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给我将酒满上。”一身华服的男人坐在主位,他鼻梁高挺,五官深邃,瞧着便不是大楚的人,更像是周边的异族之人。
坐在他身旁的美人端起酒杯,给他倒了酒。
主位两旁坐着北元城的四位官员,每个官员身旁都坐了斟酒的美人。
其中一人举起酒杯,满面笑容道:“干了这杯。”
华服男人与四位官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华服男人喝了许多酒,酒意上头的他将身旁的美人拉到了怀里,手也不规矩地在美人身上乱摸。而底下坐着的四人,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其中一个稍稍有些羞耻心的官员揽着美人站了起来,对华服男人道:“本官有些不胜酒力,想下去歇息,你们继续。”
华服男人看着他,一脸了悟地道:“去吧去吧,李大人明日可别起不来床就好。”说完,他就哈哈一笑。
李知事轻咳了一声后才道:“这点儿精力,本官还是有的。”说完,他正要离开,一道声音突然凭空出现,声线雌雄莫辨,隐含笑意。明明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诸位大人真是好享受啊,本宫也很想知晓这些美酒的滋味呢,不知你们介不介意本宫加入呢?”
一身雪白圆领云纹长袍、腰系墨色丝绦的九幽出现在主位旁边,她身后的青叶将剑架在华服男人的肩上,剑锋紧贴在他脖间的皮肤上。
美人吓得逃离他的怀中,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华服男人感受到脖间的冰冷,酒也醒了大半儿,看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俊俏公子,他咽了一下口水,色厉内荏道:“你可知我是何人,若你现在求饶,我还能饶你一命。”
九幽还没说什么,听到这人对主人不敬的话语,青叶的手往里缩了缩,剑身瞬间刺破了华服男人的脖子,鲜血流了下来。
感觉到痛意的华服男人立马闭了嘴。
李知事看着九幽,先是有些疑惑,旋即便是惊疑不定,“你,你是太子殿下?”
九幽随手将宴几上的东西扫了下去,然后坐了下来,闻言有些诧异地挑眉,“吆,还有人识得本宫呢?”
李知事还是不敢相信,“这不可能,殿下与世子不是还在中州吗?怎么可能现在出现在北州。”
他的人几乎每日一封信,告知他太子殿下与楚世子的行踪。信中说那二人一路吃喝玩乐,比押送银粮的队伍还要慢,他估摸着银粮队伍可能是正月上旬到达北州,而殿下与世子,怎么也得中下旬才能到北州。可现在连正月都还未到,太子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你对本宫的行踪还挺了解的嘛,真是多谢你的关心了。”九幽语气不咸不淡,好似在夸奖,又好像在讽刺。
李知事眸光闪烁,看了一眼华服男人,明白不管眼前之人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都绝对不能让他走出这里,不然一个通敌叛国罪下来,他的九族怕是都要升天。
想到这里,他立马推开怀里的美人,指着九幽,高声道:“太子殿下还未到北州,竟有贼人敢冒充他,还冒充到本官面前,真是无法无天,来人啊,快将贼人拿下,以儆效尤。”
早就严阵以待的守卫手持□□,正要上前时,一群褐色衣衫的蒙面人突然破门而入,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控制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九幽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枯枝所化的“人”本领也是很强的,对付这些普通人,足够了。
她倒是想用正常的手段收回北元城,可那样太慢了,她在这里每耽搁一分,城里城外就会有无数人冻死饿死,既如此,便速战速决吧。
“李大人,现在,能听本宫好好说话了吗?”
北元城的事情不难解决,只要有绝对的武力,没人敢不服。
华服男人是桑那族汗王最宠信的第三子,桑那族靠游牧为生,每逢冬日,吃用之物不济之时,只能扫荡一番最近的北州。
皇帝也不是没派过兵,可桑那族的人太狡猾了,躲藏的本领非常之高,派去的兵马根本摸不着对方的所在之地,最后只能是费时费力,还连敌人的影儿都没捞着。
无奈之下,只能憋屈地任由对方每年跟打秋风的穷亲戚似的,将家里的东西抢走。
桑那族的人如此嚣张,北州肯定也有顽强抵抗的人,可最后的结果就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所以北州靠近边境的几座城池的官员便想了别的法子,他们与桑那族私下签了协议,官员派人将城里的存粮送到桑那族,桑那族承诺不扰乱北州人民的生活。如此,倒真相安无事了几年。这个法子往年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可偏偏,今年发生了雪灾。
发生了雪灾后,这些城池因为先将存粮运走了,无法救济那些灾民,只能紧闭城门不出,漠视那些灾民。
桑那族这几年势力壮大,便生了侵犯大楚地界的心思。他们收买了一些灾民,鼓动人心,让那些灾民反抗,最后成功将北元城收入囊中。可他们自觉实力比不上大楚,所以不敢冒头,借由北元的官员之口,向朝廷索要他们所需的东西,打算等东西到手后,再攻打实力受损的大楚。
他们想的很美妙,如果没有九幽的出现,说不定就真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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