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英的心中忽而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满足感,无论是他这段时间里所有的决定还是他方才真实的愤怒与脱口而出的话语都足以证明一件事情,在沈砚心中,他是重于一切的。
叶英心中的恶念与愤怒忽而如同春风化雨一般消散无踪,若是沈砚此时还开着阴阳眼的话,他便会发现,仅仅盏茶的功夫叶英周身缠绕的恶念与魔气竟然尽数收敛进了叶英的体内。
叶英原本时刻经受着怒火与恶念的考验的神志也陡然清晰起来,沈砚最重视的人是他,这便足够了。魔者,顺心而妄为者也。他重视沈砚,想要独占他,想要成为他心中最特别、最重要乃至独一无二的那个,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他是沈砚。
当叶英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时再度回首,他忽而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拥有着自己想要的却偏偏只能一次又一次被嫉妒控制理智的原因——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沈砚固然是他想要的,但是,如果他真的只能看到他的话,那他就不是那个他最初所认识的沈砚了。
他识得的那个人会不顾身份夜访他客舍只因那一眼的投缘,他识得的那人会怂恿他任性地离家出走拥抱自由,但与此同时,他也是那个远行东海不忘代国联盟的人,那个为了新政废寝忘食日以继夜的人,那个为了激起人类反抗众神的决心连自己的性命都能够舍弃的人——一位的柔怀与妥协从来不是沈砚。
他是冰封着鲜花的玄冰,亦是暗藏着毒刺的华锦,沈砚其人,本就是柔软到令人无奈,却又理智到使人愤恨的存在。
缺少了善尸与恶尸的沈砚确实少了那些让他为之气愤的“小毛病”,但同样,那样的他并不是完整的他,也不是他所想要拥有的那个他。
叶英忍不住轻叹一声,叹息中颇有一种认命的沧桑感,罢了,他这辈子怕是都拿他没辙了,虽然他的心中仍是不愿,但是如果他继续任性下去的代价是再也见不到真正的沈砚的话,那么,这份代价他付不起。
况且……能够知道他最真实的愿望中将他看得最为重要,仅此一点,他便已然知足了。
叶英缓缓松开了自己禁锢着沈砚的手,转为拥抱着沈砚的肩膀,喟叹道:“阿砚,你还真是狡猾啊……”
被压得皱了皱眉的沈砚闻言更是满头雾水:“???我哪里狡猾了?你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我们把话说明白不行吗?”
然而沈砚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追问不仅没有得到叶英的回答,反而只见叶英猛地起身,顺手还把他扯了起来,随即不等沈砚再度发问,便见叶英忽而冷下脸来,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既然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就好好地待在这里想想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吧。”
说着,沈砚只觉手脚一沉,一低头只见自己的手脚腕间竟然多出了四只二指粗细的镣铐,其上各缀着一条细长的铁锁,其上似乎施展了空间术法使其垂落尺余后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不过,沈砚的直觉告诉他,这副镣铐的作用绝对不仅仅是装饰而已,它是绝对绝对能够用来限制他的行动范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