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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七天时限快到了,盛钧铭一点都不着急,也不催促他,每天上班下班,做着他自己该做的事。
盛锦就难熬了,去了学校,不再有人帮他占座,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荡荡的。
看着别人三三两两的小团体,盛锦一直是独来独往,班里知道丁桥事情的人,都向盛锦投来同情的目光。
过了今晚,丁桥就要火化了。
盛锦终于撑不住了,想着反正要救他哥,也答应了要和那恶鬼做。
多丁桥这一次也无所谓。
咬咬牙,闭着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随即,盛锦想了个办法。
他不想面对盛钧铭,于是这天提前下课回家,在客厅的茶几上给盛钧铭留了张纸条,让他下班后,直接到他卧室来。
就这样,等盛钧铭下班回家,刚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就看到桌上的一张小小便签纸。
盛钧铭单手解开领带扣,顺手拿起纸看了看,笑了。
他脱下领带,在手腕上缠了一圈,微敞着领口,露出一片精干的胸膛,走到盛锦卧室门外,推开门一看。
只见那孩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叉开腿,坐在床上。
双手双脚都被红绳绑了起来,另一头捆在床角的四根柱子上。
而他的眼睛,还找了一块红布蒙住。
盛钧铭明白盛锦,他这样做,是为了不看,不听,也不能挣扎。
把自己当个飞机杯,让盛钧铭用完之后,就算大功告成了。
但盛锦想不到的是,红绳和红布刺目的红,映衬他那身小麦色的皮肤,性感十足,让人发狂。
盛钧铭勾起唇角,吹了个口哨:“谁送的礼物,这么乖的等我来拆。”
听出他语气中隐含的暧昧,盛锦咬住唇瓣,忍住想要反驳的欲望。
他把自己搞成这样,就想好了不把自己当人。
既然是个物件,自然也不会说话。
盛锦的眼睛被红布蒙住,也就看不到盛钧铭的表情。
只能从声音听出,盛钧铭关了门,在朝着他这边靠近。
当盛钧铭坐在床上的刹那,盛锦顿时呼吸一紧,浑身肌肉绷了起来。
盛锦的双眼被红布蒙着,他也不知道盛钧铭在干什么。
只能听着身边一阵悉悉索索,像是在脱衣服的动静,他哥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在卧室里蔓延开来。
盛锦吸了吸鼻子,就听到盛钧铭笑了一下。
笑声距离他很近,就像是在耳边。
盛锦偏过头,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紧接着,他感觉到盛钧铭在碰他手腕上的红绳。
一直忍着不出声的盛锦,突然有些疑惑:“你在干什么?”
按理说,这恶鬼那么想要阳气,不是应该像那晚一样朝他扑过来才对?
本来就是互换利益的关系,难道他还想在办事之前拉拉小手?
盛锦这样一想,心里就有些恶寒,即便是做爱,他也不想跟一个男人调情,更何况那是他哥的身体。
还不如两腿一张,直接插进来,速战速决的好。
盛锦急了,催促道:“这是最后一天,明天丁桥就要火化了,你到底能不能救?”
