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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老罗!”
嘉让惊慌回头,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周围昏昏暗暗的,嘉让咽了咽口水,“何不现身?”
“我就站在你面前”老罗无语凝噎。
嘉让惊愕,根本就看不到老罗的人。难道有鬼?
老罗见嘉让立在菩提树下吓得不轻。只好咧开了嘴,一排白晃晃的牙齿露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罗:我就站在你面前,你看我有几分像从前???
哭唧唧的小黑。
哈哈哈哈突然想到以前晚上躲在角落里的黑人,与黑夜融为一体
嘉让吓个半死拿上了人/皮面具, 颤颤巍巍的带上后,立马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触感。
这皮子极为透气,也好上脸, 凉丝丝的, 一开始还抵触这是人/皮,但保命要紧, 先甩开了跟踪自己的人再说,嘉让戴着面具,化成了一个普通郎君的模样, 便回了人/皮赖的铺子寻兰荇。
兰荇戴了一张方脸的女子面具,若不是她手上的金铃, 嘉让还真有些认不出她来。
人皮赖笑呵呵的伸出手来,“十两银子!”
嘉让, 兰荇:“”这是漫天要价!
嘉让不情不愿的将给小侄儿买出生礼的银子交到了人/皮赖手上,心痛得无法呼吸。
兰荇虽然见不得小姐吃亏,但白得了一张逼真的面具,心里正偷着乐,面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嘉让白了一眼要占她便宜的兰荇, “这么喜欢的话,就从你月例里扣吧”
“啊?别啊小姐,奴婢的养老钱呢!”
“财迷, 存什么养老钱, 我养着你不好么?”嘉让边说着话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果然, 鬼市来了几个格格不入的男人,一个个人高马大,一瞧就知道是练家子,嘉让压低声音道:“走路自然些, 那些人有功夫。”
自从上一回在回家的路上被劫持,嘉让就养成了方方面面的警惕之心。
快要离去之时,其中一个程子衣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沉声道:“前面两个,站住!”
嘉让的步子一顿,紧紧扯住了兰荇慌乱的步伐,缓缓转身,面露疑色,掐着符合面具长相的音色道:“你谁?”
程子衣拧着眉上下打量嘉让二人,一看两人的长相,还有男子的声音,便不再说话。转身又没入了鬼市里。
等嘉让和兰荇成功的出了鬼市的甬道,这才重见天日,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依旧惊魂未定。
“人进入鬼市之后便没了踪影,卑职跟丢了。”
十七转过身来,面色沉凝:“果真是小看了她。”
“可还需要卑职再”
“不需要了,她留了心眼,不好对付。”十七附一将人挥退,前院的侍卫便来寻他:“十七哥,将军叫你!”
“将军就回来了?”
“刚刚回府,你快去吧。”十七心中存疑,还是大步流星的往前院赶去。
崔鹤唳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正看着手里的舆图,周身的气压有些低。
十七进来就察觉有些不对劲:“将军,您找我?”
崔鹤唳没有抬眼看他,只专心的看着手里的舆图。
气氛有些凝结,十七知道将军此时不喜人打扰,便没出声询问。
良久,崔鹤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抬眼不紧不慢的看着十七。
十七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心中一震,不消片刻便恢复了镇定,“将军!”
崔鹤唳是第一次这样晾着自己的心腹,看他这般从容不迫的模样,实在难以联想到他是别人派到他身边的探子。
“你跟了我几年了?”
十七呼吸一滞:“九年。”
“九年了”崔鹤唳陷入了思索。
那便是他十三岁那一年,他在军营里看到一个极为出众的少年,倒不是模样长得多好看,而是那一身功夫,实属惊艳,所以,他便央了大哥,将他带在自己身边,跟着他精近自己的武艺。更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成了如影随形的兄弟。
“你身上还有哪些是不可告人的?”既然曾经将他当做过兄弟一般的人,崔鹤唳也就言明了。
十七拜跪下来,有些无措,“将军”
“所以,李霁才十二就派你来接近我?那么小的年纪就懂得往我身边安插暗探”他刚调查出来的时候,也是惊得心中一哽。以至于现在觉得有些可笑。
“你呢?到底算谁的人?”
