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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一晚只是摧毁了少年单纯的恋慕之心,那么第二天之后天真的白江月就是彻底被消灭了。
那天早上,白江月不等苏伶去他那里,早早来到苏伶的院子找他练剑。在苏伶的教导和白江月自己的刻苦下,白家秘籍已被白江月修得第八重,还差一重即可圆满。
以十几岁的少年之态达到如此境界,实在是天纵英才,可惜不知为何教主从来不让他出教,否则江湖上迟早会有白江月的姓名。
他们二人照例在院子里起武,可白江月实在是心不在焉,状态差到差点伤到他自己。
苏伶无法不察觉,便停下对白江月道:“少主心不在剑上,不如回去休息一天。”
像是从浑浑噩噩中惊醒,白江月苍白着一张脸,对苏伶勉强笑道:“不,我没事苏哥,我们继续。”
“不,少主的心现在是乱的,这种状态动武也易走火入魔,今日不如请回。”苏伶不为所动,白江月繁杂的心绪太过外露,一眼即知。
就这么想让我走吗!也是了,昨晚跟我爹折腾到那么晚,现在想必很累吧!
白江月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自从八九年前起容貌似乎无一丝变化,明明将近三十,却还是那样年轻俊美,长眉入鬓凤眼漆黑,早勾得他的心不住乱跳,可当事人却一概不知,甚至还跟他的父亲在一起后,第二天神色冷淡立在一边赶他回去!
“不,我不回去。苏哥你想赶我走是不是,我不会回去。”白江月像是脑海中又浮现起昨晚即香艳又令他愤恨的景象,执拗地站在原地。
恍然间隐约听见一声叹息,而后是苏哥略显无奈的声音:“少主有何心事?也可与属下说。”
“我没有……我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苏哥。”听见苏伶关心自己的话,白江月的心情又多云转晴,马上对着他绽放了一个笑脸。
“那少主还是请回吧,明日再来找属下。”今日白江月确实异常,但他既然不肯说,苏伶也不想继续在此纠葛下去。
苏哥怎么一次挽留也不给!白江月不想走,只得改口:“等等!我……我确实有心事,我有问题想问苏哥!”
“何事要问?”苏伶抬眉。
“苏哥,我想问问苏哥是不是……”问题仿佛难以开口,白江月支吾半晌也没把问题问出来。
只有白江月知道他自己的紧张,不只双手被汗湿,他全身甚至快要发抖,还是他暗自运气才压下身体的抖动。
他最终深吸一口气,盯着苏伶发问道:“苏哥是不是——心悦我父亲!”
苏伶被这奇怪的问题惊得失神片刻,复而马上答道:“不,当然不——”
他否认了!为什么要否认?明明那就是、明明自己亲眼看见了!不安与疑惑之下,白江月直接嘴快过脑子,把昨晚看到的景象说了出来。
“可是我看见了!”他迅速抢过话,声音像是快哭了一样带着哽咽,“昨晚……我看见苏哥和我爹——在他的寝宫里……”
还是说,是父亲——“他胁迫你吗?”白江月找到了完美理由一样语速飞快,仿佛这样就可以证实自己的观点,“是父亲他胁迫的对不对?是他胁迫你——对,一定是这样,不然苏哥你也没有断袖之癖,为何要屈居人下?苏哥你不要畏惧我爹,我帮你一起反抗他的胁迫!”
他双颊激动地泛红,似乎忘了昨夜苏伶的神情也是愉悦。
苏伶在风中墨立,只等着白江月絮絮叨叨的话说完。他大概是从成年开始的,每隔几天就进到教主寝宫与教主……
白江月太过天真,完全没想过苏伶一个外人是如何习得白家的武功秘籍,又是如何成为圣月教右护法的。
等白江月意识到一直是自己在说话,他的苏哥一声不响时,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于是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讪讪停住了。
见苏哥乌眸低垂,又期期艾艾道:“苏哥,你为什么不说话……”英俊少年的眼神带着慌张,又仿若明星般的亮,眼里似是在发光。
苏伶突然发现一件事。白江月,他的少主,对他好像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但像他这样的人是没办法爱人的。
虽然他看着白江月从一个冰雪可爱的小团子长大,也一直非常喜爱这少年,但那最多只是对小辈的关爱。
他启唇说道:“少主昨夜所见不假,但教主与属下间全是自愿,绝无胁迫之事。”
单纯的、还从未经历过情事的少年要被这成人间的肉体关系击溃,僵在那嗫嚅道:“什么?不喜欢他,但自愿在他身下……不,我不相信。”
“我不信!”白江月红了眼眶大声说,“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上床!?”
