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渊——他还记得自己吗?
原本仿若止水的一颗心忽然跳动了两下,她想起他绝情又无奈的话语。
“这余下的一个月里,我会给你解药,只是解药而已。”
只是解药而已。
只是解药而已吗?
她轻笑了一声。
她忽然有些好奇,在他知晓她当真走了之后,是什么样的心境呢?
贰日里,大长公主提前给姜意准备了衣衫。
一袭青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粉色的栀子花,素白的纱衣披在肩上,一头乌黑轻柔的长发被挽成了飞仙髻,头上仅斜簪了一支梅花白玉簪,端庄典雅又不失女儿家的娇俏。
已经哭了整整一夜的姜元英这个时候不敢出去,生怕被人嘲笑,却是穿上了婢女的衣裳偷偷的瞧了一眼。
让她失望的是,姜意一点儿都没有她预想中对于皇宫的忐忑恐惧,她落落大方的跟在大长公主身后,竟是气度惊人,惹的不少小丫鬟在大长公主和姜意离去之后议论纷纷。
“我怎么瞧着四姑娘那模样,那气度,竟是比自幼在侯府中金尊玉贵着长大的三姑娘还要更好一些。”
其中一个婢女感叹道。
便立即有人搭话,“谁说不是呢,可见着赝品就是赝品,哪怕占了嫡小姐的身份,平素里瞧着也过得去,可四姑娘一出现,三姑娘便落了下风。”
“倒也难怪大长公主更喜欢四姑娘一些......”
姜元英已是听不到旁的话了,她脑海中只有那句“赝品就是赝品”,她回到了房中,将房中所有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个彻底。
“我不相信,那样的地方能养出什么好人,她不过是表面看得过去罢了,等到了宫中定然会露馅,说不得还会触怒龙颜,我等着她的好消息。”姜元英对自己身边的婢女小桃吩咐道:“你去瞧着,等她回来了告诉我。”
小桃连忙走了出去,也是生怕姜元英会殃及到了自己。
一路上,大长公主对姜意谆谆教导。
“你不用害怕,皇上是个宽和的人,届时你只需跟在本宫身后,于礼仪上不出错便好。”
姜意一一应是。
谢渊听闻大长公主领着姜四姑娘过来谢恩,也是有些无奈,便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让人去请大长公主进来。
他亦是亲自去搀扶大长公主坐下。
“皇上这样,可是折煞老臣了。”大长公主这样说着。
皇帝也已坐到了上首。
“姑祖母于公曾为我大魏打下半壁江山,于私又是朕的长辈,在朕这里,与姑祖母只论姑侄,不论君臣。”
大长公主难得的是劳苦功高,偏又从不居功,从不仗着自己的功劳为自己谋私利之人,这也让谢渊对她的敬重更甚。
他不经意间抬眼,便看到了大长公主身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