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忙道:“我绝无此意,不过是话赶话说到此处。可是琏儿与凤丫头两个早有婚书,万不可为了这点小事,就退了。”今天贾赦在前院里嚷的那一嗓子,听到的人可不少,真退了亲,他王家可就不用做人了,王熙凤更是别想再嫁入高门。
贾赦却摇头道:“今日里我与你商量,也是看在我家老二的面子上。若不是为了三个孩子,你信不信我这个做兄长的,要行使一把长兄如父的权利,让他休了那吃里扒外的王氏?所以王大人,若是咱们两家暗里商量好,去顺天府将那婚书一消,算是你情我愿。如若不然……”威胁之意尽显。
王子腾如何能就此服软,少不得向贾母道:“老太太,当日这亲事也不是我王家硬赖上来的,本是想着大家都是老亲,两下里知根知底,才给他们二人定了亲。”
“就是送元春入宫,也是我妹妹与妹夫两个都有意,我才从中搭了一把手。只想着妹夫为官这些年,也没进个一品半品的,若是元春在宫里出了头,也能照应一下妹夫一家。全是为了妹夫一家考虑呀,老太太。”
贾母听他到此时,还是打着我是为了你好的旗号,心里越发觉得堵得慌,面上倒还不显:“多谢王大人操心了。不光操着我家里的心,还能替元春在宫里找到那样的靠山,可见王大人交游甚广。”
听话听音,王子腾听到贾母说出在宫里的靠山,就知道自己那个到现在还没露面的妹子,还是把话给说漏了。可是为了不成为家族的罪人,这婚也是万万不能退的。
王子腾不愧是能在原著里执四大家族牛耳之人,在贾母话音刚落之后,已经站起来,向着贾母跪了下去:“也是我一时糊涂,请老太太原谅我没有事先与老太太商量。”
贾赦却不觉得他这一跪有什么了不起,对着王子腾道:“没事先商量,就这一句就能掩了你用我贾家闺女做向人投诚的法码?你自己愿意做什么是你的事儿,可是不声不响地就将我贾家置地火上,却是用心险恶!”
“王子腾,你真以为用你妹妹从老二嘴里套出的那几个人,使你在京营里站住了脚,就真的可以全部接手了我贾家的人脉?那不过是爷不稀得与你计较。”
“今日爷就告诉你,这亲你悄悄地与爷退了,爷给你留点体面。若是想着找你现在的主子,对着荣国府做什么手脚,你怎么在京营里立足,爷就有本事让你怎么滚出京营!”
此言一出,就是贾母都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大儿子,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只知道饮酒抱丫头的儿子吗?分明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难怪当日里自己怎样劝说,国公爷都不肯让老二袭爵,原来真是自己看走了眼。
王子腾心下更惊,他没想到看似平庸的贾赦,竟对自己如何在京营能立足、能步步高升了解得如此清楚,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答应贾赦的条件,那他就成了整个王家的罪人——别看他自己无儿无女,可是王家别的房可还有女儿呢。王熙凤这一退亲,别人自是要怀疑王家的家教与人品,到时王家女可就别想着再嫁入高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