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抬起来的是两个巴掌,一个巴掌拍向桌子,另一个巴掌则是对着自己的肚子,谁也说不好她是想护着自己肚子,还是要把巴掌拍在上头:“可不就是个丫头?所以我才这样息事宁人。”
“说起来不过是个玩意,”迎春不屑地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绣笼,这丫头早些走也好,省得自己天天看着她发春的样子恶心得慌:“老爷若是爱她,只管亲自对我说,我也不是那不容人的。若真不容人,地上站着的这些早都一个个提脚卖了。”
站在地上的通房们听到火要烧到自己身上,再不敢看戏,一个个都顺着迎春的眼光跪了下去——在这府里,主母算是好说话的,老爷虽然有些爱动手,可是服侍一个人总比服侍不知多少我强。
迎春见她们知趣,也无意难为她们,还是让她们起来。见绣笼也想跟着起身,却是清咳了一声,又把她钉在地上:“我也与老爷说过,我身边的丫头,没有我的同意,老爷不该不声不响的收用了。”
孙绍祖自是记得这话,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承认——承认了就得出一千两银子——只对着迎春喊道:“现在不是来与你说了吗?”
迎春看着他冷笑道:“把碗打破了才来说,那碗可还能严丝合缝不成?”就不信这个时代有修补那啥的:“现在这样腌臜的人,我也用不得了,也少让她在我跟前碍眼。我这里少了人使唤,难道不是老爷之故?”
孙绍祖气哼哼道:“她少的又不是手脚,怎么就不能使唤了?”
迎春把眼一立:“我是嫌她脏,老爷听不懂不成?!”
这话可就有些伤人了,毕竟地上站着的可不止一个绣笼,那些通房们也都是与孙绍祖有过肌肤之亲的。迎春找补道:“她与这些姑娘们不同,一来这些姑娘们是我嫁进来之前就进了府的,二来这些姑娘们并不是我的丫头。只有这个玩意儿,”
迎春再次不屑地看向绣笼:“她若是有心服侍老爷,对我说了,让我给她安排我也不恼。可是她背着我就与老爷成了事,可就是眼里没有我这个主子!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谁知道哪一日她看我不顺眼了,就想着谋害了我取而代之。”
听到迎春提及自身安危,孙绍祖也就又把注意力转到了与迎春安危一体的儿子身上:“她敢?”
迎春点点头:“她的确敢。今日里她能背主,就保不齐会有第二次,或是谁给她些银子,就把这一府的主子都给卖了。”
绣笼听迎春口声不好,孙绍祖也仿佛让她说动了,忙在地上磕头道:“奴婢也是看着老爷一个人孤单,才想着替太太服侍老爷。”
别的通房们都撇了撇嘴,好象除了她谁都不会服侍一样。司棋更是直接喝她道:“没脸面不知道廉耻的下贱玩意,老爷与太太说话,谁许你插嘴来?”
绣笼大是不服,都是从荣国府里出来的,谁还不知道谁?你司棋是怎么让人撵出大观园的,自己心里没点数?不由地抬头向着司棋道:“我有没有脸面,也是老爷说了算。可不象是有的人,明明园子里都呆不下去让人撵了家去,还好意思再凑到太太跟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