“嘘,”盛钧铭慢条斯理道,“我知道。”
“那你还不来?”盛锦刚刚问出,手腕上的红绳就被人解开了。
盛钧铭说:“放心,送到嘴边的美食不可能不吃。”
接着,他把红绳重新绑回盛锦腕上:“只是你这绳子绑得不牢,给你重新弄过。”
刚被解开的红绳,再次被绑紧。
这一次是死结。除非用剪子来剪,否则,谁也解不开。
意识到这点,盛锦突然有些慌了。
他没把绳子绑紧,除了自己动手不太方便以外,更多的就是,他给自己留了退路,随时可以反悔。
可盛钧铭这样做,无疑是断了他俩的退路,要把他逼入死局,认命。
盛锦尝试着动了动,发现太紧了,完全动不了。
唯一能动的只有腿,但也不过是放下和支起膝盖的区别。
盛锦明白,事情走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如果他出尔反尔,很可能他哥身体里的恶鬼,就不愿救丁桥了。
想后,盛锦做了个深呼吸,闭上眼,放松身体,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要是换做别人,见他这死鱼摆烂的样,可能就没什么兴趣了。
但他俩不是什么感情上的交流,而是一场交易。
盛钧铭也没打算跟他调情。很公事公办的,抓住自身软趴趴的性器,撸了两把,等着性器有渐渐抬头的迹象,就握着前端,朝盛锦的穴口怼去。
后穴本就干涩,盛锦又太紧张,刚顶进去个头,就箍得死紧,完全是抗拒的状况。
盛钧铭额头冒出汗来,他缓了缓呼吸,再次把阴茎尝试着往里探入
', ' ')('的时候,两人都疼得闷哼一声。
盛钧铭被夹得肉疼,不满的啧了一声:“放松点。”
盛锦毫无心理准备,加上眼睛被蒙着,什么都看不到,突然被盛钧铭捅了一下,差点儿没上得来气,这会儿是又疼,又害怕,又生气。
忍不住抱怨;“你进来前能不能说一声。”
盛锦有些委屈,明明是在生气,可说出来的语调更像是在撒娇。
盛钧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口气。
随即,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盛钧铭的气息从上方,逐渐往下转移。
此时没听到盛钧铭说话,盛锦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害怕他捅进来,但更害怕他要离开,正想叫住他。
突然感觉到,有股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大腿内侧上,引得盛锦一阵颤栗。
随即,他裸露在外的脆弱部位,突然就落入一个又口又湿的地方。
盛锦脑子都麻了,爽得啊的叫了一声。
他知道盛钧铭在干什么了,他在给他口?!
盛钧铭扶着他性器根部,用舌头安抚着盛锦的前端。
另一只手,则一直在他自己的性器上来回撸动。
盛锦平日里,最多也就用手自己摸两把。
就连许思思,也没让她干过这种事。
像性器温热包裹的经历,对于盛锦来说,太过刺激,甚至比上次后穴被插入的还要爽。
盛锦小腹一紧,脚趾蜷缩,不受控制的淫叫。
他的脑海里,一会儿出现许思思的面孔,一会儿出现盛钧铭的面孔。
就好像他们两个人都在身边,正盯着床上浑身赤裸的他看。
盛锦又羞愧,又舍不得这份情欲,像是偷情被抓似的,痛苦中又带着刺激,让他欲罢不能。
跪在他双腿间的盛钧铭,听到他舒爽的叫声,更加卖力的吞吐起来。
偶尔用舌尖舔过马眼。
偶尔嘴一张,将粉色的龟头包裹进口腔,再继续往里深入,整根含了进去,上下来回的吞吐着。
扑哧扑哧的响声,口水包裹着阴茎很快就变得亮晶晶。
盛锦被他高超的口交技术,弄得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从他口中溢出。
整个人像小虾般拱起,成一座桥,两腿蜷缩着,踩在盛钧铭宽厚的肩膀上,像被女鬼勾了魂的小书生似的,不停的耸动着臀。
强烈的刺激一波接着一波,直到盛锦像打开阀门,喷出的水流一样,在盛钧铭嘴里射了出来。
他听到盛钧铭闷哼一声,似乎被他的精液呛到了。
盛锦不但不觉得抱歉,反而像是将了对方一军,心里爽快地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没忍住。”盛锦说着道歉的话,但那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心思。
