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的危机本应令他们毛骨悚然,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一幕,无论祖龙还是元凤都不由长松了一口气,因为,虽然危机还没有解除但他们终于赢得了一丝丝喘息的机会。即便祖龙并不信任沈砚,但现在他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他选择沉默地接受沈砚的庇护,这不是因为他相信了沈砚这一路而来的解释,而是因为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祖龙一停下,不由松了一口气,心气一松,他的眼前便不由一阵发黑。他流出的血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不知道叶英的剑气中究竟加入了什么东西,总之但凡是叶英所留下的剑伤都十分难以愈合。无论是龙族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还是凤族化实为虚的天赋神通,在叶英的剑气下仿佛都失去了其应有的效用。
祖龙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几乎没有愈合的迹象,血流不止。若非相对于祖龙的本体,叶英所凝的剑气太过娇小,只怕就凭祖龙身上的这些伤,便足以让他命丧黄泉了。
祖龙如此之惨,元凤其实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叫沈砚道长的可是凤陵,而且比起龙越那种颇会看眼色的聪明人,凤陵显然才是那种喜欢黏着长辈不放的小鬼头,所以——论新仇,祖龙可谓是将叶英的仇恨拉的死死的;可若是论旧恨,那元凤也绝对首当其冲。
不过元凤毕竟还是对叶英的现状有所了解,做出决断时也足够果断,所以两相对比,比起祖龙仿佛时刻都有可能表演一个当场去死的惨状,元凤至少还是留了一口气的。
但与元凤二人松了一口气的举动不符的是沈砚此时才是真正提起了心——因为,他知道从他出手的那一刻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的开始——当他出手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与叶英真正站在了对立的两面,而且,他将他亲手为他锻造的第一把剑朝向了他——他唯一的挚友……
果然,就在镇山河落下的那一刻,沈砚能够明显感受到心剑剑域所施展给镇山河的压力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期。
显然,叶英也无法相信沈砚有一天竟然会与他刀剑相向。
“阿砚?!”叶英低声喃喃了一句,旋即墨色的双眼彻底被血色浸染,沈砚尚未来得及应声,便只觉镇山河之上所承受的压力瞬间暴涨。越是这种时候沈砚越是该冷静的,但听着那一声阿砚,沈砚的手不由抖了两抖,别人或许听不出,可他却可以听得出叶英这一声呼唤中所隐藏的不可思议、愤怒、不解,与……委屈。
只这一颤,沈砚所维持的镇山河瞬间在剑域的压迫下缩小了一圈,祖龙与元凤亦是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将自己缩成了一团,生怕一不小心再被叶英添上一剑——他们真得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沈砚不由抿了抿唇,再不敢轻举妄动。好在,他的镇山河早已不再是所谓的八秒真男人了,至少,论持久他比李忘生可强得多,即使是在心剑剑域的压迫之下。
然而,正当沈砚纠结于他应该如何说服叶英之时,却忽而看到叶英的脸色猛然一变,下一秒他便弓下了身,整个人弯得像一个虾子一样,面上俱是痛苦之色,原本因为面对沈砚而略微收敛,且逐渐控制起自己的力量的剑意瞬间狂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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