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稠浓看着暴怒的离恨天,却出奇的平静了,收回目光,转过头不让他看着自己的脸。“教主以为呢?我是人,我也有心,从八岁上了红莲教被您救了起,我陪了您十叁年。教主您一心向武,我便为您学习管理着偌大的红莲教。这暗中多少冷眼刁难?多少辛酸苦楚?我却连您一个夫人的位置都不敢占。我只等着、熬着、盼着教主什么时候能开窍,等着我这一颗心什么时候能将您捂热乎了。呵,我等到的是什么呢?”
官稠浓走了两步,面朝门外日久无人打理有些荒凉的小院,留给离恨天一个单薄了背影。
“我等来您带回一个陌生女子,人家一个眼神您便贬我作妓子,稍稍受一句冷话您便叱责我恶毒……离恨天……”
话至此,那话语间的颤抖却再怎么都掩藏不住,而到他名字时,一切都像决堤之势般,宣泄而出。字字泣血,声声啼泪。
“你只看到冷清秋受我叁两冷语,你看不到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吗?”
女子回过头,已是泪流满面。
在他的记忆中,官稠浓是一个很会讨好的女人,大多时候脸上都是得体合宜的笑。即使受了他脸色,也依旧关切的嘘寒问暖,看得多了。便觉得虚伪起来。在离恨天的眼里,官稠浓只是用权利和金钱换来的等价物,他也认为官稠浓所图,就是这些权利和金钱。
而今天,他以往的认知被全数推翻。
他沉默了半晌,官稠浓看着门外郁郁的大树,也不开口。最终,还是离恨天道:“……你不准离开。” 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语言间的冷硬,又重复了一边:“你先在这里住下……不要离开……”
说罢,忍不住看了官稠浓一眼,却得不得她任何回应,只好收回眼,在原地站了一会,然后落跑似的匆匆离开。
直到离恨天的背影消失不见,官稠浓才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讥诮。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不是吗?昔日,官稠浓默默的深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有标价的等价物。反倒冷清孤高的冷清秋得他青眼,现下他得到了冷清秋,又觉得她不如官稠浓来了。
人啊,总是这么贪婪。
然而她是一个执行者,人性的弱点正是她完成任务的关键,
第二日清晨,官稠浓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从床上起来,慢条斯理的着装打扮。这回的任务复杂,她又从仓库里找出之前扮演盲人时用的脑内小地图,看着上面名为女主的红点正在距离自己不到五米的地方。她索性简简单单的换一身素白,披一头墨发,素娥淡扫,神色半敛,走出门时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冷清秋。脸上故作的摆出了些惊讶。‘
“官稠浓。” 冷清秋出乎意料的先开口,还是她一贯冷淡而不食人间烟火的表情,有些急切的态度却出卖了她的不平静。
“离恨天是不会爱上你的。”
官稠浓扫过脑海里的小地图,见着属于离恨天的小红点,正朝着自己移动,
她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冷清秋:“你怎么能确定?”
“因为他爱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