盛钧铭慢慢抬起头来,深沉得眼眸,盯着面前赤裸裸的少年。
被红布蒙眼的男生,浑身小麦色肌肤泛着高潮余韵后的潮红,脸上是小狐狸般得意的笑,露出的一口白牙,色气十足。
他哪是什么没忍住,是从一开始就没想忍。
盛钧铭眸色暗了暗,吐出嘴里的黏液,用手接着。
然后,在盛锦走神的片刻,把那精液当润滑剂一样,抹进了他的后穴。
顿时,盛锦脸上的笑容一僵。
他感觉到盛钧铭往他后穴里探入两根手指,开始像那晚一样,给他扩张起来。
虽然还是很紧,但毕竟不是头一次了。
后穴像是早就有了记忆似的,在盛钧铭手指探入的瞬间,很顺利的打开,软化下来,像是在期待他,迎接他。
这样一想,盛钧铭呼吸渐急,有些难以忍耐的,扶着早已坚挺无比的性器,身体前倾,压在盛锦身上,插了进去。
结合的瞬间,两人都呼吸一紧。
肌肤相贴,熟悉的人,熟悉的姿势,像是又回到了初夜那晚,狭窄的房间,微弱的灯光,兄弟背德又夹杂着暴力的疯狂性爱。
性器一点点的,往后穴深入。
耸动着肠壁,绞着男人的阴茎,像是千万张嘴,在他的性器上狠狠吸吮。
盛锦前面刚射过,此时后面又被暴力撑开,就好像是前后被夹击一样,爽得他头皮发麻。
究竟是像禽兽一样沉沦于快感,还是强撑着为人的理性,随着身心博弈,盛钧铭开始动了。
一场无爱的持续性交,拉开帷幕。
两具高大强壮的身体交叠在一起,被红绸缠绕,男人的体重压得床铺吱嘎作响。
床板声,喘息声,呻吟声,像是成人的交响乐曲来回应和。
被恶鬼附身的盛钧铭给过盛锦一次独一无二的性交体验,他痛恨着,可也忘不了。
就像此时,明知道身上是个男人,明知道那是他哥的身体,可当性器在他后穴来回抽插时,他还是忍不住,一点点沉溺在情欲的汪洋中。
', ' ')('盛锦流着泪,心里想着许思思,但嘴里喊出的却是:“哥……啊……慢点……”
盛钧铭狠狠咬着他脖颈上的肉,像是在说:我不是你哥,盛钧铭永远不会这样对盛锦。
不知做了多久,绑在床柱上的红绸都被扯断,盛锦终于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之后,房中只剩他一人,红绸已被解开,床单皱皱巴巴一片狼藉,稍微坐起身来,臀肌一发力,就感觉到后穴有液体流出,还伴随着火辣辣的刺痛。
显然,盛钧铭没给他做事后处理。
盛锦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畜生”,随即,他顶着一双巨肿的眼睛,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一看。
整个人瞬间清醒。
那恶鬼没骗他,时间真的回到七天前。
丁桥是不是复活了?
盛锦顾不得一身性爱后的酸涩,赶忙用手机给丁桥拨了个电话。
不过两秒,电话被接通,听筒那边传来丁桥吊儿郎的声音:“宝贝儿,古德摸您。”
盛锦顿时红了眼。
丁桥大概刚起,声音还有些沙哑。
盛锦喉咙哽咽,张口就骂:“丁桥我操你大爷!”
“我靠,你疯了啊,大早上打电话就为了骂我,神经病啊。”
盛锦说不清心里是高兴还是委屈,对着手机就吼:“你个傻逼,你知道爷爷我为了救你做了多大牺牲吗!”
“救我啥啊,你睡懵圈了啊。”
丁桥先是一愣,然后憋着笑:“咋滴,在梦里你终于下海当鸭子了?”
“去你妈的丁桥,你要是不给老子当一年孙子,看我以后还管不管你。”
丁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还别说,我还真的给你当回孙子,”
随即,他清了清嗓子:“那个啥,爷爷,今天陪我去个地方呗?”
盛锦猛地一愣,还没开口问,就听丁桥道:“我不是一直想追隔壁班的班花吗,今天下午我约了她去游乐园,但是她觉得两个人没意思,就叫了她闺蜜。这两女一男多尴尬,你就陪我一起去呗?”
跟那天一模一样的对话,只不过时间提前了些。
盛锦的眼前突然出现丁桥从空中坠落的场面,那一地血,还有丁桥断气后,那张灰白的脸。
盛锦猛地打了个寒颤,“不行……”他声音发抖:“不准去……”
丁桥不知他心中所想,苦苦哀求:“爷爷哟,你就这么一个孙子,就帮帮忙呗。”
“我说不去就不去!”盛锦对着电话吼。想起他好不容易把丁桥救回来,怎么可能看着噩梦重现。
丁桥也不高兴了:“盛锦,你这就没意思了啊,兄弟有难你不帮,当初你追许思思的时候,不也是我去帮你跑的腿?”
“我不是不想帮你。”
“那就别废话,陪我去啊!”
