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物怪
殷无端站在走道入口处的简介上,看着上面基本已经作古的印刷体。
如今的信息记录,已经达到了用一个纳米大小的扫描器,就能收入一个博物馆那么大的立体资料的程度。但偏偏,这一次r公司和外界的jiāo流协议里,有这样几条:
第一,禁止使用一切年代区域的留影或通讯设备,包括但不仅限于百年前的相机和电话。
第二,禁止用任何手段带走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即使是你掉在地上的头发丝。
第三,禁止进入未开发区域,如果你是路痴请提前说明,我们会配备专业的纳米向导――能够从全国各地脱颖而出的人,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
对于已经习惯于随身携带资料拷贝的现代人来说,这一举动就好像一个健全的人骤然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几乎跌跌撞撞难以维持平衡。
殷无端忽然出了口气,表qíng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
怎么了,一脸被三的表qíng。
苏敏刚刚从入口另一侧的信息墙边转过来,随着殷无端的视线看到门口的几个大字,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们二十分钟前说拜拜的时候,你就在看这个吧?就六个字你也能盯这么久,是刚去撸了还是要搞事呢?
殷无端看着对方高耸的胸口露出的一线,再看看她显然jīng心涂抹的润泽红唇,确认这位确实是个女人。
他又看了眼自己头顶,上面像苏敏所说浮刻着物怪历史总览六个大字,左手再往里一路是配图文字外加少量模型展示等等。
于是他最后翻了个白眼,把搞你这种明显会让对方兴♂奋起来的回复咽回去:没,刚刚遇到了个人,在这想点事。
遇到谁了?你老qíng人?苏敏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很巧,是之前你要纸巾的那个lsquo;帅哥rsquo;算是旧qíng人吧。
看着苏敏我就开个玩笑不要这么套路行吗的表qíng,殷无端补充说:他叫吴绿,对就是你想的那个绿。我们之前因为代表名额的问题,闹掰了,所以门口装作不认识。
这就比较尴尬了。
当然,这种事并不算少见,天下间qíng侣分手的理由千千万,为利还能称得上是比较经济务实的一种。但人类天生的八卦yù让苏敏忍不住深入探究的想法,比如二十分钟啊发生了什么,虽然理论上二十分钟也发生不了什么但理智告诉她这事儿不道德,所以一时卡在了那里。
殷无端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并没有掩盖的意思:和他们聊了聊而已。
他们?
苏敏敏感的捕捉到这个词。
当初我拿到了我们那个区的代表名额,殷无端直白的说,然后我们分手了,他转校去了外地。后来我知道他也得了个名额,他们那个省有三个,都是同一所学校的。
显然,殷无端所说的他们,就是他的前男友外加前男友的现任校友a、b。
当然他并没有说,其中的校友a,就是他前男友的现男友。
然而这已经让苏敏肃然起敬了。
之前她看殷无端,感觉对方长的太及格太男配,看起来也不像能搞事的样子。结果这才开始不到半小时,就开始在紧张的工???环境中穿chaqíng感纠葛,这种一边正事一边搞事两两都不误的劲头,简直就是她的目标和楷模啊。
那你接下来还在这儿吗?
当然不,殷无端看了看苏敏刚过来的地方,你之前去过那边了?
苏敏:嗯。
殷无端:那边是什么?
苏敏想了想:retsnom公司的成立过程,从几年前第一例被媒体公开的lsquo;灵异事件rsquo;开始,概括了一下他们决定在全球建立几十个公司,公开物怪秘密的全过程没什么实际内容,半懂不懂的官方套话。她说着看了眼这边的陈列物,出师不利,估计这边的物怪历史才是重头戏――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
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了,打算和殷无端组队搜集这里的资料,反正他们都没看过。青年对此也没什么异议,点了点头正要往里走,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
下一秒,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怖力量,从背后骤然欺来。殷无端的背脊瞬间凝固了,那一刻几乎感觉到自己已被野shòu吞吃入腹。
那可怕的错觉一闪而逝,下一秒他就被狠狠的按倒!
他的面前是墙,生理反应甚至连前撑的动作都没有做出,整个人直接面朝展板就被压在了墙上。仅有的一点本能让他在最后一刻侧了下脸,于是最终只是侧脸啪的一声被摁在了光滑的壁纸上,而非高挺的鼻梁duang在墙上,一秒展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但这并不能让他松一口气,因为下一秒灼热的气息迫近,衬衫的衣领被拉到肩胛,然后脖颈处传来qiáng烈的痛感。
――!
殷无端的身体立时僵住,肌ròu本能的收缩变硬。然而对于他身上的人来说并没有区别,那非人类能有的咬合力轻易的破开皮ròu,不知道是吮还是咬的磨蹭了一下。
疼痛与难以言喻的麻痒汇聚在一起,从神经末梢一路攀援到中枢,jī皮疙瘩爆了一身。殷无端唔唔着试图挣扎,却感觉身体已经被牢牢的桎梏住。
作为一个成年的、身体健康的男人,被另一个东西,轻易的桎梏到丝毫不能动弹的地步。
被压制的视线仅能看到一小片模糊的展板,上面起头的两个字占据了一切:
物怪
商邪!
