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连不经意间的忧伤都是明媚的。
明媚得,就好像是坐在琴前的那个人一样。
分明也是豪门公子,却仿佛抛下了世间一切,忘了那些个豪门里也许会有的恩怨情仇,一家店,一架琴,过得喜乐全由心意。
而这样的人,也无疑是在讨人欢心方面极其又优势的,哪怕只是相处那么短的时间,他也能浑身发光地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叫人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了目光。
自然,只要他想。
也难怪声名不好,这样的人,实在是遭人嫉妒。
感叹之余苏言笙也隐隐觉得有些头疼——贵公子圈里的这些个人都知道苏忱不好惹,对传闻中比苏忱还要厉害的苏忱家小叔更是敬而远之,结果沈念还是说撩就撩,哪怕其中有他鼓励的成分在,沈念也太不怕死了些。
就这一点,苏言笙从沈念身上看见了沈鹿鸣的影子。
若是沈鹿鸣,也是向来不看人脸色的——他只在乎他乐意在乎的人。
撂沈念身上,他比沈鹿鸣自由,也就更是肆无忌惮,叫乐意奉承他的人夸赞不已,也叫一部分人气得牙痒痒。
但归根结底,都干不掉他。
至于这方面,苏言笙也说不好是自己心里更堵还是其他人心里更堵了,总之沈念是过得挺乐呵的。
他这边走神走得厉害,导致沈念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面带微笑的青年,青年生得好,坐得也端,身上的气质是一应的平和,平和得仿若在无数岁月里沉淀过,寻常事情都不能在这样的平和里激起波澜。
恍然间就仿佛是一幅画,画上男子不该属于凡世,而是只在画间。
低眉浅笑,古井无波。
可这样的人,又分明是个会笑会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无比鲜活。
这样的苏遥,也叫他更加好奇了。
这头苏言笙正走着神,琴声却停了,定睛一看,沈念也正朝着自己笑。苏言笙一愣:“怎么了?”
沈念侧头微微笑,牛头不对马嘴:“小遥叔叔笑得好看,一时间便忘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