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笙诧异:“你不会觉得好奇吗?”
就算不会好奇,也难免要起疑心,毕竟现在的他对于沈安之而言就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不需解释的地步,如若沈安之就这么不要他解释,他倒是要担心沈安之到底对他还有没有信任了——毕竟也可以是这么个走向:你说不说都没关系,横竖你说了我也不会信。
不过万幸沈安之也是个坦荡人:“会啊。”
“可是如果说你要说的话将会影响到这个世界,那我便不会再好奇,也不会想叫你再次提起。”
“因为这个世界是他的心血,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因为一句话而产生什么不必要的影响——就算他现在暂且不知在哪里,我也想尽力去守着这个世界。”
沈安之说得极其诚恳,对上那一双发着光的眸子,一时间苏言笙有些恍惚——沈安之这样说出这些话,叫他一时间都不敢承认话里的那个“他”指的就是自己。
完了心里也觉得沈安之有些天真——守一个世界,哪里就是那么容易的,这话叫他来也尚且不敢乱说,更何况一个手无寸铁的沈安之?
他尚且能够倚仗系统的辅助,换了沈安之,也便只能倚仗着信仰了。
作为那个信仰本身,苏言笙久违地感觉到了不舒服,也本能地觉得自己不配,不想被一个人这样信着——毕竟他也未必就是个值得信的人啊。
可这些沈安之都不知道,他只是一门心思地,不希望自己尊敬的人守下来的世界因为一些影响而动荡。
这一份虔诚,也影响了苏言笙。
他想,这样一个孩子,孩子幻想里的人总是会好得有些过分的,说到底,他不忍心叫这么个孩子失望——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将沈安之养大过两回了,自家孩子的愿望,纵容一下又何妨。
况且,即便一时间不说出来,也不是就没有办法的。
于是他笑了笑:“怎么你就那么信我,刚才那句胡不能说的话,我可就没什么底子能抖给你了。”
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但凡和他相关的东西,可都与他那个身份相关。
看着沈安之没反应过来,他又道:“连我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沈安之对这句话似乎有些诧异:“可是掌门跟长庚都护着我啊。”
都知他是浮玉门贵客,浮玉门人对他与对慕长庚是一样的尊敬回护,在浮玉门动他,可不就是找死?
苏言笙心说要动也是动得的,毕竟按如今状况看来,浮玉门人修为实力都不及他,哪怕是到将来,也未必就能达到他当初的境界,况且浮玉门的大多数禁制还是他当年布置下来的,即便有更改,也是在他教习的基础之上。如今他又有晏晏帮着,若要在浮玉门动沈安之,可还真就是易如反掌,比在外头还容易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