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不再理他,随了绣橘进来见迎春。一见面,双膝跪地之后就是个哭,把迎春哭得头都要大了,还得自己跟着陪泪:“你快起来,让我看看这些日子可是受了委屈不曾。”
司棋擦了泪,站到迎春跟前,道:“我还当再见不着姑娘的面了,谁知道还有相见的一天。姑娘即是还愿意用我,凭谁也别想再把我撵出去。”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迎春见她虽然也着意穿戴了,却全不似在大观园之时的神彩,只觉得两眼都抠了进去,双腮也没肉,更是一点红晕都不见。可见在家里过的日子并不如意。不由得那泪也跟着下来了,对主导抄捡大观园的王夫人,心里更厌恶上了一层:“绣橘可都跟你说了?”
司棋也不答话,只对着迎春掉泪掉得更凶,引得迎春那泪也止不住。就是绣橘,从小与司棋一起长大的,就算是在司棋家里已经哭过一场,可是想起自己主仆来孙府之后的辛酸,也跟着泪水不干。
第206章
孙绍祖让她们主仆哭得没趣——迎春等人所哭皆出自本心,自是没有那些通房们哭得那么梨花带雨那么勾人——就对迎春来了一句:“即是你旧仆来了,我先去前院,晚上让她们给你加菜。”
自己才不会在自己做主的府里,还单另花钱吃饭。迎春却对他不客气地说道:“还有个事得麻烦老爷。”物一定要尽其用,渣男更得榨出最后一滴油。
说完才想起还没问司棋她婶子同不同意来孙家,毕竟以荣国府那些下人的眼光来看,孙家是怎么也不如荣国府富贵的。先不理等着她话的孙绍祖,转问司棋:“你可问过你婶子了?她愿意不愿意来这里服侍?”
司棋此时才算是把泪都收了,听迎春问她婶子,忙道:“她自是愿意的。从我出了大观园,她也就没了差事,就连上夜的差事也让人夺了去。能来服侍姑娘,别提多高兴了。只是她又舍不得我叔叔。”
是了,这才是人之常情。迎春想想对孙绍祖道:“麻烦老爷去荣国府里走一遭,把司棋和她叔叔一家子的身契都要过来。若是那府里不愿意放人,只说我用不惯那赵家的,拿他们一家子换了司棋和她叔叔一家子吧。”自己穿来了有两三天了,还没见那赵家的人露一面,可见也是不把自己这个主子放在眼里的,不如还打发回荣国府去:“就是这样,直接用赵家的换。”
孙绍祖想说只要他不找贾赦要银子,怕是多要几房家人也使得,何必用已经陪嫁过来的换?又怕迎春因说贾赦之事找他罚银子,只点头等着绣橘拿出了那赵家一家的身契来。
“我这里还等着司棋的婶子做晚饭,老爷好歹快些吧。”迎春闲闲一句,就让孙绍祖哪儿凉快哪儿去了。司棋见孙绍祖竟然真的带着赵家的身契走了,有些不解地问:“绣橘和我说,姑娘来这府里很是受了些罪,现在看老爷倒不是不讲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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