十七眼中满是愧疚,心里仿佛有锻刀在磨钝着自己,他确实是贵妃娘娘从小养大的死士不假,从贵妃娘娘不见的那天开始,他已经准备好了守着还是七皇子的太子,他看着七皇子经历丧母之痛,看着他没了笑容,也看着他不再多说一句话。
当初那么无忧无虑又乖巧爱笑的孩子一夕之间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变成了皇宫之中又一个沉默寡言的存在,所以当他长成了一个小小少年的时候,他也明白了,还是要手握权势才能
', ' ')('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才能挽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人。
他听了李霁的部署,惊异于只是半大少年的七皇子为何会这样心机深沉,靠着他缜密的安排与布局,十七成功的入了崔鹤唳的眼,在他身边大放异彩。
本以为只要说动崔鹤唳暗中与李霁结盟,为李霁所用,但十七没想到的是,在崔鹤唳身边这些年,让他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于李霁而言,他是忠仆,是死士,但崔鹤唳待他却不一样,他将自己当做兄弟,当做战友,当做一个可以一起抛头颅,洒热血的平等关系的人。
意识到身份的转变与情感上的不同,他开始无措,开始惶恐,而最令他没想到的是,崔鹤唳就是贵妃娘娘那个在盘蓝的长子。
十七觉得老天在开玩笑一般,他只是一个死士,却有了死士绝对不能存在的感情,哪怕是兄弟情。
他周旋在他们两兄弟的身边,看破却不能说破,他瞒着崔鹤唳的同时,何尝不是对李霁有所保留。这种不忠臣的行为,让他日日煎熬,熬着熬着九年就这么过来了。
十七看着崔鹤唳,目光灼灼,仿佛抱着必死的决心一般,“将军,不管您信不信,十七只想您与太子能好好的。若是将军对十七失望了,那么等大局已定,十七便以死谢罪!”
“你以为我不敢让你死?!”
崔鹤唳突然暴怒,他被骗了九年,他那时还小,“父亲”骗他,“二叔”骗他,所有的一切都在骗他,如今十七也骗他,应嘉让对他的爱,也是他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
十七哑口无言。
崔鹤唳红着眼,知道此时若是深陷其中,也毫无意义,男人暴怒过后便是无尽的疲惫,“为什么要对应嘉让下手?”
十七一怔,抓应嘉让这件事是瞒着将军进行的,即使李霁现在稳坐太子之位,但身旁依旧是群狼环伺,所以二人的结盟绝对不能行错一步,若是太子与将军因为一个女人而心生嫌隙,那么,他也不介意将带来隐患的人诛杀。
十七抱拳跪下, 即使崔鹤唳发着滔天的怒火,他也要谏言:“将军,您知道, 修文帝, 镇国将军,英国公, 曾经也是亲密无间的挚友,他们携手,将安王送上了帝王之位, 本该安享晚年,百年荣耀的他们, 一个晚节不保,葬身黄沙, 一个,被迫谋反,牵连全族。将军以为,太子稳坐钓鱼台之后,不会重蹈修文帝的覆辙吗?
若是您因为应嘉让而与太子相争, 就算现如今争得过,那么日后呢?太子继位,您为人臣, 他若对应嘉让还有心思, 不顾往昔情面, 将人强抢进宫,鸟尽弓藏的道理,将军不会不知,即使是亲兄弟”
崔鹤唳死死的看着十七, 恨不得赏他一百军棍,以解心头之恨。但他所说并非搬弄是非,一字一句皆是忠告,哪怕是一开始骗他,但数次在战场上以命换命,救他于生死危难之间,这么多年的情谊并非能够全盘否决。
他看向书案上的西域金错刀,是他想要送给嘉让的礼物,他第一次去草原找母亲的时候,她曾说过,盘蓝的儿郎,若是喜欢上一个姑娘,就要表示决心,这辈子只认准她一个,那么便把最珍贵的佩刀送与她。
盘蓝的儿郎,一生只会有一把佩刀,这把佩刀,要么送给最爱的女人,要么就带进坟墓。
崔鹤唳无法释然,怔了半晌之后,缓缓道:“十七,当你将一个人视为救赎,当做神明的时候,你便不会再去思考这些我们在战场上随时将自己看做亡命之徒,回京后,在波云诡谲的朝堂上不相信任何人,有时候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可我见到她的时候,我才相信,这个浮躁肮脏的尘世,还有一尘不染,干净到让我不顾一切想要得到的人,可有时候又觉得,她太干净了,我怕弄脏她”
他原本以为,对待喜欢的女人,就该对待猎物一样,就算强取豪夺,用尽手段,也要将她变作自己的人,但当那个人真的出现,他犹豫了,他怕她不开心,怕她讨厌自己,他变得小心翼翼,变得瞻前顾后,只因他知道,他开始变成了一个正常的人。
十七惊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他顿了良久,“属下知道了,属下再不会去动她。”
“下去领五十军棍。”
“是。”
崔鹤唳揉了揉泛酸的眉间,他想,他应该再去见她一面,他生平所有的犹豫,所有的心动,都被她牵制着,他与李霁,应该让她自己来抉择
李霁忙完了朝中事务,终于闲了下来,这时,东宫来了人急匆匆的禀报。
“殿下,暗卫说,应姑娘自己逃回了应府。要不要将人送回来?”
