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安之脸上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说不清是惊怒还是痛楚,横竖是不好看的。
他想站起来,叫沈安之不要这样,告诉他这样子不适合他,可却实在是没有心力去做到这些。
毕竟连掌心里头的痛感都已经无法叫他保持完全清醒了。
下一刻,他的手便被拽了出来。
然后他整个人被拽到了怀里头,还被捂住了耳朵。
那些他听了好几日的声音被尽数掩盖,只留下了靠近耳边的一声低得不正常的:“没事了。”
猝不及防的,他眼泪便下来了。
在一种自己都没搞明白是什么样的情绪的影响下,就这么溃不成军。
沈安之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胸前的热意的,心里难受,更多的也是怒。
印象中的苏言笙一直都是温和而强大的,是站在他身前顶天立地的人,就算是先前作为孩子,又哪里有哭成过这样,可如今就这么埋在他胸前,受了委屈也不说,就这么一声不吭掉眼泪。
其实沈安之也大概能猜出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按如今这样,无非就是每一日每一日被逼着听这些,而又无法躲避——原本是可以关上门的,而不关门,也一定不是因为苏言笙傻。
毕竟苏言笙只是没有后来的记忆,可从骨子里头,也依然是个成年人。
不关门,多半是逼着自己去指导这些事情,叫自己避无可避。
苏言笙根本就是故意的。
而里头拿道压抑的哭腔,是不是也是被逼的呢?
沈安之不敢往后想,只极力将怀里头那具颤抖得愈发厉害的身躯搂得更紧。
里头依旧是在我行我素,而后来连人声都没有了,只留下一声声沉闷的动静。
最后连沈安之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里头的动静已经完全没有了,却隔了许久,才终于走出来一个黑衣男人,身上带着血气,隔着一个苏言笙,同沈安之对视,而后又看了看他身后,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