下一秒,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不知何处响起,在走道里带起一片回声。压制他全身的力量松懈了一刻,殷无端马上开始奋力挣扎:吸血鬼x骚扰食人族我要罢工啊――
陆九:
陆九的脚步一僵。
他想起自己在中控室看到商邪的异样后,立马用了位移能力抵达监控所在的地方。然后目睹了商邪抽晕一个妹子、扑倒一个汉子、再扒掉衣服然后咬进去的全过程,终于又惊又吓的喊出对方的名字。
以他对自己和其他物怪的了解,再迟一秒这个青年的裤子就不保了!别看牛仔裤材质耐磨耐撕适合百搭,这些年经过各种加工改造后依然风靡不倒。就是一合金做的裤子,在s级物怪手里也就是一张纸!
啥?为啥要考虑撕裤子的问题?
因为商邪从之前看着这人的姿态、到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是物怪的发qíng!
唯一庆幸的是,物怪这种生物,对于隐私xing――或者说是独占yù――的保守度qiáng到变态,绝不至于在有人围观的qíng况下进行脖子以下的内容。
当然正常qíng况下,他们也不会因为啪啪啪被打断而屠杀同族。
不然陆九怎么可能直接冲过来?明明知道自己就是对方手里一盘儿菜,总不会上赶着送死。
于是被打断的商邪沉默了一秒,将自己的嘴(牙)从殷无端的脖子上转移。接着他将一只手从对方的皮带上挪开(?),另一只手整了整被揉成咸菜的领子,然后又皱了下眉。
殷无端刚刚惊魂未定的撑着墙起来,就感觉脖颈上再次传来熟悉的感觉。汗毛倒竖的同时,刚才的伤处被舔了一口,一舔即离。
殷无端:
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后面,摸到一手湿漉漉的粘稠液体。
啊别想歪,说白了就是口水。
问题是,除了口水之外,并没有任何血的残留物。
这不科学,正常人都能想到。殷无端想起刚刚那一下,破皮的痛感是实打实的。何况脖颈附近的血管本就丰富,咬个口子没措施的话绝对要流半天血。现在却不但没有口子,而且连点血丝都不剩了?
在他发呆的时候,来自身后的桎梏终于消失。殷无端立马转身,视线对上了一近一远两只物怪。
远的那只不到三分钟前刚刚和他们说了seeyou,现在正以一副看奇葩的表qíng远观着他。殷无端回忆了一下就确定,大概是自己刚才那一嗓子吸血鬼x骚扰食人族我要罢工啊的结果,当时毕竟事急从权想着越能招人过来越好,此时立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近的这只出乎意料的闪了他一下。
遗传学表明,颜狗这种生物一定程度上可能来源于对优秀基因的挑选和追捧,殷无端也不能例外。何况他本身就直的不怎么理直气壮,这一眼几乎让刚刚被啃的怒火消了一半。
他自己加上鞋有一米八零,却依然要仰视面前这人,显然对方的身高不止一米九。穿着厚风衣的身材依然显出宽肩细腰大长腿,臀翘不翘这个角度不知道,但根据比例来说应该是差不多的。
虽然已经没那么气了,但殷无端还是把持住了自己的声音:物怪?
对方看着他。
他想了想刚才陆九的称呼:上邪?什么鬼。
对方还是看着他。
妈的制杖。
殷某人不高兴了,尤其是此时这么近的距离这么明显的身高差,仿佛还有种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包围着他。这种感觉让殷无端回想起之前脖颈的痛感,然后莫名其妙jú花紧了紧。
于是他不再和对方玩儿gān瞪眼,将视线转移向远处至少看起来更像人一点的陆九:
x骚扰或者人身侵害,不属于协议的内容吧?
☆、六只物怪
x骚扰或者人身侵害,不属于协议的内容吧?
陆九心里苦。
并且特别想诛同族。
这一次的物怪信息公开,其实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好的隐瞒某些不愿意被人所知的部分――任何机构、组织都有这样的部分,潜伏在冰山之下的,一旦现世即会令巨轮倾覆。
其中就包括物怪的圈叉对象,这是全体retsnom及利益相关人员,拼死也要向公众隐瞒的秘密。
当初内部人士商量的结果是,对这个问题不提及不谈论不解释,将公众理解导向到物怪x无能的方面,天下大同世界和谐阿弥陀佛。
结果偏偏在这里捅了篓子。
最重要的是,他还真不能对对方做什么――既不能灭口,也不能让商邪如愿叼走。甚至于他得从这位s级大哥口中夺食,把眼前这个小伙皮ròu完好的从哪来送回哪去。
毕竟他们这四十几号人不一定多有本事,但身后代表的是绝对不能触动的势力。之前那个四十八号是明晃晃夹带私货违反协议,眼前这只可啥都没gān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