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本来应该是自己媳妇说出的话,从一个丫头嘴里吩咐出来。就算结果都是一样,可是孙绍祖心里还是别扭了一下。刚要再发火,就听到他那个木头一样的媳妇说话了:“老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可是事情有眉目了?”
这也是迎春没话找话,总不能就让孙绍祖这么直眉瞪眼地看着自己,要是再看不对眼,说不得自己又得挨上一顿。不过这对孙绍祖又是一个新鲜的体验,要知道他这个媳妇,可是一向不敢过问自己的事情,怎么自己今日里给她一顿,竟把人打开窍了不成?
犹豫之间,本想着直接给迎春的那一巴掌也就打不下去了。地上三个丫头本来还想看好戏,谁知道老爷只是唔了一声,竟然坐了下来。
迎春一面小心地打量着孙绍祖,一面对地上的丫头道:“刚才绣橘说的你们没听到不成?绣屏去打水,绣帘给大爷、哦不是老爷倒茶来。”
地上的丫头终于动了起来,不过那个没被迎春点到名字的绣笼不知是不是跪的时间长腿麻了,起身时竟然歪了一歪,好巧不巧地砸向了坐在不远处孙绍祖的身侧。
对于后宅女人这样小小的伎俩,孙绍祖见得多了,他也不是没对迎春带为的几个丫头动过心思——这公侯府里出来的丫头,身上就带着些别人没有的傲气,把人看得心里痒痒的。出于本能地反应,他把这丫头一把搂进了怀里,嘴里还喷着酒气调笑着:“怎么了,可是腿跪得麻了?可怜这小模样,你们太太也不心疼,老爷疼你。”手也不老实地在自己扶着的地方揉了一揉。
迎春就似没看到这出一般,只示意那两个丫头快些按自己的吩咐去做。绣橘倒是气得满脸通红,有心想着骂那绣笼,又畏惧眼前的孙绍祖,看向迎春的目光里就带了同情与不甘。
不想迎春正专心地盯着自己眼前的杯子出神,就如眼前之人都不存在一般。孙绍祖也在看着迎春的反应——他就算是在王彩蛾的房里,有时对着她那说妹子还是丫头的彩蝶动一下手脚,王彩蛾还似真似假地吃上回子醋。自己这个媳妇竟然又无知无觉起来,还真让人忍不住就火气上涌。
把绣笼往边上一推,也不管她能不能站得稳,孙绍祖已经对着迎春嚷了起来:“我让彩蛾告诉你,赶紧迁出正房去,怎么你竟然还在这里?”
听到他的问话,迎春才把目光从杯子上转向了孙绍祖,只见眼前的人一看就是习武的,皮肤不是贾家见惯的那种白嫩,反而是这个时代少见的小麦色。眼睛不小,可惜里面凶悍之气太盛,鼻子也算挺直,不过鼻孔外翻,加上那张略大的嘴,还有高于一般人的身高,怎么看都是一身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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