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刚想说话,又让迎春截住了话头:“现在胎还不稳,不宜让人知道,只咱们自己保重些就是。再说若是哪日里老爷烦起来,再给我一个窝心脚,这孩子有没有还不一定,也不必让老太太他们跟着先喜后悲的。”
对于迎春每一件事都能扯到自己打人之上,孙绍祖这一天下来已经习惯,嘴里讨着饶,又问现在迎春饿不饿。迎春也不客气:“从早晨到现在,一口吃的不见,我说不饿你信不信?”
孙绍祖那边就打鸡骂狗的让快些给迎春准备饭来。迎春只说自己口内无味,也不想吃别的,下一碗鸡丝面就是:“别劳动了你厨房那些奶奶,让她们背后骂我。”
只能说人性本贱,或许这孙绍祖更是此中翘楚,听了迎春这话不唯不生气,还亲自让自己的小厮去厨房里守着,看着人把面整整齐齐地端了上来。迎春也就赏他一个好脸:“今日里是沾了老爷的光,让我也吃顿热乎饭。”孙绍祖一声也不敢言语。
只看着迎春用了饭,停一时又用了药,才出了正房,料理那还跪在院子里的姨娘婆子。又怕扰了迎春休息,不利于养胎,将人带到了王彩蛾的院子里一体处置。
绣橘等他走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太太这一日里,可吓坏我了。”
迎春只问:“你那药吃了没有?我这里只你一个可靠的,若是你倒下了,可让我指望谁去?”
绣橘让她的话说得心酸:“也是太太身边没个得力的人。要不孩子都已经两个月了,咱们能今日里才知道?也不知道二奶奶是怎么想的,总是太太的亲嫂子,挑出来的陪房只知道赶热窝,轻易也不上太太这里打个照面。”
对这个迎春还真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她处处用孩子拿捏孙绍祖,也只是为了让他对自己有所顾忌,可是真说自己要生一个,还是一生下来就会哭会叫、会动会粘人的小东西,她觉得自己怕是担不了这个担子。
因问绣橘道:“你说若是这孩子没了,咱们会怎么样?”
绣橘赶紧冲着地上呸呸了两口:“红口白牙的,太太可再不能说了。人都说孩子是小气的,听太太这样说多了,怕是真的自己回去了。当日在府里,二奶奶吃了多少药,求了多少偏方都不能再开怀,太太刚进门半年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子,该知足惜福才是。”
那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她生。
迎春心里吐槽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在绣橘这里行不通。不光是她,就是别人听了自己的要求,也都会如绣橘一样觉得自己不知足。罢了,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世能呆多久,若是给原主留点依靠指望,为母则强,哪怕她还是那包子性子,也能立起来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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