正在挑水的现状。想他堂堂令人闻风丧胆的毒师竟然沦落成挑水工,真是一朝河东一朝河西,想一想都凄苦得不行。幸好他是习武之人,别说是三缸水,就是三十缸他也能给挑满了。
他将木桶哐当丢在地上,娘的!他这都十多年没做过这等事情了,如今竟然沦落至此!
苍敔流正赤着上身淬火,铁剑自铸范中取出是自带着黑红之色,其上有着浓重的腥味,仿佛是用人肉烧铸一般。他将剑取出,刮去粗粝,放在焦炭之上灼烤。
颜君成看着他每次动作时后背的肌理都随之舒展,有些口干舌燥。他心中又觉得烦躁,扯了扯粗布的衣襟转身飞遁离开。
苍敔流没不理会他是否真的就这般离开了,他知道,那具身体已经尝过了销魂的滋味,即便是此刻离去,但是却总有时候会回来。
他将烧红的铁剑放入蛇的毒液之中,一阵黑色的烟雾腾起,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是蛇阴森的吐信。
颜君成这一走便是七八日,此时的苍敔流早已将吃了一人的长剑浇铸、淬毒、刮削、开刃,一一完成。
这一日正是那公羊郁知与司脂胭来取剑的日子。
公羊郁知便是江湖中有名的白剑公子,使得一手白云坠凤剑法惊为天人,他与已经被灭了满门的鱼容派交好,至今还在追杀颜君成。
苍敔流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仪表堂堂的白衣男子,随手做了个姿势示意一旁放着的便是他们所求。
那是一把合鞘的长剑,剑镡弧形,剑柄上缠着细绞的黑绳,剑格光滑成伞状,剑脊与剑刃皆成漆黑之色,一体浑然,看着便是一柄沉厚杀意之剑,即便是静静地躺在那儿便有股尖啸与疯狂在人的意识海中卷起狂风。
司脂胭甚至往后退了一步。她火焰般的红唇仿佛都有些发白。
公羊郁知心中微凛,他走上去,缓缓的伸出手。
那剑忽然振动起来,仿佛里面囚困着剑灵不甘身处剑中,想要破剑而出。
那只手顿住,公羊郁知心中的惊骇几步无可表达,就在他的手要碰触到这柄剑的时候,院内忽然跳进了一个人。
这人身上满是血迹,他一身暗红的衣裳仿佛是一朵正在空中盛开的朱瑾花一般,带来的花香便是那浑身浓郁的血腥之气。他犹如少女的唇上仿佛是上了一层艳美而绮丽的胭脂,他伸出舌尖将唇上的鲜血轻缓而诱惑的舔进自己的口中。他似乎很开心的从喉间发出轻笑,双眼轻轻的眯起。
颜君成鼻息有些喘的走过来,他的衣袂与衣摆随着他的走动正在往下滴着血。
公羊郁知狠狠皱眉,他已经握住了腰间的白剑,只等这人露出破绽,但是再一看,这人却又满身破绽。
苍敔流往这满是欲火的人身上看去,见他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姿态摇曳又肆意,神色微微抬起仿佛是在挑逗一般。
他没有问他你为何而来,没有问他做什么去了,更没有询问他的满是血迹是怎么回事。他只是用一种认真而沉默的眼神看着这个毒师,那神色仿佛是在铸造自己的剑一般。
但是这神色却令颜君成更加兴奋起来了,他喜欢这臭虫的这种眼神,这种专注又认真的神色总是让他想起这臭虫的双手划过他身体时所带了的酥痛,所带来的火焰与迷醉。
他摇曳着走过去,站在苍敔流面前,在公羊郁知与司脂胭的面前刻意的往他身上靠。
苍敔流任由他动作,他衣裳满是被血迹染湿,缓缓浸透上了苍敔流青色黑纹的长衫上。
公羊郁知还在思忖这两人的关系,毕竟他来这里是有求于这铸剑师,而他又因为鱼容派被灭与颜君成有过节。
他还在纠结中,接下来的一幕简直让他有些看不明白,但是内心已经【yoooooooooo~】然后便是——
【这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幻觉了!!!!!!】
颜君成挑着眼角似乎笑了一下,揽住苍敔流的脖子便垂头吻了上去,他的唇上还有血腥味,他的鼻息粗重的喷在苍敔流的鼻端。
这两次以来苍敔流也仅仅是帮他解决身体上的嗜好,并没有做出什么要肉体交流的意思,可以说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
看着这人骑在自己腿上作怪,苍敔流悠悠的靠坐着,手轻轻的搭在美人的后腰上,身上美人的下面正硬挺挺的抵在他的小腹上。
