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黯然道:“开国时建府,加上接驾所用,加起来应该有一百二十万两的银子。”
贾赦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些银子荣国府还能出得起。贾母见不得他轻松:“你以为光是还银子就行了?那银子算不算利息,还了银子府里还能剩下多少银子?日后还与人走动不走动,国公府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得了,一连串的问题,成功地让贾赦脸上刚轻松下来的表情,再次沉重起来。贾政倒是对贾母高看了一眼,这个老太太,还不到原著里一味高乐之时,对荣国府的现状还是很清醒的,可是为何到了后期,却只管讲排场,图虚热闹了?难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老太太不必忧心,”贾政先是劝慰了一句:“如今咱们门口虽然挂着国公府的匾,可是知道的人家,都知道兄长只是个一等将军。不如就趁着出孝之机,请礼部将府里逾制的地方都改上一改。这样日后走动起来,也好合了身份。就是府里的奴才,也太多了些,咱们主子算下来才有几个,好些奴才不过是服侍二层主子,不如借着为父亲祈福,放出去些。”
“不行!”贾母一辈子最得意之事,也不过是她先是侯府嫡女,再为国公夫人。现在贾政说要摘了国公府的匾,那比摘了她的心还让她难受,就是提出的是小儿子,也不行:“这块匾是老国公和你父亲拼死挣下来的,岂是你说摘就能摘的?我还没死呢!”放奴才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在贾母眼中,这国公府的名头才是头等大事。
“老太太也知道这匾是祖父与父亲拼了命挣下的,做为他们的儿孙,自然是把这匾守住才好。只是老太太算过没能有,公侯伯子男,下来才是将军,可是兄长所袭之爵降了多少等?这样还能守得住吗?”
怎么又说到自己了,贾赦不开心。可是贾政的话让他没有办法驳回,毕竟自己袭的爵,与国公差得太远了,根本不是正常降等能说明的问题。
贾母也让贾政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你是说?”
贾政的头,点得要多沉重有多沉重:“当今已经对老臣们不满意了。您只看看咱们的故旧们,有实权的人家还有几家,袭爵正常降等的多还是与兄长一样、一降几等的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贾母还是有些不相信或是说不愿意相信:“可是你父亲去后,遗折给你求的体面,当今不是也已经同意了吗?再说这三年咱们虽然守孝,可是每年宫宴,当今也都还给了体面。”
两盘子剩菜,算是个什么体面?贾政心里不屑,面上慎重:“说不得兄长就是受了我的连累。父亲上了遗折,当今为了自己仁慈之名,也算是同意了。只是还拿咱们府里做例子,那赖大管家若是自己来与母亲说,他的儿子个个不凡,要让他们接手府里管家之位,母亲就算是看在赖嬷嬷的老脸上同意了,可是心里会不会觉得他们一家不知进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