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眉间戒嗔特有的温和悲悯淡去,声音染上属于太初的霜色:施主来访,所为何事
媚生被这语调惊了一惊。
戒嗔成为废人之前,她曾暗地里观察过戒嗔。当时的僧人温和到几乎没有脾气。方才她悄然进屋,还道这么些年过去,和尚也没什么长进,心中方叹息完着实无趣,哪曾想这就被送了个惊喜。
莫非沦为废人的打击这般大,竟让戒嗔完全改了性儿
媚生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半点不曾显露出来。她娇娇一笑,莲步纤纤上前,赤脚踩在地上,右脚白皙的脚踝上银链摇曳晃眼,链上银铃精巧,随着脚步泠泠作响。
法师怎么这样冷淡。一句话如诉似怨,柔媚的声色荡开,空气都仿佛变得甜腻粘稠。
媚生腰肢轻摆,抬手欲搭向太初肩膀,然手方抬起,对面冷然目光便落在她面上。媚生一怔,不着痕迹改了方向,用手指绕上自己乌黑发丝把玩,嗔道:当真是冤家!
却到底没有再做什么。
虽然不知眼前这个与凡人无异的和尚,为何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压力,也不知自己心里的忌惮究竟由何而起,但贯来的小心谨慎仍旧使她不敢造次她直觉一向精准。
媚生扭身去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软软偎在椅背上,单手托着颊侧,娇声道:法师可曾听说过奴家
世上漂亮的人很多,称得上美的却寥寥无几。可媚生无疑是美的,且她对自己的美有着很深刻的认知。
女子靡艳诱人,咬字软绵,当真人如其名,媚态横生。这般的美人,莫说男人,便是女人,也难免软了心肠,不忍给她难堪。
可偏偏她面前之人却仿佛铁石一般。
不曾。
冷冷淡淡的两字,可谓是非常不给面子。
媚生一怔,继而便是心下一恼。
魔门媚生之名,满修仙界又有几人不知这臭和尚,莫非看她不起!
可打眼去瞧,僧人灰袍布履,敛去方才对着两个牛鼻子和那大秃头的温和,神色间透露出冰寒的肃然,竟显出些他尚被称作佛子时身上也寻不着的凛然不可侵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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