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的跪在蒲团上,像一块沉思的雕像,心里的想法全都刻在里面。
明堂也不走,就在旁边打哈欠等着,等到天亮,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起身,拘束的伸了个懒腰,说:“小师叔,我先走了。”
妙音点点头。
明堂又说:“你也早点回去睡一觉吧,今天不做早课了。”
妙音没吭声。
明堂缓慢镇定的出了大殿的门,身影刚离开门口,就拔腿飞奔跑去找净苦,眼睛瞪得溜圆,眼旁边的细纹都撑平了,跟净苦说:“师祖,不好了,小师叔昨天晚上回来了,还在大殿里跪了一晚上,我看着不太对劲啊。”
净苦皱眉,苍老的有些浮肿的脸上瞬间涌出一丝担忧,她抬头看了一眼大殿,说:“你去睡吧,我去看看。”
明堂虽然累,但也睡不着,就这几秒钟的功夫,庵里几乎所有人都起来了,见了明堂,还问她怎么起的这么早。
明堂吭吭哧哧,也不敢说妙音的反常,就说:“睡不着就起来了。”
山里早上空气特别清新,凉飕飕的,深吸一口,立刻神清气爽。
净苦年龄大了,每一步都走的慢悠悠的,但她又不爱让人扶着,觉得自己还没到老的走不动路的时候。
妙音还在大殿里跪着,坚若磐石,一动不动。
净苦的脚步很明显,沉重,缓慢,而且有某种奇怪的节奏。
所以她刚一进来,妙音就听见了,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她脊背瞬间弯了下去,低声讷讷说:“师父。”
净苦缓慢的走过来,就像是长久不见的长辈的问候,“几点回来了?”
妙音垂头说:“不到十二点。”
净苦点了香,手里捻着佛珠,绝口不提她跪了一夜的事,只说:“饿了吧?起来去吃点馒头。”
妙音没动,她抬头看着面前擦拭干净但色彩略显斑驳的佛像,闭了闭眼睛,说:“师父,我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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