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点头:“对。”
唐沉心里就更加确定了攻略方向。系统又接着说:“不过,这世界我总感觉有问题,你小心点,不要随便相信别人。”
听到这话,唐沉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像是那种很好骗的人吗?”
“像。”系统很不给面子,瞬间点头,“反正你多注意。”
“谁都别相信,包括任务对象?”
“……包括任务对象。”
唐沉耸肩,“好吧,我也不给你差评了。”毕竟多年的小伙伴情谊。
系统炸毛了:“我这么关心你,你还想着给我差评?!”
唐沉淡定:“我这不是没给吗?”
系统不爽了,转身就遁,唐沉怎么哄都没用,而且他也没打算哄,笑了几声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唐沉照常去画廊开店。
除了举办画展,卖画之外,画廊里还有一点小生意,就是卖现煮的咖啡,浓郁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心情舒缓。
尤其是拉花咖啡,在瓷杯里做出一些画作上的经典图案,递到客人手里,也是一大卖点。和有购买兴趣的客人一同坐下,闲雅交流,品着香浓漂亮的咖啡,何尝不是一种享受。
今天,唐沉做的拉花咖啡图案是一只螃蟹,完成了就递到对面的男人眼前。
楚亦挑眉:“为什么是螃蟹?”
“所以啊,你看出是只螃蟹了吧。”唐沉耸了耸肩,黑亮的眼睛里点缀着点点笑意,还有着些许嘚瑟。
他这明显还记着上次楚亦嘲笑他的画作抽象呢。
楚亦垂眸,低笑了一下,摩挲着瓷杯边缘,慢慢说:“很好看。”
语意模糊,不知说的是人,还是手里这杯拉花咖啡。
而一旁的店员小弟更方了,自家老板心如此大真的好吗,警察又上门来了,他还能悠悠闲闲的和对方聊起天来。
唐沉和楚亦坐在一边供客人休息的软椅上,相对闲聊。
“你不用去查案吗?还有时间来逛画廊。”
楚亦抿了口咖啡,唇边沾了些,伸出点舌尖随意地舔掉,性感又诱惑。
“真正的头儿又不是我,我只是听吩咐办事而已,不是自己的份内事,无权干涉。上面派我去做别的事。”
当然不可能开口好奇他要做的事是什么。唐沉就只能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客人对待。
唐沉应他请求,陪他一起赏画廊里的画作,就近做些简单的讲解。
楚亦会说两句自己的看法,但最爱问的还是,画者在绘这幅作品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唐沉站定了,歪头不解道:“你怎么就这么执着这个?”
楚亦微笑:“这样我才更好理解作品的寓意不是吗?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界上有两种人坐着想怎么让一个人死,一种是精神变态者,一种是神秘作家。我倒觉得可以再加上画家,创作死亡主题的画家,想着怎么让一个人死得充满美感。”
唐沉皱眉:“你还要抓着那个话题不放?我看你的咖啡好像也喝完了。”言下之意,就是再多说一句滚。任谁被冤枉都会不爽。
楚亦放下杯子,友好道:“你不用那么戒备,只是你的作品是很重要的线索。抱歉,职业病。”
对方都道歉了,唐沉也不好继续发火,就硬邦邦说:“我的画作主题是赎罪,对曾经犯下的罪进行忏悔弥补。”
楚亦:“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作品。恶有恶报,犯下了罪孽,内心就该不断受到煎熬折磨,难以生活下去,惶惶不可终日。但有些人杀了人,不仅不会后悔害怕,反而觉得刺激有快感,继续制造杀戮,表面却还活得比谁都光鲜坦然,没有丝毫罪恶感。”
唐沉挑了挑眉:“所以才需要警察的存在啊,让凶手得到公正审判,正义得到伸张。”
楚亦眼帘微垂,遮住眼底的情绪,“但警察又不是神,犯人永远都抓不尽。”
唐沉有点惊讶,拍了拍他的肩膀,豪迈说:“兄弟,光明点。不是有句话说,一个我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而且你的背后是国家,是人民,大家都撑着你们呢。”
楚亦抬眸看了他一会,竟似有点羞涩地抿了抿唇,扶着额角,问:“请问我有荣幸参观一下你的画室吗?”
唐沉愣了一下,笑:“有何不可?”
便起身和店员嘱咐了两句后,领着人进了画廊拐角后的房间。
画室宽敞明亮,采光充足,摆放着画架画板等必需品,看着有些随意凌乱,但又不是毫无章法,全看用者习惯。
画架对面摆着一尊大卫的石膏雕像,充满旺盛生命力,每一根线条都透出了健与美的艺术感。
画纸上勾勒出一个人体的轮廓,细节描绘还未完成,画笔搁置在一旁。
楚亦问:“你在画新的作品了?”
唐沉摇头,“不,我只是在练习而已,人体画方面一直是我的短处,画得不够细腻真实,我老师也说过我有待改进,你查案看的那两幅画上,就有这个缺点,跪在地上深埋着头,背部弯起的弧度,一些细节上的。”
楚亦微愣,意外的坦诚,“抱歉,我不怎么会赏画,只是看内容而已。而且我觉得已经很真实了,你的画,给我的感觉好像真的是那人在忏悔赎罪,怎么说呢……有种一瞬间击中心脏的震撼。”
唐沉笑了,“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真是荣幸。”
唐沉经历那么多世界,习得的技能当然也不少,其中也有绘画。水平虽不至于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天才,但还是拿得出手的。油画水墨画等他都学了一些。相比较而言,油画注重写实,使用透视明暗对比,人物体积感更足;而水墨画则更重追求线条和气韵,通过笔墨的浓淡来表现,糅杂了画者的主观想象,更偏写意风。
在赎罪的画作里,就是要表现忏悔者的真实,予人一种直面的冲击感,又要凸出那种难以描述的氛围,让人身临其境一般,心脏骤停。
唐沉笑了笑:“其实我更想找画模来对着画的,可惜大家性格比较内敛含蓄,让他们站在我面前几个小时双方都尴尬,而且我也没找到特别中意的,只能对着石膏像练习了。”
话到末尾,视线落在楚亦身上,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眉毛微挑,但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