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静阳低下头，默默地，手指头伸进了那戒指环里头点点，又轻轻退了出来。他将手从兜里头伸了出来，却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才好。他的头发要剪了，头低就盖住了眼睛，他终于还是“哦”了声，手掌重新插在裤兜里头，手指头却微微地蜷了起来，冒出了层薄薄的汗。
只是枚戒指，是几块钱随便买来戴着玩的地摊货，还是成百上千的定情戒指，他姑姑这样的年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高静阳低着头，说：“你……你别送了，我自己走就行了。”
高明红点点头，眼看着高静阳背着包消失在小区门口。她在家门外头了会儿，在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靠着椅背，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捂住了眼睛。
公交车牌的人很，因为是周末，很人要往老城去聚会吃饭。高静阳在最南头的绿化带旁边，刚了会儿，辆车就开刀了他的眼前头。他抬起头来看了眼，就看见他姑父打开窗户说：“赶紧上车。”
他愣了下，赶紧抱着包钻进了车里头，说：“你怎么来了？”
“过来接你，本来还以为要在外头等会儿呢，正好赶巧你出来。”高镇宽看了他眼，问：“怎么了，看样子不大高兴？”
“可能是有点累。”高静阳笑了出来，伸手把戒指从兜里头掏了出来，抬头看见他姑父正扭头看着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解释说：“怕我姑姑看见会问，就把它摘掉了。”
高镇宽也没有说话，手开着车，只手却伸了出来，握住了他放在膝上的左手。
他姑父的手心很热，还带着潮湿的热气。
番外十
从此以后高静阳再也没有见过高明红，她没有去学校看过他，他周末的时候回家她也总是不在家，他都睡觉了她才回来。老爷子对此无所知，只问他说：“上周你姑姑去学校看你，我叫她给你带了点桂花糕，你吃了么？”
他愣了下，然后点点头，说：“吃了，挺好吃的。”
高明红的刻意疏远高静阳还是感觉到出来了，他不笨，也懂得察言观色。这原本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他姑姑没有再逼迫他，也没有大吵大嚷，她做了她能做的，给予了他最大的忍让。可是高静阳却觉得说不出的难受，问他爷爷说：“我姑姑呢？”
“她公司有事，出差了，要周才能回来。”老爷子直为当初高明红辞职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希望高明红能找个事业单位，成为公家的员：“她现在这个工作，三天两头到处跑。”
高明红不在家，家里头的饭都是高静阳做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