袭明此时十分迅捷的让两人带着剑离开,两句话便将外人打发了,随后自己也消失在肉眼能看到的地方。
美人这八天似乎是饿极了,简直像一头百八十天没吃过肉的野狼似的,双唇黏在苍敔流的嘴巴上,喘着气儿去拽苍敔流的手往自己的衣襟里塞。
苍敔流被他急色的模样逗得眼中露出了些笑意,颜君成此时正恨不得将人扑在地上去狠狠地做点什么,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
“快……啊,快点!”颜君成将苍敔流的手按在自己的皮肤上,他哑着声音气息不稳的催促。
苍敔流将这小狗讨食似的美人推开。猩红的舌头将自己唇上沾着的血舔去,他如美人所愿的将手伸进他的衣襟中,一面带给他痛楚一面又带给他爽快,一拍他的后臀,问他——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说着用刺激的力道捏了他下面一把,引来颜君成又痛又爽的哼声。
颜君成冷笑,眯着的眼中透出快意的光,嘴里鄙夷的斥道:“干不干,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了!”
既然这块肥肉自己送进嘴巴里,苍敔流哪有不吃的道理。
而就在两人再次幕天席地的荒唐的时候,公羊郁知却挎着刚从雀语镇带出的剑,脑海中不停的翻滚着颜君成铺在铸剑师身上吻的场景。
司脂胭跟在他身旁也是一副被人狠艹过的样子,可见两个男人之间给他们带来了多么大的伤害,况且这两个男人在江湖中一个是闻风丧胆的毒师,另一个却是颇为神秘的铸剑师。这两人若是搞在一块儿,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将腰间的剑握在手中,但是就在他握上剑柄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一抖,眼中露出惊骇,但是双手却紧紧的握在剑柄上,那剑像是有着巨大的吸力将他的手死死地吸在上面,从上面不停的涌出吞噬般的杀意与血腥,这剑仿佛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正在操控着握剑的人。
“郁知?”司脂胭看着自己心上人握着剑一脸痛苦,她担忧的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然而这却成为她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公羊郁知眼中微微有着疯狂的快意,仿佛不是他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削去了头颅。他用一种全新的眼神打量手中的那把剑,喉中挤出了低哑的疯狂的笑声。他在这笑声中提着剑往南边飞纵而去。
颜君成光洁着身子趴在铺了软絮的横席上,两瓣屁股青青紫紫,此时进气少出气多,可见是被人狠狠的干过了。
苍敔流松垮垮的披着衣裳,看着软趴趴的趴在横席上还在隐隐发出呻吟的毒师,他终于好心情的将人单手搂起来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流氓的在美人身后正白水横流的地方拍了一把。
“哼~”颜君成忍不住抖了一下,下巴无力的搭在苍敔流宽厚的肩膀上,嘴巴里嘀咕了一声,也不知是在骂什么。
苍敔流将人丢在浴桶里温柔细心的给洗了个干干净净,这种温柔细心对于被用指头捅进后面清洗的颜君成来说简直是另一种羞耻的煎熬。无奈他被搞得浑身乏力,只有些意识还算清醒,也只得乖乖的被人摆弄。但好歹他还是个男人。雌伏在另一个同性身下就已经够他腻歪了。现在被人干得只能趴在这儿任由着臭虫把指头往自己后面捅,将里面某种羞耻不要脸的液体弄出来。
个直娘贼!颜君成翻了个白眼。
“你左眼怎么回事。”苍敔流捅在毒师身后的手抽出来,将毒师脸侧的长发拨开,露出长发后面的红色眼球。
颜君成想要‘狠狠的’却只能‘无力的’将他的手拍开,他懒懒的趴在浴桶边缘,不在意的说:“我是毒师,总有试毒的时候。”
