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黄素贞有些懵然:“为什么是我打?小哥哥不能帮忙打妖妖灵报警电话吗?”
“你不是火葬场村的代理村长吗?”季言之有些无奈, 却还算有耐心的解释道:“小哥我因为市二中的事,警方已经通过从消防员小哥哥们那儿以及吹牛逼世界第一的甑副校长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对我特别注意。我再打电话报警, 不是承认我是传播封建迷信中的一员吗?”还是份量颇足的一员。
黄素贞还是不明白:“小哥哥本来就是传播封建迷信的一员啊, 被警方确定了有啥问题?以后降妖伏魔, 不对,是以后驱邪做法事就都可以摆在明面上来了啊!”
季言之睥睨,语气却透着一股随和:“我就是一个送外卖的, 驱邪做法事自有那些个精通此业务的能人在。”
黄素贞定定的看着季言之,当季言之貌似有点儿不耐烦的蹙眉的时候,黄素贞赶紧麻溜的摸出手机, 拨打了妖妖灵。
在电话里告诉了民警们目前正在展开地毯式寻找的女大学生已经身亡,并且身体只剩下残骸,如果不快点的话, 估计连残骸也找不到了。
黄素贞一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
不是黄素贞这努力学做人的黄仙姑(黄鼠狼),不想跟接线员小姐姐多说话, 实在是怕了接线员小姐姐习惯性的来一句‘你怎么知道’, ‘如果方便请来派出所做登记’的话。
她现在只是化了个人形, 毛都没褪完呢,有法去派出所做登记吗?
而且派出所正气凛然, 不是他们这种精怪能够轻易踏足的地方, 所以说完该说的话, 麻溜挂电话, 才是一个懂生存规矩的好精怪应该做的。
黄素贞打完电话, 季言之便骑着已经变得空荡荡的摩托车走了。
季言之这回运气并不怎么好, 因为他出了火葬场村, 过火葬场的时候,居然又碰到了调头回来的警车。
其中一辆警车在季言之面前停下,从警车中走出了一位年龄大约四十来岁的老刑警。
“小伙子,你是跑外卖的!”
季言之面色平静的点头。
这时老刑警又道:“我记得你,你不是那白令君(老白)的徒弟吗?怎么跑起外卖来了?”
季言之无奈,只得解释:“我不是老白的徒弟,我神叨叨是因为家学渊源,我爸是还俗道士,虽说死得早,但还是给我留下不少的好东西。我就是根据我爸留下的好东西,才能自学成才的。”
老刑警点头:“这点我相信,白令君也是这么说的。”
季言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刑警同志叫住我一个本职送外卖的,是因为啥事啊?”
“你刚才从火葬场村出来吧!”
老刑警突然开口道:“对于我们这些政府部门的人来说,火葬场村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我们十回去有九回找不到路,剩下的一回还要专门去那儿送外卖的骑手带路才能找到。”
“不过村子空荡荡的,破烂的房子里住的都是一些动物。我就时常在琢磨,这外卖不可能是那些动物点的吧!”
——还真就是那些动物点的外卖。
作为专门跑火葬场村的专业外卖小哥,季言之可不能将真心话说给明显察觉到什么,甚至跑到老白那儿去求证的老刑警听。所以只得装作特别无奈的道。
“刑警同志是想去火葬场一趟?那要不要我带路?”
老刑警摇头,突然笑骂道:“行了,白令君都说了,你这小伙子也别一直咬死自己是送外卖的。刚才接到一个报警电话说,我们目前寻找的失踪人员已经被害,而且是熟人作案,你既然跑了火葬场村送外卖,那必然知道报案人员的情况。”
麻痹,叫了黄素贞报案,结果自己还是避免不了‘暴露’。早知道,早知道季言之还是会让黄素贞报案的,并且还会在火葬场村待一晚上,完美错过这估计已经在心里头给自己备案了的老刑警。
不过谁知道,老刑警他会不会专门盯他,或者亲自跑一趟家里开的小饭馆找他呢!
