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黛玉见她们如此做作,自然知道是有话要回,也就止了话头,等着她们说话。既然是自己把不该说的话说出来了,珍珠也不瞒着,自己跪到了黛玉跟前:“林姑娘自来信奴婢,没有什么话不与奴婢说的。可是奴婢却辜负了林姑娘。”
迎春让她的话吓得脸就是一白。她不是真不知世事,不过是明知争也无用,干脆不费那个力气罢了。能让珍珠跪下求情的,想来不是什么小事。而林妹妹在府里过得不大如意,如今又没了姑父,要是珍珠真说了什么让人听了去,岂不是害了林妹妹?
“你做下了什么不是,还不快说出来,若是能弥补一二也好。”二姑娘说话的声音都发着颤。
珍珠就又跪向自己的姑娘:“就是奴婢担心姑娘的那事。当时林姑娘与奴婢说的时候,奴婢并不知道那嬷嬷是要从林家送过来,还以为是李家直接送到府上。这才直接与姑娘说了。”
除了雪鸥,别人都松了口气,黛玉让雪鸥拉她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这个。我与你说的时候,也没说明白,你如何知道。再则你也是担心二姐姐,才说与姐姐听的。要我说,姐姐还该赏你才是呢。”
可是林仙子,你不知道司棋可是家生子,关系在府里盘根错节的。要是她一不小心与家里人说漏了嘴,怕是不出半日,荣国府厨房王大娘家里养的那条狗都知道了。
迎春却不似黛玉那样轻慢,温声劝黛玉道:“妹妹也要留心些才好。我这屋里只有她们两个是贴心的,别人一概不敢深信。虽然刚才说话的时候,也让小丫头们离远了,可难保没有淘气的。”
司棋心里一寻思,就知道为何刚才珍珠特意寻了她来,也在迎春脚边跪下:“姑娘放心。跟了姑娘这些年,我从没有把姑娘屋里的事与家里人说过。就是日后,也只说姑娘让说的话。”
雪鸥就是一乐:“其实我倒有个主意。”大家就都对着她看,黛玉还将司棋拉了起来。
“左右二姑娘也是定过亲的人了,也该学些管家理事之道。只是我看二姑娘现在还只是在绣嫁衣,怕是没开始习学呢。正好我们姑娘那边要来嬷嬷,不如二姑娘每日只做去与我们姑娘一起说话,大家一起学起来。”雪鸥说得得眉飞色舞。
她的意思屋里的人都能猜到几分,不过是我有了把柄在你手里,送你些好处,只求你不要说出去的意思。黛玉只怕迎春沉心,喝了雪鸥一句:“难怪圣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还真应了这句话。要是珍珠不主动说出来,咱们又如何知道她说漏了嘴?现在又使这样的小心思,真真让人用哪只眼睛看你。”
迎春三人原认识的黛玉,都是温声的时候多,就是使些性子,也不过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掉眼泪,何曾见过她如此措辞严厉地训人。雪鸥也知道自己在人家屋里提出这样的话来,总是不信人家的意思。可是姑娘刚也说了,要不是珍珠自己提起,自己也不会知道她已经说漏了嘴。于是雪鸥直直跪在当地,一声也不反驳。
迎春忙让珍珠两人拉她起来,可是没有黛玉的话,雪鸥是不起的:“奴婢知道错了,请主子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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