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前国公世子</h1>
若说女穿男, 运气不大好, 那还穿成了个胖子,那运气简直是糟糕透了吧。
锦荣闭了闭眼, 整理着脑海里残留的原身记忆,装作刚醒的样子起身,才发出一点动静, 就有下人进来了, 恭声道,“大少爷。”
锦荣神色微动,按着原身平常的口气道, “扶我起来。”
这副身子养得实在白胖了一点, 且甚少锻炼, 底子虚浮,原身怕是平时起身都需要下人伺候的。
瞧下人熟练有分寸的动作怕也是。
锦荣也不怎么奇怪, 富贵人家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若是再放纵一点, 会养成这副模样也正常。
洗漱束发时,看向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模样, 实在俊秀好看这样的字眼无关。锦荣默默别开眼,正好也打量了一下屋内四周。
屋内的一应摆设多是些金银瓷器,但浮华富贵了些, 颜色也过于鲜艳俗气, 锦荣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嘴角, 原身这品味……
她也没傻得随性撤下去换了,只当作没看见,眼不见心为净。
穿戴时,因着是个胖子,连衣物都偏大些,显然是专门订做的,如果不是这样的富贵人家,还真是养不起啊。
“大少爷,今天厨房里做了你最爱吃的鲜乳糕,还有蟹粉肉丸……”
悉心照顾的小厮在原身记忆里,也挂了号,叫文墨,还是他叔母亲自挑的人,还有院子里十几号的下人侍女。文墨显然是个性子活泼的,乐呵乐呵的。
考虑到原身的记忆,倒也符合常理,但锦荣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
穿过回廊园林,一路上碰见的府里侍女下人倒是无一不恭敬的行礼,喊道大少爷,锦荣也趁着去老夫人院子不算近的这条路上,思索起了目前的情况。
记忆中,原身姓方,锦荣,名倒是与她同一个。
所在的朝代号大宁,皇帝姓赵,
而这里也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而是安国公府邸,第一任安国公是方锦荣的曾祖父,开国时追随太.祖皇帝建功立业,后受封为一品安国公,取安邦定国第一字。
此后历代安国公都忠心皇帝,为国征战。
如此显赫的门第,但方锦荣的身份却稍稍尴尬,他是前国公世子。
之所以是前任,那是因为方锦荣的国公父亲沙场战死,他母亲也随军殉情了。而正值英年的叔父方晟,继任了安国公之位。
而这个世子之位,自然不是方锦荣一个现任国公侄儿能担得起的。
不过,依方锦荣的记忆来看,他的叔叔和婶婶,还有祖母老夫人,待他都是极好的,府里都称他一声大少爷,衣食住行,无不精细,任取任予,在府里的待遇比之世子爷不差什么了。
连请来的文武师傅,也全是好的。
说到师傅,锦荣想起一件事来,问文墨,“我昨儿个的作业写了吗?”
文墨的脸瞬间皱成了个包子脸,满是褶,“大少爷,您忘了,昨天你就没去上课,还不知道那师傅会怎么告状呢。”
这个锦荣倒是不怕,似乎像祖母婶婶都偏于溺爱原身,从未督促过什么学业,最多不过是他的国公叔父会苛责一句。
也挺符合爱护兄长遗孤的形象。
锦荣却记得原本有两位师傅,分别教读书练武的,都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师傅,可惜练武的那个师傅被方锦荣给气跑了,怕疼又怕累,光是在太阳下站一会儿就闹着不学了,又有老夫人和夫人护着。
练武师傅直接扬言不教了,剩下的那位教读书的师傅没被气跑,但也没好到哪里去,得知方锦荣不敬师尊,也就越发严厉,半点不好就罚抄书。
方锦荣这个被溺爱娇纵惯常的大少爷,哪里受得了抄书的苦,也不愿挨骂,常常逃课。
那位教书的师傅不知在国公爷面前说了多少遍,连全京城都知道方锦荣这位国公家的大少爷不学无术,不知上进了。
十七八岁的儿郎了,平日只知道玩乐,若不是投了个好胎,亲人爱护,哪里能过这般好日子。
锦荣想起这句传遍京城的评价,不禁笑了。
反正她是不羡慕的,尤其是这副走会路都容易喘的身子。
终于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锦荣走进正室里,这里的摆设显然正常多了,虽不乏珍品琳琅,但错落有致,多熏香,纱灯这些雅致之物,旁边的侍女打起帘子,只见宽红木椅子上坐着个戴着抹额,衣着精细,贵气富态的老太太,笑容慈和。
“我的大孙儿来了。”
旁边已经备好了凳子,见锦荣微微喘气,立刻心疼不已,“快上川贝炖梨,给锦荣顺顺气。”
老太太道:“你若是累了,晚来些也无妨。”
锦荣扮起原身来,也半点不差,笑道,“孙儿想念老太太,惦记着您这的早点,只是喘点气,没事。”
她这后半句说的话还真不是假话,原以为会气喘吁吁,稍微一调息,似乎又没那么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