盛锦拿着手机,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要怎么说服丁桥。
给他明说,他肯定不行,丁桥从不信鬼神,没准听完,还会调侃他昨夜梦里是不是去哪大战三百回把脑子给玩傻了。
面对丁桥的催促,盛锦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去也行,但换个地方。”
盛锦想着,没准换个地方就安全了。
上一次盛锦提议换地方,丁桥不同意。
这回,或许是因为盛锦拒绝的态度太坚决,丁桥真怕他不去,所以当盛锦说要改地点的时候,赶忙就点了头。
“行,你是爷爷,你说去哪。”
盛锦道:“学校门口的咖啡厅。”
俗气!这俩字是丁桥给盛锦的评价。
他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堪称潮流一哥的盛锦,居然会提出要去咖啡厅约会的想法。
但盛锦给他的解释是:“你俩是第一次见,谁跟陌生人去游乐园能玩得开心啊?还不如先坐下来聊聊,等熟悉之后再去。”
丁桥听后,点点头:“那行,你赶紧来,我先去咖啡厅等你。”
“好。”
挂了电话,盛锦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不小心,下床的时候摔了一跤,膝盖狠狠砸倒地上。
盛锦惨叫一声,捂着腿后悔不迭。
昨天那恶鬼干得太猛,后来像是要失去控制似的,每插一次都把阴茎怼到最深处,盛锦被他操得眼泪口水流了一脸。
如果不考虑两人的身份,纯把他当一个牛郎来看,客观评价来说,技术是不错的,爽是爽了,但事后那酸痛也是真的。
盛锦扶着腰,费了老大劲的爬起来,往浴室走。
他想着自己真是自作孽,没事搞什么捆绑啊,弄巧成拙,反倒勾起了那老鬼的兴致,下回就算要绑,也得绑对方不是?
盛锦懊恼的拧开水,站在喷头下冲洗起来。
收拾妥当后,去衣帽间找衣服,挂在最显眼位置的一套,正是那天穿去游乐场的潮牌t恤。
盛锦盯着那衣服看了几秒,觉得有些晦气,直接把那衣服取下来,
', ' ')('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又弯腰从里头找了找,找出一套衬衫穿在身上。
他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这回……应该没事了吧?
盛锦忐忑不安的出了门,去到咖啡馆和丁桥汇合。
虽然重来一次,但有的东西还是改变不了的,就如丁桥的打扮仍旧跟上次一样。
两人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人,没什么温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丁桥玩着手机,盛锦一直盯着他看。
丁桥似乎知道他在看他,也不回头,开口就问:“帅吧?”
平日里老跟丁桥拌嘴的盛锦,破天荒的没有还击。
他扭头看向窗外,看着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看着看着,就注意到人群中有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嬉笑着朝这边走来。
短发的女生素面朝天,长发女生精心打扮,一眼,盛锦就认出她们来。
脑海中蓦然又浮现她和丁桥的死状,盛锦心里升起一股怪异,就好像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人明明死了,自己还看过他的尸体,但此时又好好的出现在眼前,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盛锦收回视线,掩饰般的抿了一口咖啡。
不一会儿,两个女生进来了,丁桥放下手机,很激动的起身去接:“嗨!”
他屁颠颠的跑过去,陪着两位女生点了咖啡后,又回到盛锦对面坐下。
“初次见面”,短发女生冲盛锦礼貌性的点点头,然后就拿出手机玩。
盛锦没有玩手机,眼睛左看右看,不为别的,就是还有些不放心。
全程只有丁桥和那个女生聊天,但毕竟也是第一次见,聊了几句就没话了,尴尬的面面相觑。
丁桥用手肘怼了怼盛锦,给他递眼色,示意他随便说两句。
盛锦心里揣着事,不太想说话,但为了自家兄弟的爱情,还是打起精神加入了话题。
很快,几人的咖啡见了底,或许是坐在这干聊天也没意思,长发女生提议去逛街,一会儿逛累了,就顺便在商场吃个饭。
于是,他们换了地点。
刚开始是两个女生在前面走,盛锦和丁桥跟在后面。
后来那个短发女生为了撮合他们,故意慢下脚步,丁桥自然而然的就补上了她的位置。
最后就变成了丁桥和他的暧昧对象走在一起,短发女生走在盛锦身边。
盛锦无所谓的看着前面两人打情骂俏,身旁突然有个女声传来:“你有女朋友吧?”
