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可以啊，哥想吃什么？”
“不是很想吃饭，吃面吧。”两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打算抄近路从学校中心的树丛走到后街去。
一中是开放式的，因为有不少本地的走读生，父母带着住外面的也有不少，所以学校前后门都有不少店铺。
只是没想到他们刚走到树丛，就遇到霸凌事件。
两个流里流气的少年，身上没有穿校服，穿着印着夸张的骷髅头的T恤，耳朵上一排银色的耳钉，脖颈上还戴着几串长长的项链，极具杀马特一族的杀气。
他们正抓着一个廋弱的男生，其中一个一脚踹在廋弱男的腿肚子上，看架势很是熟练。
被抓着的人穿着破旧但干净的校服，脸上神情呆滞，低垂着脑袋，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被抓，被踹，他通通不挣扎，被摁着跪在地上，也只是微弱地挣动两下，这样的挣扎毫无效果，抓着他的人反而像是火气上来了，另一个人也踢了他一脚。
“妈的，让你跪就跪，动你妈呢！”
两人的头头抽着烟，故作潇洒地抖了抖烟灰，嘴里吐出一股白雾。
“受了这几天罪，知道你得最谁了吗？”他蹲下身，不屑又厌恶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终于抬起头，眼神阴沉沉的，好像冰冷的爬行动物，嘴唇颤动两下，还是没有说话。
“你他么这是什么眼神。”
“磊子哥，他么的就是欠揍。”
杨磊瞪着眼睛，不爽地扇了他一巴掌，随即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在他小弟身上擦了擦手。
嘴里念叨着：“妈的，差点忘了这就是个脏东西，指不定有什么病呢。”
“妈的，死同性恋。”
“就你怎么好意思喜欢人家祁念呢？！”
听见这个名字，抱着头蜷缩着承受打骂的少年连躲闪都没有了。
“林思，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看他不再挣扎，大受打击后认命的姿态，杨磊他们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兴奋了。
“你们哪个班的！”苏行止和陈七小跑着，“居然敢在学校欺负同学！不怕处分吗！”
杨磊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一回头，看又是苏行止他们，心里顿时不爽了，但是想到对方老师的身份，也不敢太嚣张。
“走吧。”走之前，杨磊补了一脚，警告地上趴着的人。
“林思，劝你离祁念远一点，不然有你好看的。”
苏行止和陈七走过去，想要扶起他时，发现林思抽泣的声音，细细的，像是被欺负惨了的小动物绝望的悲鸣。
他躲开两人的手，默默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两人进了校外一家小吃店，天气太热，苏行止没什么胃口吃饭，点了一碗牛肉拉面，陈七点了份宫保鸡丁盖饭。
此时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陈七咀嚼的动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眼睛飘忽不定，看着苏行止发呆。
苏行止垂着脑袋嗦面，他一向喜欢面食，加上这汤味道鲜美，泼上店家自制的油辣椒，味道也算是不错。
“你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沾东西了？”苏行止抹了把脸，问他。
“在想刚才的事情。”陈七拿过瓶装可乐吸了一口，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直让旁边的小姑娘看红了脸。
苏行止感叹一声，“没想到才来一中居然就让我碰上校园霸凌。”
“为什么喜欢同性也能成为被霸凌的理由呢？”
陈七放下勺子，饭还有一半没吃，但他已经没有胃口了，蹙着眉头，含着可乐吸管喝可乐。
苏行止：“……”
“哥也……歧视同性恋吗？”
扯着嘴角，苏行止勉强笑了笑。
“当然不是，只是大部分人接受不了而已。”苏行止虽然十分厌恶被男人纠缠，心里却并不会歧视同性恋，“每个人都有喜欢的自由，喜欢同性或者异性，不过就是个人的选择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