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特别想说,那工部的东西自己都知道。可是此话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泛泛地安慰贾政:“这也是各位大人考验你的心性。你只管自己稳下心来。那卷宗也有一宗抄法……”把自己在贾政那一世里,将历年各处分类抄写的办法说与贾政听。
贾政虽然还没实施,也不知道效果如何,可是还是觉得贾母这样一个内宅之人,能想到这些已经很让人佩服了,看着贾母的眼神里满是敬佩。
贾赦与贾琏也在一旁听得入迷。贾母少不得也关心一下贾琏:“琏儿这几日的武课可放下了没有?”
贾琏在一旁摇头:“如今每天下午一年时辰用来习武,没敢放下。”
贾母就点了点头,又让他写信给贾珠,叮嘱他千万不能放下武课,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为了读书把身子给糟蹋了。元春接口道:“琏儿什么时候给哥哥写信,也告诉我一声,我也给哥哥问声好。”贾琏自是答应下来。
贾赦则向贾母道:“母亲,明天不是大朝会,我不用去上朝。想着带着琏儿去他外祖家里。”
这事也的确不能再耽搁:因为今日荣侯府一请客,可就算是在京中重新亮了相了,去得晚了人家张家定是认为荣侯府有意怠慢。贾母也就嘱咐贾赦与贾琏两个,到了张家一定在放低了姿态,任打任骂不得还口之类。
贾赦还好说,知道是自己家里对不起张氏。可是贾琏却觉得,自己头一次就上外祖家,结果等着自己的可能不是热情的欢迎而打骂,还不如自己在家里多读两页书,还能换来长辈的称赞。
贾母正关注着贾琏的神情呢,看出他脸上的不对劲,开口劝道:“琏儿可是觉得,你长到了十四岁,一次也没有到自己的外家去过,人家还应该开了中门,放着鞭炮迎你?”
就算是知道一般人家的中门是不能轻易开的,他一个小辈,也不足以让人扫榻相迎,可是也不能一进门就想着打骂不是。贾琏那脸上还是不高兴。
贾母又道:“也别说是家里没有人提起你的母亲与外家,所以你不知道。你不小了,已经该到了相看的年纪。在小门小户里,都能顶门立户的了。你只说家里没有人提及,可是你自己可曾想过要打听一下你的母亲之事,可曾想过问问哪些人知道自己外家是哪一家、还有什么人在、都在何方?”
一连串的问话,贾琏一个也回答不出。他小时也不是没有想过,王夫人不时地带着贾珠与元春回王家,怎么自己的外家却是从来没有接过自己。可是看着府里对此讳莫至深的样子,出于本能地知道这个问题是家里长辈不喜的,也就轻轻地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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