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批阅奏折,似是没看见他一样,他进来也恍若未闻。
祁言眼眸微垂,果然,三日前的美梦,不过是自己醉酒后的幻想而已。
沉默的跪了下去,祁言没有说话,他在等,等待凤麟让自己起来。
批阅奏折的声音一时间成了养心殿唯一的背景音乐,显得那般凄凉悲哀,也不知是对祁言,还是对那轻点赤墨的毛笔。
“我要是不让你起来,你就在那里跪一辈子吗?”
祁言眼眸微敛:“奴才听皇上的。”
“为何自称奴才?”凤麟突然声音提高:“重回皇宫,就是舍去了友人的身份,专心做个奴才是么?”
祁言心中冰寒,他怎么会这么想?朋友的距离能让他更加与他放肆,可是奴才的身份……就是一辈子的相对却无言。
“我……”
“你莫非后悔了那晚的事?”
闻言,祁言的眼睛蓦地瞪大,猛地抬头看着主位上的凤麟。男人正勾着轻笑,眼中的戏谑与调侃一览无遗。
……他、他在逗弄自己?!
“瞧你这样子,恐怕把那晚的事情当做梦境了吧。”凤麟从主位走下来,来到祁言身边,伸出手,轻轻捻起他鬓角未曾束上去的发丝,声音沙哑低沉:“那么那晚的话,也是不作数喽?”
“作数!”说真的,祁言不记得当时都说了什么,但是他知道,如果说不作数的话,可能一切都会重新开始。
得到他的回答,凤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我说带你回宫这话确是作数了,且你当时说伴我一辈子……”
“这个自是作数的!”
“侍奉在我身边?”
“当然,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永远心仪我?不离不弃?”
“……这个,暂且也作数。”祁言竟不知道自己醉酒后这般开放,要知道在古代,这样的话说出去和羞死人。
“爱我永久?”
“……”
祁言终于看明白了什么。
“皇上,您逗我?”
凤麟笑了,笑的那般开心:“除了伴我一辈子,剩下的都不是你说的。”
祁言心中微微松了口,面上却露出了恼怒的神色:“皇上!”
“不过你刚刚答应我,那些都作数了。”
祁言一时无话可说,平时怎么不知道凤麟这样会坑人?
见他一脸的茫然和羞恼,凤麟笑的更加开心了,整个殿内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笑声越大,祁言越羞恼,凤麟瞧着,将他拥入怀中。
“别恼,我答应你的也作数。”
“……你答应了什么?”祁言好奇道。
凤麟眼眸微闪:“一个婕妤已经怀了孩子,若是太子,那便去母留子,从此后宫便为冷宫,我永远不踏入。”
祁言愣住了,凤麟的话,如同一把利剑戳在他的心窝上。
一个帝王,为了一个男人,愿不入后宫。
“那若是公主……”
“唉。”凤麟故作遗憾的叹息:“如果是公主……”
他的欲言又止让祁言暗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