李霁无奈扶额,心想她怎么这么能折腾,还是好脾气的道:“罢了,她既然待不住,就让她在娘家住几天。”复又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去一趟应府,将人抓回来。
只不过贺兰集将人拦了下来,“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
李霁打量了一番贺兰集,他自从沧州回来以后,整个人心事重重,“何事?”
', ' ')('“想问你求个人,英国公府的二房,纪澜斯。”纪澜斯是纪澜灿的堂妹,是英国公二弟的嫡幼女,也是妹妹贺兰颐的闺中密友,这次也是贺兰颐哭着喊着让自己去为纪澜斯求情。
李霁颇有些揶揄的笑笑:“怎么?你瞧上了?”
“倒也不是,是我三妹,和她是好友,哭喊着让我来给纪澜斯求个情。”
“既然不是你看上的人”李霁略一沉吟,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答应。
贺兰集其实也做好了被李霁拒绝的准备,这次率先拿英国公府开刀,本就是为了震慑其它世家,杀鸡儆猴,以一儆百。若是有人求情将英国公府的人放了,只怕会牵扯出事端。不利于李霁巩固自己的地位。
哪知李霁替他想了个周全的馊主意,“倒也不是不可以,英国公府落败,她身为女眷,以后也没了安身立命的所在,你如今还未娶亲,不若将她纳进府?”
贺兰集额角抽了抽,立马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行啊,我纳了她,总得要有个正妻吧,不若殿下再给我添个宗妇?”
李霁眸光渐渐冷了下来,贺兰集想着脖子一伸是一刀,脖子一缩也是一刀,倒是痛快些,随即嘴角勾着笑,道:“想必殿下也知道了我那个表弟实则是我表妹,表妹同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幼时还赠我定情信物,她如今正值待嫁的年岁,待我求了祖母,便聘她为妻。”
贺兰集好整以暇的看着李霁,不知他作何感想,昨日夜里他护送着嘉让回府,就已经打探到他不在檀京的这段日子,嘉让的身世已然被揭了个彻底,这里头自然有不少李霁的手笔。
李霁喜欢嘉让,崔鹤唳也喜欢,只不过贺兰集永远都是里面最理智的那个,即便他自己也喜欢这个温柔清冷的小表妹,但如今李霁与崔鹤唳二人相争,于他们的大业而言,实在无异,故此,若是由他从中调和,未必就会闹得难堪。
李霁果然审视的看着他,情敌二号么?看来他的压力着实不小,“定情信物?我却不知是什么定情信物?”说着便暗戳戳的摩挲着腰间的香囊,将其摘下,道:“莫非,同我一样,是个香囊?”
女子赠男子香囊,意味已经不言而喻了。
贺兰集看着李霁手中的香囊,再回想了一番应清让腰间的香囊,果然,这歪曲的走线与肥胖的鸭子,是出自嘉让之手没错。
“这倒不是,不过你这个香囊着实丑了些。”贺兰集忍不住评头论足。心里直泛酸,他想要可还没有呢。
李霁看着胖鸭子宠溺的笑了笑,“虽说这鸳鸯胖是胖了点,倒也可爱有趣,不是么?”
贺兰集挑衅完李霁之后,无功而返,不过李霁却大为气急败坏,好她个应嘉让,小小年纪便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什么表哥将军的,不闲人多吵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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