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云姐姐家里一共给她准备了三十二抬嫁妆,至于庄子铺子这些就不知道了。不过听巧云姐姐她娘的意思,想着把她家里的田地什么的,都要记在巧云姐姐名下呢。”司棋说起来觉得羡慕。
迎春倒问:“不是听说她还有哥哥、弟弟,将那些都记在她名下,她的兄弟能干?”哪有家产不传儿子,倒全给姑娘的道理。
这个珍珠倒是知道,巧云让她劝了几次,已经快息了重新进府当差的念头。现在听说她父母要将田地这些记在她的名下,显然是已经给她赎了身。这样就好,总算有一个熟悉的人,赶在大厦将倾时逃出了荣国府。就是将来有事,巧云自己也能将一家人安排妥当。
司棋也说:“巧云姐姐嫁的那家,倒是知道疼人的。说是不愿意她成亲了还进府伺候。巧云姐姐的爹娘知道人家那么看重自己家的女孩,还不早早求了二奶奶,给巧云姐姐赎了身。这有了平民的身份,将来的孩子再有出息些,巧云姐姐也算是有出头之日了。”
迎春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这样看重巧云?”
司棋自来口快:“那家里也有几百亩田地,在京外也算是户富户。只是到底没个官身,进了城有什么底气。还不是看中了巧云姐姐一家都在府里当差,就有什么事,也好求了府里照应。当然得把巧云姐姐当菩萨敬着。”
两人只是议论巧云日后,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巧云一家不过是荣国府里的奴才,论理是不能有私产。可是他们却能给闺女准备三十二抬嫁妆不说,还有庄子、铺子要记在闺女名下。这些在她们看来,竟如理所应当一般。看来同人文说荣国府是从根子上烂了,也没大差——奴才大模大样地拥有私产,大家还见怪不怪,只羡慕人家有本事,不败才怪。
即是如此,珍珠也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也不知道大太太,可给姑娘准备了庄子、铺子没有。”陪嫁的东西、金银总有用完的一天,只有庄子、铺子才是能一直生钱的东西。有了这些,就算是不会经营,按旧例取租总是能做到的。
迎春与司棋就让她问住了。这个时代的女孩,都是家里给什么接着什么,少有自己争长要短的。只是该知道的也得知道,而一心要做迎春陪房的司棋更急:“这个还真是忽略了,等下我去问问我外祖母。”
珍珠却还有话说:“今日司棋也在,有些话奴婢觉得该给姑娘提个醒。也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司棋就道:“有什么你只说就是。”就是迎春也看着她。不知何时,继巧云之后,珍珠成了三人之中用脑最多的那一个。
看着二人信任的脸,珍珠有些哭笑不得,幸亏天道将她投入这方天地的时候,交待了一句“时空虽换、公道莫变”,要不这两人只有被骗的份了。却不想如果不是她日常处事公道,人家又怎么会如此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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