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就听惜春又问:“林姐姐,雪鸥去找什么东西,怎么还非得回你们府上,难道你还缺东西用不成。”
雪鸥回府,不过是替黛玉拿林府每月开支用度的帐本子——林嬷嬷每月都会对着帐本,给她们姐妹讲解每月收支为何会有不同,又是哪里不同。如今惜春问起,却不好回答:说得明白,荣国府的下人就能编出多少故事来。可要是不说清楚,又怕伤了惜春之心。
正踌躇着,雪雁在一边说道:“四姑娘大概不知道。二姑娘原来跟前的巧云姐姐,还有几日就是好日子了。我们姑娘与二姑娘交好一场,就是不能亲自道贺,总得表下心意才是。不过是我们姑娘现在守着孝,好些颜色东西都没带进来,所以让雪鸥回去取呢。”
珍珠就看了雪雁一眼,不想来了个林嬷嬷,竟把雪雁这个原来不多言不多语的丫头都调/教出来了,这番话也不算是撒谎,又近情理,倒把惜春说得不大好意思:“我竟不知道。二姐姐到时让谁去给巧云送嫁?去前也告诉我一声。”
珍珠听了就是上前道:“奴婢与司棋,都是巧云姐姐带出来的,到那日都想着去呢。只是姑娘身边少了人。正巧我替巧云姐姐做的荷包都得了,不如明日我先去一日,正日子的时候让司棋过去。这样人人都给巧云姐姐送了嫁,姑娘也不至于没人使唤。”
就听窗外传来了司棋带着笑意的声音:“好个小蹄子,又趁我不在向姑娘献殷勤呢。”说着自己打帘子进来了。
对自己这两个一动一静的丫头,迎春十分满意——跑腿传话的事情,司棋做得顺手不说,还往往能听些别的事情回来,让她在府里的消息不算闭塞。有些什么犯愁的事情,想要找人商量又有珍珠,心思细致不说,最是个嘴严的,人也沉得住气,不会在事情没出的时候让别人知道了去。
所以见司棋进来,等她给黛玉见礼后,迎春就笑对她说:“珍珠句句话是为了你,你倒说话呕她。亏得她不是心窄之人。”
司棋就做不依状:“我就说她背着我拢了姑娘的心,这不姑娘就向着她说起来了。那正好她明日去看巧云姐姐,我也好生服侍姑娘一天,让姑娘把这心略往我这里移上一移。”
大家让她逗得止不住笑意。就连林嬷嬷也道:“真真司棋姑娘这一张嘴,竟不象是跟着二姑娘的人,倒象是二奶奶屋子里出来的。”她来荣国府也有两个来月,对府上各人的脾气禀性也都知道几分。
最妙的是,林嬷嬷竟还粗通医道,只说黛玉身子单薄,皆因心思太重之过,除了让林老管家送上食补的食材外,也不大以规矩拘了黛玉,有人能引得黛玉开怀,她也就在一旁凑趣。
司棋倒是一哂:“我算是哪个牌名上的人,二奶奶如今日夜忙着建园子,用那只眼睛瞧得上我。还不如就在我们姑娘身边,左右珍珠是个锯嘴的葫芦,还能显得我伶俐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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