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刚张嘴。
净苦就摇了摇头,说:“你不能,你不会骗人。”
妙音颓丧的闭上嘴,连撒谎的机会都不给她。
净苦面带微笑,好似这点事情对她来说都是早有预料一样,她换了个角度,说:“修行是不拘于形式的,处处皆修行,在山上是修行,去闹市也是修行,守着佛像可以修行,守着爱人一样修行,如果你放不下她,那么待在山上,就只是折磨,不是修行。”
妙音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逻辑上的错误。
净苦面不改色的接着说:“人生来就是一场修行,那么谈恋爱也是修行,真正的修行是面对,是拿起后放下,不是逃避,如果你真的想遁入空门,那你应该下山去接受,拿起,然后真正的放下,而不是欺骗自己,也辜负别人。”
妙音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她知道自己逃回来不对,即失言失信,心中又无法取舍,所以才备受煎熬。
净苦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吃过早饭就回去吧。”
围在门口的几个人一个比一个震惊脸,看见净苦出来,也不敢问,但刚才的话,她们都听见了。
其实庵里只有妙音自己,真心希望自己留下来为玉林庵延续,她们跟妙音不一样,她们是因为某些原因来玉林庵出家,而且已经过去了半生,互相也有依靠,但再过几十年,她们变成一群糟老婆子,就只能靠妙音一个人养老,等她们死了,可能这山里就只剩下妙音一个人了。
到时候,孤独和寂寞,会变成另一种可怕的折磨。
只是这种心思,她们从来没有宣之于口过。
妙音仰头看着佛像,她双手合十,目光坚定而又虔诚。
“我放不下她,就无法捧起佛。”
妙音严肃又隆重的起身,虔诚的行礼拜佛,转身缓慢而又坚定的出了大殿的门。
她的膝盖跪了一晚上,已经僵硬红肿了,走路姿势非常的别扭,每一步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但她脚步没停,一步一步走到房间里,把昨天晚上带回来的礼物拿给了师姐跟师父。
明堂给她拿来了毛巾敷腿,妙音匆忙吃了早饭,然后拿上行李,在师姐房间里悄悄留了一个月的工资,又走了。
净苦不准别人帮忙送她下山,自己走上来,就要自己走下去,以此为戒,不要轻易逃避,但她们还是远远的跟着,一直跟到半山腰,看着妙音背影消失在树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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