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鸥就已经给迎春行下礼去,嘴上说着:“我们姑娘惯爱拿我做筏子。即知道我们家是咱们府里世代的陈人,自然是主子走到哪里,我们就得跟在哪里。哪儿有说放主子一个人在别人府里的道理。”
黛玉忙喝止她:“越发胡说了。还不快些把我带给二姐姐的东西拿来。”
雪鸥倒也不恼,笑嘻嘻地将自己捧着的匣子放在炕桌上。黛玉向着迎春道:“二姐姐且别推辞。咱们两个自来说得着,我回南前姐姐如何待我,日后还如何待我才好。”
迎春见过黛玉给珍珠的东西,又知珍珠已经去给黛玉道过谢了,料想黛玉给她的东西,自不会比一个丫头的差了。要只是土仪,也不必说什么推辞不推辞的话。
打开匣子一看,只见里面竟似会自己发光一般。细瞧时,竟也是一套红宝石头面。可是又与珍珠那套宝石不大相同——珍珠那一套,不过是火彩好些,颗粒大些。可是摆在炕桌上的这一套,个个宝石足有指粒大小不说,一粒粒宝石竟闪着五星似的光彩。仿佛不是那宝石借了屋里的日光,而是整间屋子都让这宝石衬亮了。
“妹妹。”迎春再是见过好东西,也知道这样的头面,就是老太太的库房里也未见能找出一套:“这也太过贵重了。”
黛玉只抿了一下嘴,眼里再现湿意,又生生忍下,中间就顿了一顿:“刚才已经与姐姐说好了,不能推辞的,怎么姐姐竟言而无信起来。也不独是姐姐有,别的姐妹那里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因着姐姐佳期早定,所以与别的姐妹略有不同罢了。”
珍珠只觉得自己算是没白做人一回,见识了什么是星光红宝石。只是黛玉姑娘呀,你家是开红宝石矿的吗?怎么送人一样是红宝石,送人一样还是红宝石?财不露白呀姑娘。
思及此,化身操心大妈的珍珠,借口给雪鸥介绍别的姐妹,要拉她出去分说一下,也有将空间让给两位姑娘说私房话的意思。
与众人厮见过了,珍珠将雪鸥带到自己的屋子里用茶——自从升了一等,她就与司棋一间屋子。又因二人总得有一人给姑娘上夜,所以惯常是一个人在屋子里面。此时司棋正在姑娘们帘外等着伺候,也不担心她听了去。
不过珍珠还是压低了声音:“你们姑娘不明白,你还不明白?这样的东西,是随便拿出来的?到时要是有人上门讨要,可怎么办?”
雪鸥也犯愁:“我们姑娘最是个重情不重财的。自你走了以后,就翻找着东西。看了这个,就说自己正是在孝期用不上,却合了二姑娘的好日子,这不就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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