盛锦愣了愣,有些意外,她怎么跟上次不一样,竟然主动来找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的?”盛锦问。
短发女生抬手指了指他的脖子。
盛锦下意识抬头看向商铺外的玻璃窗,发现侧颈处全是吻痕咬痕,好些个都变得青紫,看着触目惊心,可见昨夜“战况”有多激烈。
“卧槽!”盛锦骂了一句,捂着脖子,脸涨得通红。
他不只是想起了昨夜的事,更多的还有心虚,就好像他做了出轨的事,结果却被一个陌生人给发现了。
短发女生没有多想,还当他是不好意思,笑着松了口气:“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也有男朋友,今天只是陪着姗姗来的。”
盛锦明白了,原来这短发女生一直冷脸相待,是以为丁桥要把他介绍给她,刻意避嫌。
盛锦笑了出来,觉得很有意思,时光倒流重新来过,没想到还能发现新的不一样的东西。
被这事一打岔,盛锦心里的阴霾也慢慢散去,又变回原本爱笑爱贫嘴的他。
前面的丁桥和长发女生发展得不错,后头盛锦跟那短发女生也相聊甚欢,气氛比之前好太多。
几人逛得累了,看着时间差不多,四人直接在商场里找了家店吃饭,麻辣火锅,再加一箱啤酒下肚,算是为今日约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吃到快晚上八点的时候,他们决定回去了,从商场出来,那会儿正是回家高峰期,人挤人。
原本想着坐地铁,结果长发女生酒量不好,微醺的靠在丁桥怀里。
丁桥犹豫了一下:“打车吧,先送你们回学校。”
说着,刚好有一辆空车驶来,短发女生表示她要去找男朋友,就不跟他们一起。
盛锦见她不去,也不想去当电灯泡,就找了个借口帮丁桥和女生独处。
兄弟之间一个眼神,你我都懂,盛锦调侃一笑。
丁桥有些反常,没有回复盛锦的调侃,而是扶着女生,收起笑,满眼认真的对盛锦说了句:“兄弟,再见。”
盛锦微笑着摆手,还没回上一句“路上慢点”,眼前蓦然一花。
飓风唰地从脸上扇过,发丝飞扬起来,只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后,连带着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盛锦举起的手都还没放下,整个人僵在那,眼睛直愣愣瞪着,整个街景都变成了一道道模糊的光圈。
他脑子里嗡嗡的,像是灵魂都被人从身体里抽走。
什么情况?
', ' ')('发生什么事了?
盛锦慢慢眨了一下眼睛,眼前慢慢聚焦,街景仍是街景,路边的商铺里还在放着喜庆的音乐。
可眼前,哪里还有丁桥和那女生的身影?
街上乱糟糟地,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有人在大喊:“天杀的啊!为啥开这么快啊!”
“快叫救护车!”
“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好多人从他身边跑过,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
盛锦就像是被人群隔开了似的,一直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直僵在那,瞪大的眼睛变得干涩无比,渐渐的有眼泪滚落出来。
他根本不敢去找人。
直到又有人喊:“快,抬车,这个人还活着!”
这一声,才把盛锦从死亡的惶恐中拖拽出来。
他的魂魄像是终于回归了肉身,双目充血,猛地转身,疯了似地朝着人群中跑去:“丁桥!!”
盛锦悲愤的吼了一声。
噩梦再次重现。
等他拨开人群往事故中心处看去才发现,是有人活着,但那个人不是丁桥,而是出租车被撞翻之后,无意中压倒的一个路人。
盛锦四下张望,终于,看到了丁桥他们。
丁桥和那个长发女生被撞飞了老远。
一个撞上了电线杆,脖子因剧烈的撞击而扭断,头颅软趴趴的搭在一边。
一个倒挂在花圃的栏杆上,尖锐的栏杆把他像个肉串似的串起来。
丁桥就这么挂在那,一动不动,鲜血直流,比上一次还惨。
短发女生跪坐在长发女生身边,失声痛哭。
盛锦站在丁桥身边,伸出手,摸向丁桥的手腕。
人还是热的,但脉搏没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事故时间与上次一模一样,几乎分秒不差。
盛锦像是明白了什么,两眼空洞,浑浑噩噩的拉着丁桥的手,一直拉着。
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是一股阴冷与炽热相加的视线。
盛锦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盛钧铭。
他穿着一套黑色西装,即便人来人往,却像个置身事外的来客一样,漠然的看着他。
盛锦放开丁桥,拖着身心疲惫的身体朝着盛钧铭走。
他一头扎进他怀里,用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茫然的问:“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救不了他?”
