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三娘的身躯微微颤了颤。
她抬头望向里正,这位在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
里正一脸慈祥,看向她的目光里却含\\\/着别的东西。
这种目光,靳三娘再熟悉不过了。
自打她相公去世后,村里的男人没少拿这种目光看待她。
靳三娘垂下了头。
她自认一直以来循规蹈矩,安分守本,在相公死后尽心伺候婆婆和小姑子,可婆婆临死前却指着她的鼻子大骂她是个克夫的荡\\\/妇,所有人看待她的目光都像是把她当成了不正经的女人,她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而现在,这个村里公认的里正,也来威胁她了。
靳三娘将习惯性低垂的头颅抬起,再次正视里正,语气虽然软和,但也坚决:“那便请杨叔依规矩办事吧。”
里正的脸色有些僵,勉强和颜悦色地再三询问:“三娘啊,你确定不再考虑考虑?”
“毋须。”
“敬酒不吃吃罚酒!”里正瞬间翻脸,猛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朝外走了,“来人啊,靳三娘不守妇道,****成性,将她绑了关在地窖里,待挖出那个当了缩头乌龟的奸夫再一并处置!”
在屋外等候的汉子们立即冲将进来,拿起事先准备的绳索往靳三娘身上套,有意无意地占着便宜。
这时候,村子里尚有理智的几人也小声开了口。
“其实,这事并没有什么证据啊。”
“对啊,只不过就是一首情诗而已,连那个男人都没找出来。”
“咱们村里识字的人就那么几个,兴许是误解了呢。”
“听说这些文人平时就爱些个小诗小词的寄托情怀,说不定只是靳三娘随手写成的呢。”
“不不,这诗明明是别人写给三娘的,三娘什么都没有回,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定三娘的罪呢?”
乔薇趁乱瞅了一眼作为铁证的情诗。
那字歪歪扭扭,像个刚学写字的小孩儿写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靳三娘的手笔。
令她感到疑惑的是,靳三娘为何不辩解?
明明是有解释的余地的。
直接将那个男人供出来,如果两人真没什么事,就能够成功推锅了啊。
还是说……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一直躲在小门外偷听的翠花儿实在忍不住了,窜出来抱住了靳三娘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那些想要绑她的男人往外推。
“你们走开,走开!不要欺负我嫂子!她是个好人,她是个好人哪!”
没有人会听一个十四岁小孩子的话语。
“放开我嫂子,你们这些坏人!”翠花儿哭喊着挠破了一名汉子的面庞。
她的父母、兄长俱已过世,亲戚嫌弃她瘦小不能干活不愿意收养,只有嫂子由始至终待她极好,比自己已逝的亲人更像亲人。
这些天她苦苦支撑,就是不想要嫂子伤心。
如果嫂子也走了,那她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任何依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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