季言之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知道是知道,但是吧,刑警同志不是我不说,而是那玩意儿说出口了就是传播封建迷信。所以啊刑警同志你就别问了,再怎么问我也不会说。”
“行,我不问。不过小同志,你跟我们走一趟吧。”老刑警笑了笑,解释道:“也不是让你进所里接受调查,而是跟着我们去受害人家附近寻找受害人遗体。”
季言之没有再说话,他很果断的将自己的摩托车交给了其他会骑摩托车的刑警,自己跟着老刑警上了警车,去了受害人家里。
受害人家位于安岳市治下城中村的地段,附近有十来户邻居。不过腌咸菜的就只有一家,所以老刑警就根据报警电话里说的,直接就搜查了他家。果不其然,犯罪人员将受害人先奸后杀,肢解分尸后就腌在了咸菜缸子里,慢慢吃。
关键是快吃完了不说,还留着一条大腿,说是过年时候吃。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犯罪人员炖腌制排骨时,还端了一大碗给受害人全家吃,受害人全家都说炖的腌制排骨味道好。
受害人全家如今知道吃的是啥排骨后,顿时吐成一片,并且强烈要求判犯罪人员死刑。毕竟把人家姑娘先奸后杀又吃了还让人全家‘尝’味道,也只有古之纣王以及把儿子杀了做菜的易牙才干过同样的事情。
恶人的人性之恶,让善良的人毛骨悚然。
季言之回去的时候,是警车送回去的。
老唐同志和唐小妹自然要询问原因,季言之想着在恶人审判之日,新闻媒体应该会播报的。而且依着记者们的文采,只会写成了几乎让人身临其境的恐怖故事,所以季言之干脆就事先给老唐同志、唐小妹打起了预防针。
老唐同志、唐小妹一听果然都吐了。
“哎哟我的妈,简直哪儿都会有泯灭良知的畜生啊!”老唐同志喝了一口茶水,说起了老家的事。
“刚才阿言你外公打来电话,说是你曾外祖母死了,别回去奔丧。说是你舅爷爷全家嫌弃你曾外祖母活了那么大的岁数,觉得她把子孙后代的福分给占了去,把她关在房间里活活的饿死了。”
“现在你舅爷爷他们一家都觉得你曾外祖母死得其所,打算来个大操大办,请歌舞队的来坟头蹦迪,跳脱|衣舞来聊表孝心,你外婆气得昏倒,所以你外公才会说让咱们别回老家去。”
“我倒觉得该回去,最起码要给舅爷爷他们一家教训。”
说起这事儿,唐小妹也是一脸的气愤。她和季言之都是孝顺的,没想到自家还未出五服的亲戚居然这么不孝,还把奶奶气得昏倒过去。不给他们一个教训,都对不起她从小神叨叨的表哥。
“其实我们不回去,也能远程操控收拾他们。”
季言之心里头明白外公之所以让他们不回去,除了很生气舅爷爷一家子作为气倒了外婆外还有舅爷爷一家子要是出了意外遭报应会怀疑到他身上,毕竟他的身世不是秘密,从小到大都神叨叨也不是秘密,所以才会说最好不要回去奔丧的话。
而且吧,说不得参加完曾外祖母的葬礼,外公外婆会离开老家来他们所在的安岳市定居。
这是季言之的推断。
季言之也把推断说给了老唐同志和唐小妹听。
老唐同志和唐小妹一听,都对长辈要来安岳市一起生活表示出了热烈的高兴。
随后唐小妹又道:“哥你收拾人需要准备哪些东西,我和老爸准备好。”
“你给外婆打电话,问表舅爷和表舅奶的生辰八字。其他的,我会准备的。”
“哦。”唐小妹重重的点头,然后道:“老爸你听到哥的话没有,你打电话问奶。”
“这怎么又成了我的事?”老唐同志无语,不过倒很听话的给老家的爸妈打了电话。
电话是唐爷爷接的,对于老唐同志在电话里询问老妻、弟弟和弟媳的生辰八字,唐爷爷反应十分的迅速,直接就报了两人的生辰八字并且询问需不需要小辈儿的生辰八字。
季言之在一旁摇头:“只要表舅爷表舅奶的生辰八字就够了。”
“爸啊,你听到了吧!只要舅舅、舅母的生辰八字就成了啊!”老唐同志故意压低声音,装作很神秘的问:“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啊,我和小妹、阿言都想死你们了?”
“办完你们曾外祖母的丧事就来。反正出了这种事,老家也没待的必要。”
这件事之所以等到曾外祖母被活活饿死才发现,主要是外婆当初是嫁到隔壁村的,平日里基本上都是半个月一次去看曾外祖母。
结果距离上次看望老人才几天过去,谁料到舅爷那一家子那么丧心病狂到理所当然,居然认定自己家的儿子们结婚以后光生孙女是因为曾外祖母活得够长,占了他们一家的福分。
去他娘的占了他们一家子的福分,不明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古话吗。
照季言之看来,他们家能有孙女出生才是福气,这么丧心病狂到理所当然的牲口,就该断子绝孙或者生个会祸害全家的缺德败家子。
拿到表舅爷表舅奶的生辰八字后,季言之随即出门去了老白那儿一趟。回来之时,唐小妹正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而老唐同志则站在一旁指点。季言之走进一瞧,老唐同志便嘿嘿冷笑道:
“阿言你来瞅瞅,这些收拾人的法子怎么样。”
该说是舅甥呢,老唐同志的思维和着季言之其实很相近,都觉得就舅爷那丧心病狂到理所当然的一家子就该断子绝孙或者生个会祸害全家的缺德败家子。
“老吴家(外婆姓吴)那一家子,除了你外婆和曾外祖母以外,都坏到根子上了。当初家里穷,你们曾外祖父又早逝,全靠你们曾外祖母凭着做针线的手艺,辛辛苦苦的拉扯一儿一女长大。结果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后辈过上好日子了居然就嫌弃你们曾外祖母活得太久。你们说说,生儿子有什么用,一他妈成亲就是别家的了。对岳家好是应该,但是要对父母好基本没人说啥……”
作为老唐同志钦点的要负责养老的好外甥,季言之真的觉得自己被警告了一把。
他没有开口反驳老唐同志的话,而是说了一句实话:“儿子好不好取决于儿媳妇好不好。毕竟枕头风这个东西吧,自古以来都有。像咱舅妈就是贤良淑德的好女人,从来不觉得舅舅你孝顺外公外婆甚至养我这外甥有啥不妥,所以咱家的氛围才会那么的和睦。”
唐小妹在一旁翘拇指。
“就是这个道理。所以爸啊,你别女儿出嫁了就是别家的老思想好吧,我跟哥一样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