盛钧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揽上他的腰,低头在他发顶轻轻一吻:“回家吧。”
盛锦眼睛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丁桥死了。
盛锦在家里醒来后,就立即赶去了殡仪馆,跟上次的结局一样,扶着丁桥的灵棺,和他的家人一起把他送进了焚烧炉。
同样的场景,盛锦已经看过一次,没有上次那般失去挚友的痛苦,更多的是茫然。
对一切的茫然。
就像他不能理解,为什么他哥死而复生,其实是被恶鬼附身,同样的,他也不能理解明明一切都重新来过了,换了衣服也换了地点,为什么丁桥还是死了。
他很想救丁桥,抓心挠肝的想,可他偏偏救不了。
从殡仪馆回去,盛锦意外在工作日期间,看到在家的盛钧铭。
他微微一愣,弯腰换鞋:“我哥今天应该在公司。”
盛钧铭穿着黑衬衫,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那是你哥,工作对于我来说屁都不是。”
盛锦换好鞋后,就站在玄关隔着餐厅打量着他。
客厅的男人真的变了,从头到脚,从内向外。
往大了说是气质,往小了说是眼神。
他哥的眼睛如弯月一样,时常温柔明媚,但这个人的眼睛却上挑着,多了些邪性,多了些戾气。
盛锦看了他许久,渐渐的,他脑海中对他哥的印象变得模糊起来,而眼前的男人的面容却在逐渐加深。
好一会儿后,盛锦收回视线,走了过去在男人身边坐下。
“盛钧铭。”盛锦喊他。
男人勾唇一笑:“我怎么记得,在床上的时候你叫我哥来着?”
他抬手抚了抚盛锦的后脑勺,就像撸猫撸狗似的:“再叫一次?”
无赖的话,流氓似的调笑,盛锦没有理他,反手挥开他的手,再问了一遍那晚的问题:“你之前说能帮我救丁桥,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盛钧铭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烟雾缭绕:“是啊,为什么呢?”
盛锦瞪他:“你骗我?”
盛钧铭嗤笑一声:“我已经帮你回到七天前,是你自己没本事,怎么怪到我头上了?”
盛锦不说话,但表情很不服气。
盛钧铭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阿锦,人不能过度追求完美,什么都按你的想法来,那这世界不就乱套了?”
“我只是想救我
', ' ')('朋友一命。”谈不上追求完美。
“你想救丁桥,也想救你哥,你什么都想,但你只是个普通人,不是救世主,到头来你会发现三心二意谁也救不了。”
盛钧铭笑道,“就好比你跟我做爱,转头却能去对许思思说爱她。”
盛锦瞪大眼,不敢相信这个作俑者竟然有脸来指责他:“是你逼我的!”
盛钧铭挑眉,“第一次是我逼你,那么第二次呢?又或者我现在告诉你,我还能帮你回到丁桥死亡之前,让你有机会再救他一次,你愿不愿意心甘情愿的对我张开腿?”
最后的话,把盛锦问懵了。
他没想到,他还有机会……也就是说,只要再跟盛钧铭上一次床,丁桥又能活过来?
正如盛钧铭说的,第一次是他逼得,那第二次呢?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不可否认,第二次确实是盛锦主动的。
他不仅送上门,还用红绸把自己捆得像个圣诞节礼物,脱得精光,任君采撷的躺在床上。
人这种看似有底线实则没什么原则的动物,一旦打破了第一次的界限,那么第二次和第三次就没什么区别了。
盛锦犹豫起来。
盛钧铭看他的表情,哈哈大笑,笑得讥讽:“你看,我强迫你了吗?阿锦,你是个坏孩子,狡诈聪慧但又贪婪虚伪。”
盛钧铭的点评像刀子,狠狠刮着盛锦的心,将他表面的善良仁慈一把剥开,露出底下那自私的崇高道德感。
不见血,因为里面是空的。
盛锦握紧拳头,无法反驳。
盛钧铭语重心长道:“世上总有会相悖论的两件事同时放在你面前,你想得到一样,就必然放弃另一样。”
盛锦想到了许思思,他和盛钧铭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时候,她什么都不知道。
盛锦闷得发慌,大大的喘了口气。
盛钧铭还在说:“如果你什么都想要,那么痛苦的只能是你自己,很可能,还会伤害到别人。”
盛锦自责的低下头,握紧拳头:“别说了……”
他一个恶鬼,抢了他哥的身体,对他做出丧尽天良的事,自己凭什么要被他指责!
可惜男人不是盛钧铭,自然不会惯着他。
无视盛锦即将崩溃的表情,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的初衷是不想伤害她,但你从来没想过,万一哪天被她知道了,会带给她更大的伤害,你自以为是,终将自食恶果。”
盛锦低吼一声:“别说了!我他妈让你别说了!”
