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妇人走上前来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蓝犯了这么大的罪,就让族长和巫医处置吧,我没有二话。”她眉目冷肃,两颊肌肉下垂,看起来极严肃。
蓝听到这声音,浑身一震,紧紧的抓住地下的藤蔓,声音颤抖的说“我……接受惩罚。”说完垂下了头。
红唉声叹气“蓝也是命不好,她阿妈一点都不关心她,唯一关心她的阿爸还是因为族规死的。”
“就算那样她也不能害歌呀,又不是歌害她的。况且两年前歌还小,知道什么呀,蓝自己都不敢因为她阿爸的出走说什么,怎么能要求别人呢。”花仗义执言,赢得了许多人的赞同。
“走吧。”苏瑾歌说话,也没有看蓝。“大家把背篓装满以后就回去吧,这件事由族长评定,来两个人把蓝弄回去。”
派来保护她们的男人把蓝背走了。苏瑾歌正指挥人在山洞挖坑。山洞分为储藏室休息室两部分,储藏室在里面,现在放的是烟熏好的肉食和盐渍好的果子,晒干的干菜蘑菇。
这个地窖也在储藏室挖,挖好了之后就往下放红薯,蓝被放在她自己的铺盖上,苏瑾歌指挥着让人用盐水给她洗伤口,再用部落的草药糊上。她脚崴了,苏瑾歌就无能为力了,她不会正骨,等狩猎队回来再说。
女人们把红薯堆在储藏室,就又出去挖了。那一大片山地的红薯没有一星期挖不完,离冬天越来越近,每一份粮食都要努力争取。
这个秋天过的让人格外有奔头,被苏瑾歌救了的老猎手罗叔笑呵呵的跟着大部队狩猎,他善于抓捕长蛇。因为不用独自出走,他精神状态好极了,像是重新焕发了青春。
秋天是个好时候,各种果子都熟了,母兽也怀孕了。部落的规矩是怀孕的母兽不能捕杀,刚出生的小兽也不能捕杀。今天运气不好,遇见几波猎物都是怀孕的母兽,老罗就提议不如去捕捉长蛇。
蛇肉鲜美细嫩,他正好想捕杀几条长蛇来感谢歌。
族长略一思索就同意了,拨出三个人随着他去捉蛇。蛇肉味美,只是肉少。一条长蛇还不够两个人吃的。大部队捕蛇不划算,他还是要去找一些大型猛兽。
约定好会和的时间和地点后,罗叔带着三个后辈去捉蛇。
捉蛇也有讲究,蛇类一般在十一月末冬眠一直到来年春天三月才出洞。它的洞口一般位于较高的田基、塘边、河边斜坡或土堆、坟地、树根旁,洞口向南或东南,平滑而光亮,附近常可发现蛇屎和蛇蜕。
罗叔自从听苏瑾歌说他可以教导孩子们时,就决定把自己一身捕蛇的本领传下去,因此一边走一边对着三个后辈说“在咱们部落,论起捕蛇的本领我说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当年就是靠着捕蛇的本领,我一天捉条蛇才把你们罗婶儿追上的。你们,要不要听?”
在炎部,打猎本领都是自己跟着长辈摸索学习,也没有人刻意去讲,如今一听到有人要传授本领都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罗叔得意的摇头晃脑“捕蛇的最好季节,还是要在在春末晚秋的白天最好。”
“为什么?”有人好奇的问。
罗叔不高兴的转头“听我接着往下说,着什么急呢。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教训一通年轻人,逞完威风后的罗叔神清气爽,心情很好的往下说“告诉你们啊,因为冬天和春天天气适宜,蛇类会出来活动。夏季气候炎热,它们白天一般都藏在密林草丛石下,不易被发现。到了晚上,外面天凉了,才出来觅食,所以夏天的时候应该晚上捕蛇。春末晚秋,应该白天捕蛇。”
“那冬天呢?”
“冬天蛇就冬眠了,进洞里睡觉不出来了。那时候要想捕蛇,要先把蛇洞口挖大,再往里面灌水,蛇受不住冷水,就自动出来了。”
看罗叔说的头头是道,三个年轻人恍然大悟的点头。
罗叔心里得意,继续讲自己的让捕蛇经“捕蛇的秘诀是慢步轻脚,眼灵手快,还要胆大心细,动作稳妥。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年轻人当然不知道,都用恳切的目光看向罗叔,罗叔得意的不行。以前在部落里,年轻人都当自己这些老人是老骨头,随时要离开部落的糟老头子,不斜眼看就不错了,哪里有现在这么尊敬。
他更坚定了要送蛇肉给苏瑾歌的心,这小姑娘对自己有大恩,一定要好好展示自己的本事,震慑震慑这帮小年轻。
“因为蛇比人还精啊,咱们耳朵贴到地上能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比如大部队的人啦,野兽啦,地动什么的。咱们可以凭这个预知危险。
蛇是整个身体都贴在地上的,咱们不走的轻一点,它老远就发现咱们躲的没影儿了。所以咱们捕蛇,一方面慢步寻找,另外脚要轻。一旦发现蛇,要以极快的速度下手才能成功。这时候,胆要大,心要细,遇见毒蛇不要慌张,用木叉插住它的脖子,它就跑不了了。你要是害怕了,它一下子就咬住你了。”
说话间罗叔突然打个手势,他们都知道,是不要出声不要动的意思。罗叔轻手轻脚的往草丛走,手里拿着顶端开叉的木棍。他突然疾走两步,木棍快速往下一插。抬起棍子的时候棍上插着蛇的尸体。
这蛇足有人的两个胳膊那么粗,身体布满黄黑色的花纹,还特别长。看着怪吓人的。
罗叔抹了一把汗感叹道“老了老了,这么大点的蛇都差点叉不动。你们跟我学学吧,咱们今天找它个十条八条的。”
“好的,罗叔。”
“罗叔,您就是这个。”那人伸出了大拇指,敬仰的看着他。
罗叔嘿嘿一笑“也是咱们运气好,遇到出来捕猎的长蛇了。要不离它这么近它听到动静早跑了。从现在开始,你们走路声音轻一点,还是把草鞋脱下来走路吧。”说着率先脱下了草鞋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咱们巫医怎么那么聪明呢,竟然能想出草鞋这玩意儿……”
知道罗叔感激,三个小年轻不要钱的翻花样儿赞美苏瑾歌,把她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罗叔一听,心里像喝了蜜一样,比听到夸自己还要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