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里面关窍的元春再坐不住,已经跪到了贾母面前:“祖母,是元春想差了,还请祖母原谅。至于元春外家的人,他们,他们再来的话,元春也不见了。”
听到元春最后来句话,贾母才算是有些放下心来。可是该让元春知道的道理,她要今日与她讲个明白。于是也不叫元春起为,贾母道:“你能想明白也好。原来我也与你说过,你那外家是无利不起早的。如今她们亲近你,也不是说没有一点惦记你的情分在。可是内里可是还有别的隐情。”
见元春又是不解,贾母接着道:“你道我与你伯母为何这样着紧地给你相看人家?不过是宫里传出了将要选秀的意思。”
选秀?元春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才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双眼:“祖母?!”
贾母点了点头:“你两位舅舅家里的女孩都不大,一个王熙凤也与你差着两岁,正好够不到选秀的年纪。这不人家就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这是想着先把你的心拢住了,再由着你与家里在分说想进宫呢!可是我贾家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那王家做主了?还是要去给王家的富贵当垫脚石!”
拉了元春起身,安顿着她坐下,贾母问道:“今日祖母也问问你,你可愿意进宫里服侍人?”
元春还是头一次把自己与那皇宫联系起来,可是宫里嬷嬷几年的功夫不是白费的,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老太太刚才说的那句“服侍人”。可不是服侍人吗?她的父亲不过是六品的官,她是没有资格参加大选的。再说就算是参加大选又如何,当今已经快到天命之年,比自己的父亲还大上许多。几位皇子也都有了正妃。就是没有正妃,自己是大伯的亲女还有丝希望,可是父亲的官职,元春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忽然明白了母亲为何要做那许多事。
不甘心呀。一样的国公府公子,可是一个可以袭爵,一个却只能做个六品的小官,将来还要分出府去,连府里的名头都不能用,如何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形势比人强,这一点通透,正是元春比她母亲强的地方:“祖母,孙女不说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可也从来只有人服侍孙女,孙女是从来没有服侍过人的。嬷嬷们也说了,这宫里比起外头来更是处处凶险,孙女怕是没有那个福气。”
“好!”不管此时元春说得是不是口不应心,只要她知道自己进宫并不能带来什么泼天富贵,贾母就要给她赞上这一句好:“有志气。不愧是我国公府里出来的女孩。就是要这样,咱们能一身正红,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地做正妻,又何必向人低头,委屈自己做小伏低!”
哪个女孩心里没有一个新娘梦,没憧憬过自己身穿大红嫁衣得遇良人的那一天呢?元春也不例外,更是被贾母描绘出来的场景蛊惑了:“可是若是旨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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