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去点,冰凉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几次没能开锁。
一时间,裴亭风浑身血液都凉了个透,推门就往外走。
还好这时候,那边又打来了,裴亭风接听,声音都是抖的:“他怎么样?”
护工:“您终于接电话了!邵先生早上疼晕过去了,但有惊无险,您别担心。”
裴亭风这一路走过来,命都丢了半条,推门看见云忱还好好躺在床上,刀割一般的疼痛与剧烈的恐惧感才稍稍缓解了些。
青年越来越瘦了,左眼眼皮上头多了道青紫色的淤痕。
氧气罩的带子还算柔软,但也让他的脸颊出现了深深的痕迹。
呼吸喷出的白雾时聚时散,云忱头歪向一侧,眼睛闭着,止疼泵里更换了更贵更有效的药物,才得以让他维持睡眠。
裴亭风走过来,脱力跪在了床边:“云忱,对不起……”
护工连忙离开,晚风吹动质地柔软的窗帘,寂静无声。
难过的哭声让云忱恢复了一点意识,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和裴亭风在一起的那些日夜。
裴亭风的手不舒服了,他要去拿药给他敷敷手腕。
云忱伸手去摸床头并不存在的柜子,幅度很小,但经历过一次心痛的裴亭风很快就认出了他的动作。
他连忙将云忱的手握住,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哭泣的声音。
云忱还是醒了。
他看清裴亭风后,便偏过头,将手往回抽。
裴亭风连忙放开了他,软着声音道:“我走,你别生气,我这就走,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
他往外走了两步,却突然听到云忱叫他的声音。
裴亭风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云忱又叫了一声:“裴亭风。”
裴亭风立刻折回去,半跪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他:“云忱,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忱:“手术,优优,怎么、怎么样?”
裴亭风闻言微怔,很快反应过来他或许是和邵威山联系过了,于是回答道:“很成功,她很快就能回学校了。”
云忱左眼上的青紫像是石头一般压着,连睁开眼都很费力,艰难地说着:“裴亭风,不,不许,骗我。”
裴亭风被这几个词戳中了脊梁,心里一片酸涩。
不就是因为自己太自私,才用一个个谎言把他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裴亭风笔直的后背垮了不少,不敢再瞒云忱半分:“优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新的心脏,沈丽阿姨配型失败,优优的亲生父亲不愿意过来……”
云忱明显是着急了,不安地动了动,道:“我来,让我做配型。”
裴亭风愣了下,但很快又没那么揪心了。
云忱和他不是亲兄妹,配型成功的概率小之又小,干脆顺着他的话答应道:“我会帮你做配型。但你想要捐献心脏,必须好好休息,好好吃饭。”
云忱听进去了,顿时就不再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