盛锦像头发怒的小狮子,愤怒的瞪着比他更强大狮王,恨得咬牙切齿,又无能为力。
对方不把他放在眼里,淡然一笑:“阿锦,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想救丁桥……”
盛钧铭倾身向前,薄唇贴着盛锦温热的耳垂,低声道:“来我房间,一切照旧。”
盛钧铭俊脸一偏,落下引诱般的一吻后潇洒离去。
独留盛锦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空了魂似的,僵在那里。
防盗门开了又阖上,砰的一声,犹如敲响的闷钟。
盛锦感觉自己像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无论是往左还是往右,他都必然踏上一条未知的路,前路漫漫,无论后悔与否,都永远不会再回到这个分岔路口。
七天,盛锦还有时间考虑。
许思思知道了丁桥死亡的消息,打电话来想要关心盛锦。
但她的电话,盛锦一个都没接。
也没挂,就看着许思思的名字在屏幕上出现,铃声伴奏,然后停了,名字随着音乐消失。
就像许思思有一天,也会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一样。
盛锦努力习惯这个结局。
能让时光倒流,上不上学对于盛锦来说也不重要了,他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忽然想起男人那句,上班对他来说就是个屁。
不同于他哥那么一板一眼,万事都规规矩矩,男人的霸道嚣张其实更合盛锦脾气。
想着想着,盛锦突然笑了出来。
笑后他又意识到什么,猛地将嘴唇紧抿。
“疯了。”盛锦不想面对那股异样感,逃避似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睡去。
床上被静音的手机,还在不停的闪烁着光,全是短信消息弹窗,备注名——许思思。
丁桥死的第三天。
不上班的盛钧铭在客厅遇到不上学的盛锦。
盛钧铭问:“考虑得怎么样?”
盛锦端着杯子喝水:“急什么。”
上回他急,这回他不急了,似乎知道还有时间,就干脆借着这几天仔细想想如何救丁桥。
“盛钧铭,我问你。”
盛钧铭扭头看他,只见盛锦愁眉思索着,“你说,会不会是那天黄历不好,不易出行?是不是只要丁桥那天不出门就不会死了?”
盛钧铭不答,嗤笑一声转头回屋,把堆在床头的一大摞衣服抱出来,一股脑地扔到盛锦头上。
', ' ')('“把这些洗了,我就告诉你。”
盛锦刚要发火,突然听到这话:“真的?”他连忙起身,“你没骗我?”
盛钧铭意味深长一笑:“不过你得手洗。”
说完,盛钧铭回屋锁门,独留盛锦在外气得跳脚:“我哥从来不让我洗衣服!”
回应他的,是门重新打开,咻的飞来一道黑影,精准无比的落在盛锦头上。
一股混杂了男性荷尔蒙的汗味,又有些腥味扑面而来,盛锦拿下来一看——一条穿过的内裤。
他气得大骂:“草!你这疯子!”
盛钧铭再次关门落锁,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简直就把盛锦当做了一个仆人,一个随时可以发泄性欲的飞机杯。
盛锦向来被宠着,被惯着,哪里受过这份气,新仇加上旧恨,冲上去就敲门,想着等着盛钧铭门一开,他就扑进去报仇,他要狠狠掐他的脖子,最好是能给他一脚。
结果盛钧铭太了解他了,不仅不开门,还在里头冷冷道:“再闹,一切免谈。”
是了,他不是他哥,不是那个随便他怎么闹都会包容他的人。
盛锦的硬骨头瞬间软了下来,委屈兮兮:“欺负我,你敢欺负我,要是我哥还在……”
他像出现刻板行为的幼狮,背着手,在客厅里绕着圈。
忽然看到沙发上的一堆衣服,想着反正盛钧铭看不见,干脆走过去把衣服薅扔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看到上面好几个灰白的脚印,方才解气。
可他还没能高兴太久,忽然又反应过来,恶鬼占的是他哥的身体,他现在踩的全是他哥的衣服。
其中有几件还是他哥生日的时候,他送给他哥的礼物,他哥特别喜欢,出席重要场合的时候都穿在身上。
想到这茬,盛锦一阵懊悔心疼,赶忙把衣服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撅嘴吹了吹。
闻到衣服上带着的盛钧铭的气味,他狂躁不安的心一下冷静下来。
盛锦将衣服抱在怀里,低头,将整张脸埋进衣服里,像有瘾的瘾君子着迷的深吸一口,熟悉的气味在鼻尖萦绕,无数个他哥微笑望着他的模样在脑海中闪过。
窗外的阳光正好,微风亲吻着窗扉。
盛锦久久地站立着,直到快被回忆杀死的时候,才抬起头,悠悠的叹了口气。
“哥,我想你了。”
客厅空荡荡的,没人回应。
洗衣服这种事,手洗和机洗没什么区别。盛锦向来小聪明多,直接把那堆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然后就不管了。
等他回房睡了一觉起来,没听到外面有洗衣机运转的声音,想着应该是洗完了。
那会儿已是傍晚,黄昏笼罩着大地,窗外照进来的光也变得灰暗朦胧。
盛锦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刚一开门,就被门口一个高大的黑影吓了一跳。
“我靠,鬼啊!”
