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床单上多了一个温热的电热毯,病房的暖气开的很足,头顶的血袋也被加热到体温了,还特意用暖宝宝暖着,仿佛在呵护着什么极其脆弱的病人。
也不怪医生们用心。
谢总深夜撒着钱把专家全都调来岗上,还亲自把这个少年抱来的医院。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可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了!
云忱刚动了下,就听到谢恪呈的声音。
谢恪呈声音微哑,抬眸看了眼空调的温度,又伸手摸摸云忱的额头:“还是冷?”
他把少年送过来时,已经陷入了很深的昏迷。
医生做了一番急救,才把他送来病房里输血,还把病房整个暖了起来。
可即使是这样,云忱还是迷迷糊糊地喊了几次冷。
谢恪呈把他扎着针的手捞起来,放在掌心:“这样好一点吗?”
云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好一点。
他现在很累,但思维又很乱,仿佛有好多声音在他脑海里嗡嗡地说话。
他哼了一声:“头疼……”
这仿佛是一个开关,云忱开始难受地皱眉,手脚不安地挣动起来。
谢恪呈怕他伤到自己,连忙摁住了他,同时摁下了床头的铃。
医生过来,翻看云忱的眼睛想确认他是否清醒。
谢恪呈给医生挪位置,就是一下没摁着云忱,床上的少年就把输液的管子握住了。
那动作就像是还在肚子里的小婴儿,被难受和无助包裹时,本能地握住了母亲的脐带。
一旁的护士发出了惊呼声,想掰开他的手,可少年却是被刺激到了,烦躁地攥紧管子,狠狠扯了一下。
手背上的针错了位,血立刻从他的手腕上往下淌。
他们只能先把针取下,血浆收了起来。
医生皱眉道:“他不该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病人非常需要休息。”
“打一针吧,小李你去……谢总,您来把病人抱住?”
谢恪呈嗯了一声,把还在挣扎着的云忱紧紧箍在怀里,心疼地安慰他:“乖,没事了,马上就没事了。”
云忱看清谢恪呈后,从挣扎变为了发抖。
这是本能的恐惧情绪,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不清醒的,故而他嘴里含含糊糊地求救时,大家只是露出心疼的目光。
这是少年最后一次发起求救。
但身边的人也只是心疼地安慰他说:“知道你很难受,已经派人去拿药了,很快就好了。”
镇定剂甫一送来,医生就毫不犹豫地给了进去。
药剂进入血液后,云忱的话更加含糊不清,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上翻,抓着谢恪呈的力气变得很大。
谢恪呈:“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看谢恪呈露出不悦的神色,连忙解释:“镇定成分的药物就是这样的,有的病人反应比较大,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