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叹惜连声:“老太太还是快些将银子还上才是。听闻圣人极是震怒,我才不得不自己感了风寒,请老太太进宫商议。此事万拖不得。”
没想到不等自己求救,就得这样的消息,贾母只觉得天塌了一般。王夫人自是求了几句,可是元春苦笑道:“太太只觉得我还是贤德妃,却不知道自此事在宫内传开之后,圣人只说我不配贤德二字,已经取了我的封号,并一应份例减按嫔待遇,让我只在自己宫中思过,就是皇后那里安都不让我请了。若不是我此次是真病,怕是老太太与太太都进不得宫呢。”
大势已去,这是贾母能想到的唯一一个答案。大理寺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再请贾赦与贾政去时候,就不是单纯地喝茶那么简单,而是得荣国府将林家该上交的银子送到位之后,才能回家吃饭。
东拼西凑之下,荣国府还是拿出了九十三万两银子上交于国库。不想户部竟然查出,荣国府自己还欠着户部八十万两,而且是一欠多年。既然已经发现了,那是不是也该还上一还?
这可就要了亲命了。那九十三万两银子,已经把贾母与王夫人的私房掏得一空,再还八十万两的话,荣国府一家子人可就要喝西北风去了。
贾母无法,只好向亲朋故旧们张口借银子还国库。迎春得了消息,将自己卖第一批手工皂得来的一千两银子,连夜让人送回了荣国府:“我们太太听说府里出了事,着急得不得了。这还是她全部的压箱银子,又加上了这几月有了小少爷省下的月例,请老太太应应急。”
荣国府的人能说什么?当日里迎春为何出嫁,出嫁时嫁妆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她们心里清楚得很。而过门之后迎春过得是什么日子,她们也都不是不明白。那时自己没想过替迎春出头,现在迎春能拿出一千两银子来,谁都得说她重情重义,对娘家仁至义尽。
贾赦还觉得迎春敷衍,自己亲自上门,直接找到孙绍祖。可是迎春能不知道贾赦的德性?自是早早地与孙绍祖说明白:“银子你爱借不借,可是日后不能再拿这回的银子与自己说事!”
孙绍祖现在是对迎春信服起来,本想着看要迎春给他找到了补官的门路,加上肚子里的孩子份上,怎么也借出去几个。得了迎春这话,才知道她心里与娘家并不亲近。所以对上贾赦一点心里压力都没有:“岳父大人也知道,小婿一直张罗着补官,也是四处打点。谁知道那给出去的银子,竟如打了水漂一般,半分响动都没听见。”
此言一出,同样收了孙绍祖银子却打了水漂的贾赦,本想拿出老泰山款的老脸也是作烧,只喝了孙家两杯茶,就灰溜溜怎么来怎么回去了。孙绍祖与迎春说这话的时候,还问:“荣国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咱们一点也不帮衬不好吧?”
迎春奇怪地看了此人一眼,她可是记得,原著里荣国府还没抄家,只是贾政外放得了不是,他就不让原主与家里走动,怎么这次这样好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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