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与珍珠司棋商量,二姑娘就往东大院走了一趟,对邢夫人说起自己现在虽然有了两个陪房,可是看起来都不是机灵的。因与司棋从小长大,觉得她是太太陪房的外孙女,有意将她培养成自己的陪房。
“她们一家人都在太太手上,又见太太这样疼我,自然不敢与我生了外心。只求太太疼我一疼。”迎春对着邢夫人一脸期盼。
那日王熙凤直接把陪房的身契给了迎春,邢夫人也是一肚子的不合时宜。可她只当是老太太的吩咐,不好再向迎春要回来,让王熙凤白得了个人情。如今听迎春说得恳切,也有些心动:“只是你那陪房已经全了,再说日子这样近,可到哪儿再给你寻摸陪嫁的丫头?”
迎春就弱地道:“当时我也不知道那两个陪房不中用。再说嫂子送来了,做女孩的也不能驳回。”
邢夫人就势道:“正是这话。我原要见见这两个人,好给你看看用得用不得。谁知你那个好嫂子,眼错不见就把人送到你跟前了。我到底想着,她是管家的奶奶,得给她留些体面。再则又是你的亲嫂子,还能坑你不成。没想到还真是这样。”
迎春当时就接道:“因此我想着,也不用驳了嫂子的面子,只给司棋定了亲。等我去了那府里,过上一年半载的再让她成亲。这样人也不用再换,我也有了可用的人,岂不是两全。”
邢夫人也没有什么底气直接驳了王熙凤,听了迎春的话自然意动——如此一来,等于迎春主动让她在自己身边放人,就是将来也可以劝着迎春与自己亲近。再则等王熙凤选的人不堪用的话,在府里传开了,也打了这位二奶奶的脸。
邢夫人觉得,迎春这样的举动,才是大家姑娘的做派:哪儿有姑娘出阁,自己攥一把奴才身契的?就该由着娘家将那些奴才捏在手里,有事由娘家给撑腰。看看那个琏二奶奶,将身契直接给了迎春又如何?还不是让人亲自求到自己跟前来。
于是邢夫人应下不说,还主动嘱咐迎春:“你嫂子如今一心都在建省亲园子上,也不用这点小事就麻烦她了。”听出这是不让告诉王熙凤的意思,迎春哪儿有不应的。
巧云听后,舌头都收不回去:“竟是姑娘一个人就办成了?二奶奶现在知道不知道?要是姑娘好日子之时,二奶奶撒了手,姑娘也是为难。”
珍珠当日得知,也如巧云是一个样子,现在还不由得叹气:“二奶奶管着家,有什么事儿是不知道的。再说你看二奶奶可是肯吃亏的人?没两天就借个空回了老太太,说是园子的事情忙不开,没法□□操办姑娘的婚事呢。”
巧云不由发急:“竟是连府里的脸面也不顾了不成?”
珍珠也觉得王熙凤这样固然算是出了气,可是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嫁娶的再是庶子庶女,可是两个府的匾额在那里挂着,怎么也是两个国公府联姻。再说她就不怕邢夫人自己接过此事,分了她的权柄?
好在老太太还没糊涂,说出接娘娘的驾是大事,可是迎春是这一辈儿第一个出嫁的女孩,也不好马虎了。因李纨是守节之人,不好照管这样的事,她老人家亲自委了尤氏帮忙,日日从宁国府过来,操持迎春出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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