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官也是读书人出身,看了看宝玉的字,再看看他那养出了些肉的小脸,再看看他的字。没忍住,问道:“你是从几岁开始练字的?”
其实这已经算得上是违了规。可是县官实在是想知道答案,没道理人家一个八岁的孩子,写出来的字除了笔力外,竟不下自己这个写了三十多年字的人。
宝玉这才抬头,把笔小心地架于笔架之上,想着站起来回话。县官把他的肩膀一按,示意他不必站起来,他对着两人一笑,还露出刚掉的一个牙洞:“小子是从两岁多开始习字。”
得了,人家这才真是童子功呢。县官已经不想再问,你两岁的时候能拿得住笔、腕子受不受得了了。说不定人家荣国府就有不传之秘呢?没见一个大爷已经任职翰林院,现在两房的两位二爷,一起回金陵应考来了?
与教喻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回到了正厅坐下,教喻才叹了口气:“难怪这样小小的年纪就敢来应考。世家大族,果然名下无虚。”
县官也点头:“他这份卷子,我倒是起了收藏之心。此子就算是不以科举为业,只凭这字,将来也可成大家。”
教喻一笑:“我自是不敢与大人相争,只好等那孩子将来拜老师的时候,让他泼墨一幅了。”
县官道:“刚才你可看过了?这个不是玩笑的。”
教喻一乐:“这是自然。出了事情,我身上的不是更多些。”
县官听了也就是一笑,不再说别的,心里却暗暗算计着,怎么与这荣国府的两位少爷搭上线。不过这才不算什么难事,若是二人得中,总得来拜见一下自己这位座师。
别看教喻才是明正言顺的座师,可是世家子弟哪个不知道,教喻在官场上是走不远的。真正能得了助力的,还得看自己这位县官大人。想到此,县官心下暗喜,只盼着那贾宝玉如他的文章一样通透,倒把贾琏给忽略过了。
五场皆过,贾琏与宝玉才算是松下一口气来。谭先生也在他们歇了两天之后,露了金面,将手里记得密密麻麻的纸递给贾琏。
贾琏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面色很平静。等看到那纸上记得东西,哪儿还能淡定得起来?上面记得都是这守着老宅的下人,怎么伙同贾家族人,与金陵县官还有知府走门路,欺压良善,低买田地之事。也有几桩,赫然是关说官司之事,让贾琏想平心静气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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