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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什么所谓的伤心,姬遥莘更是不知道苏箬是哪来的这种感觉。

只要来过,就应该留下蛛丝马迹。姬遥莘皱紧眉头,这个宿敌的存在感难道这么低?就在她正静默沉思的时候,身后一股厉风袭来,她的反应慢了半拍——姬遥莘只来得及想这不能完全怪她,山脊的风实在太大了。她被重重一推,从悬崖上栽了下去。

去他妈的。

这句话没有骂出口。风和雪都太大了。恐惧太盛。白色的雪,雪上纵横交错的图案,粗粝青黑的石块,翠绿的松枝上也盖满了雪。身体跌入云雾时,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是人一定会摔死的,但姬遥莘已经死了,她不会再死第二回。

有个人或者有个鬼能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接近她,就像在苏箬家中的时候,茶几上突然出现的地狱变图。姬遥莘无法发现这个人的存在,他究竟是谁,或者,是什么……

很长的一段时间,姬遥莘恍惚地意识到自己应该在做梦,那时她还很年轻,二十五岁左右,和姬默言在交谈。

“我已经死了,那么还会晕倒吗?”

“理论上应该不会了。可是活着时的习惯影响太大,所以在你受伤后仍然会有难受、眩晕的感觉。”

梦里面姬默言的面孔模糊不清,她忽然抽出一把长刀像姬遥莘砍了过来,姬遥莘猛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隐约听见冰层下面水流的声音。

天已经黑了。她昏迷过去有多久?一个小时?一天?

她艰难地坐起身,身上都是泥泞落叶树枝之类的东西。尽管已经死去多年,她还是有种浑身都散架,命不久矣的感觉。姬遥莘晃晃悠悠地想站起来,又脱力跌坐下去。散开的长发垂在眼前,上面沾了一片湿漉漉的树叶。

苏箬。姬遥莘默默念了两遍,努力地站起来。苏箬可能会有危险,如果那个宿敌把自己推到悬崖底下只身去对付苏箬的话,姬遥莘不认为那孩子足以和这个危险人物匹敌。刚才真的是太大意了,她想到了宿敌会冲着她来,却不曾考虑对方的疯狂。

苏箬有危险。

冲锋衣外套里面有一把自带的小电筒,姬遥莘取出来按下开关,居然还没有坏。强烈的白光让她一时几乎睁不开眼睛,更是显得悬崖下周遭的环境阴森可怖,仿佛无数的魍魉鬼魅都隐藏在悬崖下的树林和暗河畔的乱石之中。这个地方姬遥莘没有来过,也许来过一两次吧,毕竟悬崖地下什么都没有,不管是翻山还是下山都有捷径,她都没必要到悬崖底下来。

姬遥莘左手握着手电筒,扶着一侧的乱石往前走。她不会担心迷路的问题,只要能爬山这座山就好,希望苏箬没事。她走了几十步之后绕过暗河流出的小溪,那里是一片相对较为平缓的土壤,山谷中气温稍高,积雪已经融化殆尽,土地松软潮湿,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坟包。

姬遥莘晃了晃手电,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地方怎么会有坟?难道是之前遭遇山难的人埋在这里?可是她完全都不知情……姬遥莘快步走过去,确实是坟墓,在土包前还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了几个字,刻痕很浅,字体歪歪扭扭。墓碑上放了几朵尚未凋谢的野花,似乎证明这个地方还有人来扫墓。姬遥莘蹲下来,望着那块石碑。

姬默言之墓。

五个字大小不一,非常难看,“墓”还是错别字,姬遥莘屏住了呼吸,这稚嫩的字体让她联想起曾经苏箬对门女孩死去时,墙壁上留下的字。

山上有无数姬默言,这又是哪个姬默言的墓?默言当时死在小屋中,姬遥莘就把她埋在小屋后,不可能这里也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坟。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姬遥莘站起来,匆匆又往前走去。冷不防从一旁树林中蹿出来一个什么——野兽,或者是机关之类的挡在姬遥莘面前。姬遥莘敏捷地向后跳开,拿出幽冥令轻轻一抛,幽冥令化作一把长剑,落回姬遥莘的手中。而刚才蹿出的东西不再进攻,只是拦在姬遥莘的面前,似乎“它”的目的是阻拦而不是攻击。

姬遥莘举起手电筒,看清楚拦在她面前的实际上是一个年轻女人,身材窈窕,头发却十分凌乱。她忽然愣住了,进而连手指都开始哆嗦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穆蕖?

穆蕖面对着她,脸色青白,没有任何表情,格外地像一具塑料假模特。

无论是谁出现在这里都没有穆蕖更让姬遥莘感觉到惊讶。她和苏箬一起将穆蕖姐弟引渡到彼岸去,黄泉路上无法回头,所以穆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阳世。

姬遥莘想起每一次走过黄泉路,她目送着亡魂走过河上的桥,桥那边有隐约的影子,像是有人,她却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不知道亡魂过了桥在那边会遇到什么,现在看来“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乱套了,本应该转世的魂魄还在这里徘徊。姬默言说得果然没错,平时来找她茬的那些人都是小打小闹,而真正的宿敌却能让引路人的工作变成徒劳。

她举起手中的剑,缓缓向穆蕖走了过去。

第95章地狱变(10-7)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沿着山头爬了上来。姬遥莘抬头看了看,半轮下弦月,在山顶的雪被上反射出清冷的辉光。似乎雪山上每一个晚上都这样凄迷而寒冷。穆蕖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不说话,亦不动弹,仿佛半截立在土壤中的树桩。

姬遥莘心里一动,她走过去,穆蕖马上摆出戒备的姿态,僵硬地伸出手臂,似乎告诫姬遥莘不要越界。

姬遥莘垂下剑尖后退了一步,穆蕖的手臂又放下来,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夜晚的雪山静得让人感觉害怕,风从山坡上吹下来,带着哨音。姬遥莘有些担心苏箬,尽管搞不清楚已经被引渡的魂魄如何能真切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是再度举剑,平平地向穆蕖挥去。咣当一声,利剑像是砍到了坚硬的岩石上,火星飞溅,姬遥莘的剑险些脱手,穆蕖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权衡利弊的时间连一秒钟都不需要吗,姬遥莘转身一头就扎进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不管是什么人,在雪山上和姬遥莘打游击战都是不太明智的行为。姬遥莘的速度飞快,她绕过每一棵桦树和松树,树枝簌簌作响,这里的树比叶莲娜故乡的树林更要危险莫测,所以也是姬遥莘的一把利刃。穆蕖的反应力明显不如姬遥莘,因此只用了一会儿,姬遥莘就甩掉了她,在幽深的黑色森林深处,她将小手电筒重新放到衣服口袋里,右手握紧利剑,剑柄上的金属陷入手心之中,她警惕地聆听着四处传来的动静。

不远处的树梢上好像埋伏着什么,姬遥莘将剑横在身前,一阵风吹过去,哗啦啦的响声,一只什么鸟飞了过去。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大概是风的声音。姬遥莘丝毫不敢放松,她的后背倚靠住一棵树,尽管没有可听或是可感的任何证据,她觉察到有种未知的危险在接近她。

这是一种长期磨练出来的本能,在合适的时机下,她也许能够成为一个战士,一个刺客,或者一个间谍。森林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不远处的树梢间漏下几点月光,像是不祥的火焰。姬遥莘忽然向旁边一闪,一个灼热的东西堪堪擦着她的耳朵飞过去,地面上哗地燃起一道火舌,又在稀薄寒冷的空气中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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