苍敔流将人放在床上,在这人颇为羞耻的不耐烦眼光中随手给他盖了被子。
然而渐渐入睡的颜君成不会知道,过两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66章64:技术流铸剑师攻x受虐狂毒师受【4】
这日,正是风和日丽的明朗之日。
一身暗红衣裳的毒师身心舒畅的坐在盛开出一簇簇金黄色的桂花树上,玉白色的赤脚肆意的搭在粗粝暗褐色的树干上,脚趾甲也如同手指甲一般是墨黑色,这种墨黑在润白的肤色上就宛如引诱人去触碰一般。
颜君成手中把玩着大小不一的瓷瓶,他眼锋如刀似的瞥了眼正懒散躺在树下榻席上的男人。
“你这人也就这点出息了,整日闷在个小镇是怎么回事。”他就是怎么也看不惯这臭虫,总想着刺他两句,“你这辈子除了打铁也就没什么本事了。”
说着冷嗤了一声,红衣飞舞得像是盛开的花瓣似的,他翻身自树上跳下来,伸手将自己左脸别住的长发放下,遮挡自己因为试毒而毁了的的眼眸。
毒师看都没看躺在榻席上像是死了似的铸剑师,转身就飞身离开了,潇洒得很。
苍敔流枕着手臂侧躺着,颀长的大腿微微曲折,人走了他眼睑都没撩一下。力量正一点点的从这个世界缓缓渗入身体,感受这些进入了身体的力量他便知道前几日公羊郁知虽是剑客但是却控制不了当日从他这里拿走的那一柄吃人的戾器。
而苍敔流也的确觉得有些无聊,他躺在榻席上,墨黑的长发宛如蜿蜒的流水,从上方的桂树枝叶中投射出星光般的斑点,也有从上坠落的点点桂花,点缀在这墨黑的流水之上。
他坐起身,苍白的手指将松垮的腰带系了系,弯腰站起,高大而健美的身型立在桂花树下。他想了一想,还是决定换一身衣物。这般袒着胸膛走出去恐怕是要将他当成登徒浪子的。
一身苍色的三重深衣,衣袂与下摆绣着绾色的刺桐花,炭黑的腰带上是一波橘红的烟纹。苍白如暗夜浮白的肤色,男子垂眼静坐在暗紫色的圈椅上,长发逶迤在地,看上去就宛如一曲流水。
头发照例是被袭明打理。袭明垂颈站在主人的身后,眉目没有往日的严谨恪守,也不似待客的优雅有礼。他左手轻柔而熟稔的将这一头长发收敛在掌中,右手拿着青玉篦子一下一下的梳理,长发触手冰冷,袭明神色专注的将这一头长发梳成一梳马尾,玉笄轻轻缵入。
【主人,你要去哪儿?嘶嘶~】
白玉游着它粗壮的身体将三角头搭在苍敔流的大腿上,这动作就有些像是在撒娇的狗。
苍敔流用指尖挠了挠它的下颚:“想出去玩儿?”
【想跟着主人。】
白玉蛇信子吐了吐,尖尖的蛇尾圈上了自家主人的脚踝。
苍敔流看了眼白玉有七八米长的身体,白玉缩了缩身子企图让自己看起来像从前一样可爱小巧,还眨了眨黄灿灿的蛇瞳。
“虽说有些招摇,还是跟着吧。”苍敔流将企图盘在他腰上的白玉拍下去,缓缓抚摸着白玉的七寸,轻笑一声,“一百多年了你还未将自己的身体收缩自如,再如此懒散就把你炖成汤,听到了么?”
低沉又温和的声音,轻柔且宠爱的抚摸。但是白玉却浑身一抖,似乎连暗蓝色的鳞片都惊悚的闪了闪,它乖顺的趴伏,警觉的直觉令它立刻点头。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您要即刻出行么?”袭明道。
“那便走吧。”
然而为了装下白玉这七米多长的蛇,这马车的阵容实在是有些宽敞,白玉蜷在里面也能舒舒服服的。苍敔流靠坐在车内的软榻上,榻边的小案上放着一杯味道分外清香的浅翠色茶水,但是喝上一口,那味道却苦得能令人肝肠寸断欲生欲死。
苍敔流饮了一口含着,再次感叹袭明果然没有白上当初的那个什么皇家执事的课程。
他手中捏着一朵雪白色的昙花,花苞紧紧的闭合着。他靠坐着垂眼注视这朵,时间的能力,那朵花在男子的目光下缓缓绽放。他指尖轻轻一划,盛开的昙花四周微微扭曲,片刻后一个无形的空间在外撑起。
如今的江湖还不够乱,虽然力量正在渗透进身体,但是还不够快。还可以更多。
一朵代表【永恒】与【天道】的神花如何?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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