盛钧铭倚墙站立,两手抱在胸前,闻言,冲盛锦阴森森的龇牙一笑:“明知我是恶鬼,还敢糊弄我?”
盛锦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谁糊弄了,衣服我不是洗了吗?”
盛钧铭冷笑的看着他:“手洗?”
盛锦“啊”了一声,想着反正都洗完了,难不成他还能从湿衣服上查出手洗还是机洗?
这样一想,盛锦就不怕了,腰板渐渐直了起来。
结果盛钧铭一把掐住他的后颈,跟老虎叼着自己崽子似的,把盛锦拖到了洗衣机旁,也不废话,扬扬下巴逼着盛锦:“打开。”
盛锦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疑惑的蹲下身去,开了洗衣机的门。
只听盛钧铭又说:“拿出来。”
盛锦照做,弓着身子从里头掏出几件衣服来,瞬间就明白了:“那个……我说这是洗烘一体的,你信吗?”
盛锦回头朝上望去,讨好的笑着。
盛钧铭挑了挑眉,眼神不屑,像是在鄙视盛锦能说出这么拙劣的谎。
明明衣服上还有穿过的汗味,骗鬼呢?
盛锦咽了咽口水,还在想后招的时候,盛钧铭突然照着那控制屏滴滴按了两下。
盛锦伸长脖子一看,忍不住骂了个脏话。
只见那屏幕上还记录了使用时间,也就是说,盛锦刚把衣服给扔进去,盛钧铭就出来按了暂停键。
也不声张,就等着盛锦睡醒之后再慢慢收拾他。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盛锦认怂了。
但他语气还是骄纵的:“盛钧铭,只是洗衣服而已,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盛钧铭看着他,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微笑:“现在,立刻,马上,我看着你洗。”
盛锦做梦也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一个恶鬼逼着洗衣服,简直是离谱。
对方占据了他哥的身体,前辈子又是个将军,论武力,盛锦不是他的对手。
骂他呢,对方脸皮堪比铜墙铁壁,无论盛锦说什么,他都以阴森森的
', ' ')('目光盯着他,视线从他的脸,慢慢下移,挪到屁股上,就定在那不动了。
吓得盛锦猛地把屁股一夹,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洗就洗!”盛锦放弃挣扎,将洗衣机里的衣服全都转移到了洗衣槽,猛地一拧水龙头,哗的一下,水花四溅淋了他一身,“卧槽!”
盛钧铭拖来板凳坐下,还悠然的点了根烟,看着盛锦一脸狼狈的出丑样,慢悠悠道:“洗干净点,洗衣粉洗衣液全用上,我这个人生前讲究,衣服料子差点没事,但一定得干净。”
盛锦红着眼,用两只手狠狠搓着衣服,手上虽然有茧,但那是打篮球留下的,一看就不是干活的手。
他搓了几下就烦了,没力气了,越洗越窝火,忍不住扭头就吼:“你爱干净,你自己洗啊!”
盛钧铭早有话说,笑着一歪头:“可我不会啊。”
那笑容,别提多贱了。
“草。”盛锦骂了一句。
盛钧铭收了笑,又吸了一口烟,正儿八经道:“从现在起,不许说脏话,我不爱听,你要是再犯,说一次我操你一次,把你操死为止,最好能跟我一起当鬼,做个鬼奴隶,给我洗一辈子的衣服。”
你想得美!
盛锦猛地闭紧嘴巴,把所有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衣服上,恶狠狠地,搓了又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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