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苏伶被这咄咄逼人的质问惊得向后仰了一下。
而眼前的俊气少年墨发束起发丝飞扬,正红着眼睛盯着他。
白江月见状越发失控,理智被汹涌的情感压得没边,又尖酸质问了一遍,语气中的嫉妒与愤恨根本藏不住,连话音都颤抖起来
', ' ')(':“你还说你不喜欢他?看着我,回答我,为什么要和他上床!”
少年走上前一步,抬起手似乎想握住苏伶的肩膀,但犹豫了片刻又放了下去。恋慕之人亲口承认与自己的父亲有染让他的情绪极度失控,但即使是他也丝毫不敢冒犯他的苏哥。
与他形成对比的是苏伶一如往昔的淡然,静得像幅英姿飒爽的美人图:“这与少主无关,若少主仅是好奇此事,属下已经回答,少主该回去了。”
他又要赶我走!!白江月的脑海已被怒火沾满,他抬手死死抓住苏伶消瘦的肩膀,咬牙不语。
苏伶皱眉:“少主——”
“你不喜欢他,却跟他上床,那你也不喜欢我,怎么不跟我上床!??”
说出口的一瞬间白江月就后悔了,但出口的话不可收回,他只能低头补救道:“不,不是,苏哥我刚刚说的——”
没等他说完,听到身前的人说道:“这需要请示教主。”
二人离得极近,近到白江月可以感受到苏伶说话时吹在他脖颈上的温热气流,但吐露出的言语却如此冰冷。
“什么?你在说什么苏哥,什么需要请示他,”白江月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双眼睁大茫然不可置信,“难道说,你是在回我上一句话……”
苏伶深黑的眼眸看向他,这是一种无言的确定。
“你——好啊!我去问!我现在就去,你跟我一起!”白江月气极反笑,扣过苏伶的手腕匆匆拉着他像院外走去。
苏伶并未抗拒,即使白江月一路上握得他有些手疼,也只是默默跟着他走到了白枫的院落。
“爹!我爹呢!爹你在哪?”白江月一进去就大张旗鼓找人,询问了几个侍女都摇头,静静的教主院瞬间热闹起来。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都快成年了也不知道稳重点。说罢,今日你来找本座干什么?”在白江月快把白枫院里的人全问一遍时,白枫终于出场,身后还带着几个侍人,他瞥了一眼苏伶,“哦?右护法也在,你们跟我到藏书室。”
白江月和苏伶在白枫的示意下跟着他一同走进了藏书室,他们进去后侍女在外面贴心地关好了门。
“好了,你有什么事,说说吧。”白枫看向自己满脸急切的儿子。
“我想问——”白江月卡住了,他突然回过味来。自己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就这样拉着苏伶来他父亲面前问那种问题!
于是话锋一转:“其实,儿子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出教历练。”
“这是你要问的?”身前的白江月呼吸急促面带惊慌,明显是在说谎,白枫转向苏伶,“右护法,你来说说,少主想问本座什么问题?”
不!不要说!白江月眼底泛出祈求,握住身边人的手掌抓得更紧。
“回教主,少主只是想问他能不能与属下上床。”苏伶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只是说了个能不能一起观景的平常之事。
不想白枫也表情不变,笑道:“原来只是这等小事,这有何不可?江月你就是没经历过太害羞了,连这也不敢问。”
“正好本座的右护法练就了一身好功夫,用他来做你的第一次倒是合适,”不等二人反应,白枫对着白江月继续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择时不如撞时,本座接下来也无事,那现在就去你的寝宫吧,让为父亲自教教你这云雨之乐。”
“你在说什么,爹?”白江月目眦欲裂,他松开手上前,“你怎么能这样对苏哥!你不能这么侮辱他!况且他那么心悦——”
白枫拉下脸色:“特意带着人跑本座这来的不是你吗?此事就这么定,苏伶,带着少主跟我一起去他那里!”
“不!我不去!”白江月说着就要拉上苏伶一起跑掉。然而他动作一顿,他全身都不能动了!
白枫收回点穴的手,对苏伶道:“走吧,右护法。”
“是,教主。”苏伶叫人把白江月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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